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
我說著便要起身，但墨涼夜卻緊緊的將我拽在他身邊，不肯讓我離開分毫。「夫人……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復活女魃……固然重要，但……對我來說，都……沒有夫人你的安危重要……雪域高原……歷來都是藏區密宗的聖地，還不知……
會藏著多少妖魔鬼怪……讓夫人你一個人去，我……我不放心……」
「可你現在傷得這麼重，我怎麼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冒險？你就好好在冥界修養，等我從雪域高原回來，我還等著你和我一起去把蚩尤打個落花流水呢！」墨涼夜微微笑了一下，應道：「夫人……其實季允熙的提議，我們是可以考慮……一下的。他的功力一向不錯……他有能力保護你和陳楓他們。如果……讓他陪著你們一起去
，好歹我……能放心一些……」
「但他的身份……」「夫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有很多次可以害死我們的……機會……但他一直沒有……做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而且，剛才……他在替我療傷的時候……用的是自己修煉多年的靈力……那東西，非常難得……幾乎可以說是每個修煉者的命根子……他肯用自己靈力來救我……足以說明他對我們是真的……沒有壞心……」
第878章：都會幸福的
「什麼？他用靈力來給你療傷的？」我對此感到很是詫異。墨涼夜點點頭，沉聲應道：「沒錯……雖然剛才……我的意識不是很清醒……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把靈力注入了我的體內……如果不是他，可能……我到現在還醒不過來…
…」
墨涼夜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在這世上，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卻不能不相信墨涼夜。
他為人正直，又深愛於我，他是絕對不會對我說謊的。
起碼，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撒謊的必要。
可讓季允熙陪著我去做那麼重要的事，真的可以放心麼？
我看著墨涼夜，一時不知該如何選擇。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墨涼夜深深歎了口氣：「夫人……我知道你為難……左右現在也不急著去……雪域高原，不如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咱們再商量……」
「好，這件事容我再想想。」
「夫人，我累了……我想再睡一會兒……」墨涼夜溫聲說道。
我彎腰下，為他掖好被子，並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才帶著暖暖離開了他的房間。
來到院子裡，我的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
「暖暖，你……」
「媽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我也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暖暖主動開口。
「哦？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那你倒是說說，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我略有些詫異。暖暖拉著我，一起到院子裡的涼亭中坐下，這才繼續將剛才的話往下說：「媽媽，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並不太合適。但我想告訴你，允熙真的不會背叛我們。在你和爸爸不在的這段時間，其實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想要去救允熙。但哥哥和嫂嫂一直攔著我，不肯讓我離開冥界半步。我沒辦法，只好在冥界等著。這等著等著，有一天，鬼門關的守衛就突然有士兵前來報告，說有修羅界的人闖進來了。我和哥哥帶著兵一起趕過去，才發現根本不是修羅界的人打過來了，而是季允熙拚死從修羅界逃了出來。
那會兒，他渾身是傷，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我和哥哥將他帶回府中，找人給他療了傷。那幾天，他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每天都會說很多的胡話。有時候，說的是『父王，我求求你，你收手吧，不要再一路錯下去了』，還有時候說的是『蚩尤，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也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這個世界，邪永遠都不能勝正！』另外，也有時候是『暖暖，以前我對你不好，總把你當成你媽媽
的影子，可現在我才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如果有機會，我希望我可以彌補你』。「媽媽，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些，但當時我在床邊照顧他的時候，聽到他說這些夢話，我心裡真的很難受。我一直覺得，他心裡其實挺苦的。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一個大惡人，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要跟著他父親做惡，他心裡怎麼想？最起碼，如果是我，如果爸爸媽媽你們全部都是壞人，要做壞事，那我一定會對你們非常失望，甚至非常
憎恨你們。當然，我最憎恨的還是我自己。因為我會恨自己沒有能力阻止你們，也沒有能力勸你們改邪歸正。
「媽媽，要在一堆壞人裡做好人，其實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他能夠面對那麼大的壓力，一路走到今天，都還保持自己的初衷，這是非常不容易的！」
暖暖說著，眼睛都開始紅了。
很顯然，她是真的很喜歡季允熙。
否則，也不會這樣費盡心力的想要說服我了。
事到如今，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從人情上，我拗不過墨涼夜和暖暖的意思。
從現實上，我又拗不過我自己勢單力薄，沒法一個人前往雪域高原復活女魃這個事實。
想來想去，我最後還是只能妥協。我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暖暖的頭，溫聲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就讓季允熙代替你爸爸，陪我和你舅舅他們一起去雪域高原。但你也要答應媽媽，你自己要好好的，無
論什麼時候，都要學著保護自己，懂麼？」「媽媽，我知道的！但愛一個人，就是要全身心的為他付出，不是麼？像你和爸爸，你們可以為了對方，豁出命去。我和哥哥從小跟著你們耳濡目染，都對你們的感情羨慕的很！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允熙對我很好，即便他從前愛過你，但現在他愛的人是我，我也有信心讓他以後越來越愛我。即便最後，有一天，我和他真的走不下去了，
那我也不後悔。因為，我不曾虧欠他，也不曾虧欠過自己的心！」暖暖一臉堅定的說道。
不得不說，暖暖現在的變化，真的不是一點點大。
以前，她喜歡季允熙，就像個孩子霸佔自己的玩具一樣，只想去做，卻從來不考慮他會不會喜歡自己。
而現在，她依舊像從前一樣勇往直前，但卻比從前多了幾分思慮。
她開始考慮以後了，甚至連最壞的結果，也考慮到了。
這樣的她，的確是要比從前成熟多了，也讓我放心多了。
我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感慨道：「暖暖，看到你現在越來越懂事，也越來越成熟，媽媽真的很高興。」
聽到我的話，暖暖的手，順著我的臉，緩緩攀附到我的眼睛處。「媽媽，其實……我剛才一直沒有問你的眼睛，是怕惹你傷心。現在我也不想問，因為我知道，我媽媽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最勇敢的女人！而且，我也相信我爸爸總
有一天，會幫你把丟失的眼睛拿回來的！」
「你爸爸會的，他一定會的！」
「媽媽，這輩子能有你和爸爸這兩個楷模，我和哥哥都覺得超幸福！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麼幸福下去！」「會的！等打敗了蚩尤，等天下太平之後，我們每個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會幸福！一直，永遠！」
第879章：這就是制衡
確定了去雪域高原的事，我又在冥界呆了一天。
這一天裡，我整日都陪著墨涼夜。
畢竟，這一去雪域高原，究竟是生還是死，誰都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