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節
我剛剛還有些高興的心一下就沉了,看她這個表情,似乎不太妙。我不想難為她,不管一會兒看到什麼結果,都要接受。
我們順著暗道爬進去,重新回到深沉黑暗的大殿。
這次有陳怡領著,輕車熟路找到另一處機關。這機關藏在一根大柱子的裡面。
靠著大殿東的南角,有一根頂天立地的大圓柱子,三個人都抱不過來。
大柱子上有幾個鑲嵌在上面的燈台,陳怡拉了一下其中一個,只聽「嘎吱嘎吱」響動,在黑暗的大殿裡非常醒目,我打著手電在旁邊看著,只見柱子上開了一扇門。
陳怡把門拉開,鑽了進去,在裡面衝我招手,「聰哥,這裡。」
我略遲疑一下,還是跟了進去,我相信陳怡不會害我。
進到裡面特別黑,有一個旋轉向下的樓梯,周圍是洞壁,摸上去坑坑窪窪,略帶潮濕,應該是地下水返潮。這裡無比陰冷,比外面的溫度還要低很多,我打著手電四下裡照,只見一條黑森森的樓梯旋轉著向下,伸進深濃渾濁的黑暗底部。
陳怡在前面小心翼翼走,走了兩步回頭看我,「聰哥,來啊,就在下面。」
我點點頭,打著手電跟在後面。
黑暗的樓梯裡,手電隱約的光亮不停地閃動,空氣冷郁,讓人有種無可名狀的恐懼。
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底下,陳怡拉著我的胳膊慢慢前走,水滴從上面「滴滴答答」落下來。沒多遠,在手電光芒中,前面出現一道簡易的鐵柵欄門,裡面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陳怡走過去,把鐵柵欄門打開,黑暗中發出「吱呀」刺耳的聲音,我跟在後面。
我有直覺,這裡應該是進入了整個道場的一個秘密所在。
第500章 .第五百章 心機
我和陳怡順著鐵柵欄門往裡走,沒多遠感覺地上起伏不平,有很多積水和泥漿,踩在腳上發軟。
我用手電照著,這裡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深黑,有很多突突起起的石頭。用手在上面摸了摸,手上都是濕的,非常潮。
我看看陳怡,女孩走在前面,非常小心,臉上有一種惶惶的恐懼。
這條通道走到盡頭,前面出現一條岔路,是一個只能容得下一人進入的小洞口。這個洞口上,打造了人為的柵欄門,上面的柵欄鐵條至少也得一個指頭的粗細,真要進去,外面一旦上了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來。
我心裡咯登一下,這地方不會是地下監獄吧?
我站在後面一時猶豫,這時陳怡已經把鐵門打開,見後面沒有聲響,回頭來看我,見我站在原處沒有動,有些疑惑:「聰哥,進來啊。」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用手電照照小洞的最裡面,黑森森的,什麼都看不著。
「我說不清楚,你進來就知道了,林,林叔叔就在裡面。」她聲音有點顫抖。
我抹了一下臉,有點進退兩難。
陳怡像是明白了什麼,走到我的身邊,從衝鋒衣內兜裡取出一截繩子,這一頭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然後拿起我的手,要在我手腕上纏繞繩子那一頭。
「你這是幹什麼?」我狐疑地說。
陳怡笑了笑:「聰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用繩子把咱倆綁在一起,我就在你的身邊,跑不了的,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女孩這番話說得我有些無地自容,雖然和她再次相識的時間不長,能感覺出來陳怡是個很真誠的女孩子。
我笑了笑,「看你說的,我還能不信你嗎?」
陳怡不由分說在我的手腕上纏繩子,我剛想縮手,她打了我一下:「別動,是我不信你,這總行了吧。」
黑暗中我這張老臉微微有些發燙。
能感覺到女孩的手冰冷,手電光亮中能看到她的手很蒼白,手指很細,一點都不豐腴。我下意識握了握她的手,她一驚看著我,沒有縮回去。說實話,摸她的手我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摸著朋友皮南山他們的手。我說道:「你的手很涼。」
陳怡趕緊把手縮回去,繼續給我綁著繩子,低聲說:「我小時候就有家裡的大人這麼說我了,說我的手很涼。受涼的女孩沒人疼。我就是這麼一個女孩,從小爸爸媽媽離婚,跟著爺爺奶奶,後來爺爺奶奶過世,爸爸又失蹤,我一個人強撐著這些年過來,就是沒人疼。」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乾咳了一聲。
陳怡的臉緋紅,還是把我的手腕纏上。我們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這扇小鐵門,進去之後,陳怡一直走在前面,我默默跟在後面。
走了沒多遠,忽然眼前一片開闊,出現了溶洞,洞頂鐘乳石一層一層的,有的狀若白雲,有的像是人禽走獸,手電光亮所到,到處都是湛湛生輝,一派出塵景象。
我驚訝地看了看,說道:「難道關於這裡的傳說是真的?還記得剛哥說,清朝末年有人在這裡超度飛昇了。」
「你先別急著下結論,」陳怡說,「跟我往裡來,你就知道了。」
我們順著洞窟繼續往裡走,鐘乳石少了,牆壁上開始出現大面積的石層沉積斑點,這些斑點五顏六色,有深紅、淺藍、橙黃等等,而且有數種顏色都是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新顏色,光怪陸離,交相輝映,看得眼睛都快晃瞎了。
走了片刻,我忽然就覺得頭重腳輕,為什麼呢,看這些顏色,感覺迷了心智,無法集中精力,就像是很多五顏六色的蝴蝶在眼前飛來飛去,又像是掉進深淵一般的萬花筒。
我又暈又困,完全提不起精神,胃裡一陣翻湧,竟然想吐。
我趕忙站住腳,扶在濕冷的洞壁上,陳怡正在往前走,手腕被掙住,回頭來看,看到我這幅慘樣馬上回來,扶住我,「聰哥你怎麼了?」
我指著地上,輕輕說坐會兒。
我靠著洞壁,滿頭都是滲出來的冷汗,身上開始降溫,一股股寒氣順著衝鋒衣鑽進來,全身泛冷。我顫抖著說:「你,你沒事嗎?」
「沒啊。」陳怡說:「我沒感覺啊,就是覺得好看。」
此時此刻我不敢睜開眼,看到滿洞壁的奇怪顏色就犯噁心,頭暈眼花,金光亂冒。
陳怡輕聲說:「我扶你往前走吧,你不用睜眼。」
我點點頭,也只好這樣了,閉著眼摸黑往前走,真就好了一些,身上漸漸回暖。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角落裡冒出一個聲音:「這下你知道了吧。」
一聽這個聲音,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是陳叔叔!
陳怡沒有說話,隨即陳叔叔的腳步聲漸響,慢慢過來:「我說你不信,現在事實就擺在你的眼前,這小子就是墮入魔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