第2577節
林愁的刀法顯然無可挑剔,厚不過一根手指的刀鱭分成三片後,魚骨的部分光潔無肉乾乾淨淨。
刀鱭更多的刺實際上是隱藏在身側的,是那種近乎透明的、彎曲又細小的魚刺,但韌性很足,明明看起來甚至有些無害的感覺,但如果真的扎到人的嘴巴喉嚨裡...
嗯,照樣會讓你抓耳撓腮痛不欲生的。
魚皮在下魚肉在上貼合案板放好,用刀輕刮魚肉,伴隨著一聲聲甚至有點脆脆的窸窣,寒鐵刀的刃上便積聚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魚茸。
一刀一刀下去,很快這部分刀鱭便只剩下一張魚皮了,內側掛著一層刺的那種。
「唰~」
最後一刀,林愁用的力氣很大,直接把附著在魚皮上的刺全都刮掉了,薄薄的魚皮,毫無肉質殘留,非常乾淨。
如此處理了三條魚,得到的魚茸不過是堪堪裝滿兩手合攏大小的一隻碗而已。
刀鱭的肉質此時看起來與蝦肉的質感有些相似,略顯半透明,是那種很清澈的半透明,好像刀鱭的身體裡不存在血液這種東西似的。
刮好的魚茸用蔥姜泡出的冰水、蛋清和料酒混合,在陶盆中摔打上勁,這個過程的長短因人而異,主要看力氣和手法,一直要摔到整個將一坨魚茸拿在手上手心向下自然放置而魚茸不會掉落為止。
此時的魚茸已經變得更加...唔,林愁想甚至可以用「清澈」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它。
晶瑩剔透的魚茸看起來表面浮著薄薄的一層水或者油脂的感覺,黏手、濕潤並且微微折射著灶中火焰的光。
三菇浸魚雲蛋餃,這是林愁接下來所要準備的。
傳統的三菇浸魚雲實際上是一道先炸後煮的粵菜,不過林愁今天的做法有些不同。
他要將三菇烹煮成凍,再與魚茸混合做成蛋餃,最後與事先煲好的八生湯共同成菜。
所謂的三菇原指金菇、草菇和冬菇,不過大災變年代亂用蘑菇那可是會致命的,林愁只好以現有的雞樅、口蘑和毛尖蘑替代——
按照大災變前的物價換算,這三菇可比原來的那三種蘑菇物價高了幾千倍不止。
毛尖蘑和口蘑直接斬茸,雞樅要先撕成細絲再切碎。
鍋中起少量以豬網油、雞油、清油按比例混合的特製油,將干蒜、蝦米茸、蔥及薑片爆香熱油後棄之不用,待油涼透後再次加熱,小火微炒三種蘑菇碎至半熟,隨後下入煮好的皮凍湯煮至比平日用的稍粘稠一些,僅以少量鹽、糖進行調味,放涼成凍,再攪碎與制好的魚茸均勻混合。
林愁一直覺得魚茸之所以叫做魚雲,其實可以當做是對其口感和外形的評價,與彈彈彈緊致韌性的成品魚丸不同,林愁所希望的魚雲是暄軟綿密微帶一點彈性的那種。
做好這些準備,包蛋餃的過程就非常的傳統,老祖宗幾百上千年一直用的都是這個方法。
找一個平時用的金屬勺子,放置在炭火上,表面塗油,最後在勺子裡倒入少量三黃大人與其愛妃的孩子...怎麼好像哪裡怪怪的...
總之,就是倒入雞蛋液嘛,上手搖勻攤平,一張蛋皮就完美出爐了。
最後,包成...包成...
林老闆捏著下巴特別猶豫,我特麼該把這玩意包成個啥形狀來著??
隨便,那就把蛋餃包成自己喜歡的形狀唄...
別小看,包蛋餃這裡頭可有操作了。
一般人包這種圓形的蛋餃估計就只能左右一合把它變成個半圓,而林老闆就不一樣了,他在三黃大人愛妃剛生的娃作為黏合劑的幫助下,把這些蛋餃包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約莫有成年人的指頭肚大小,可以說非常精緻。
蛋餃成!
個個渾圓飽滿頂花帶刺賊拉漂亮,長得跟個小燒麥似的。
旁觀了全程的吳某人終於意識到戲應該是靠自己的努力搶來的,表情不屑的撇嘴道,
「愁哥您介個品味真的成迷啊,說好的蛋餃呢,好好的蛋餃呢,聽聽這個名字,人家真的是個餃子啊,怎麼到你這就給整容成個包子形了?」
林愁老大不樂意,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家包子上邊的褶子長得跟凸出來的飄帶似的,這特麼叫燒麥形!」
「deideidei,你說的都對。」
吳恪認錯的速度可以說僅次於犯錯的速度了。
反正咱一個擎等著吃嗷嗷待哺的,您是廚子您說啥是啥,就您這個武力值咱吳某人吃沒吃完飯都不敢罵廚子啊,苟命要緊...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邊角料的待遇也升格了
行的,那麼我們別忘記蛋餃還是生的。
餡半生熟的內容物包括魚茸和三菇,林愁僅僅只是微炒過三種蘑菇而已,為了盡量不破壞蘑菇的清甜並去掉部分多餘的水份而已。
魔改版的三菇浸魚雲蛋餃還需要用八生湯煮過才算是成品——當然現在這個煮的過程我們就不需要三黃大人以及其愛妃孩子的一部分了。
林老闆將土火鍋中的八生等一同取出來,過程中某吳同志一臉垂涎的說,
「愁哥,這玩意你還用不?」
「不用了,你吃嘛?」林愁隨手把一隻刀尖丸子扔進嘴裡,「果然這種土火鍋慢燉出來東西的味道真的是一種魔術啊~」
僅僅只是加了姜蓉的豬肉丸子而已,沒有任何多餘的調味,甚至連鹽味都沒有,但味道卻是好的出奇。
紡錘形的刀尖丸子表面並不是那種清湯丸子的灰白顏色,而是彷彿還沒有熟透一般的、甚至透著一種潤澤的粉紅,林愁親手摔打了整整一個小時的豬肉茸作為原材料,使得肉丸光是從表面看起來就知道它非常有韌性,沒有平時吃的肉丸那種顆粒毛糙感,彷彿鍍上了一層光潔的油膜。
一口咬下去,彈性十足不說,有油脂和湯汁一同從肉丸中滲入口中,含量不多,但卻可以讓人知道這刀尖丸子的做法和火候都是恰到好處工夫十足的。
「鮮~」
林愁伸出一根手指頭,對吳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