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節
「哦,也對,」他微微頷首。
技術警又接著說:「還有就是,廖文覺畢竟年紀大了,交際圈子沒有年輕人那麼複雜,又與大部分同鄉斷了來往,走動比較頻繁的,其實也就那麼十多人而已,再算上有交情的,數量也不多。」
「更何況,他們之中,還有三分之一到一半左右,在國慶長假之初就已經離開了新安,經這麼一排除,剩下的工作量並沒有多大。」
袁友沖嗯一聲,又問:「那四個在三號後走高速離開新安的人,具體去向能查出來嗎?」
「恐怕有難度。」技術警再次撓頭,說:「除了新安,就不在咱們交管局管轄範圍內了,但只要在省內,其實都還好辦,不費多少工夫,可一旦出省,就麻煩了。」
「要省外個別地方的探頭沒升級,未配備自動識別跟蹤系統的話,就更麻煩,只能想辦法與當地同事對接後,出動圖偵帶著介紹信之類的文書跑到當地去看監控。」
「這樣啊……」袁友沖應一句,這個流程,他當然是知道的。
默默思考了半分鐘,他接著問:「那這四人,出省了嗎?」
「還不確定。」技術警依舊搖頭:「剛剛說了,咱們傍晚的時候,才正式和交管局那邊對接完成,那邊徹底開放入口給咱們調查,這才方便了很多。」
「此前對接工作沒完成的時候,他們雖然也給咱們查,但都是我們的人過去他們那調查的,且權限有限,所以……」
「行吧,我明白了。」袁友沖拍拍他肩膀:「總之,辛苦你們了,繼續調查吧,有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
「圖偵呢?大安新村的監控都過過一遍沒有?又沒什麼發現?」
有圖偵警起立,說:「報告頭兒,目前能確定,廖文覺四號出過門,是在上午十點多,接近十一點的時候,且去菜市場買了點菜——都是素菜,而且從一號起,他去菜市場,除了米油鹽醬醋外,也只買了素菜。」
「四號出過門……」袁友沖捏著自己下吧,說道:「那,他應該是死於四號傍晚了。兇手還真是好膽,咱們這麼多同事在村裡走來走去,他竟然還有膽子行兇殺人。」
想著,他又問:「他四號上午出門的時候,手裡頭是否提著什麼東西?」
「這個就不清楚了。」圖偵警搖頭,說:「村裡頭的監控數量本就不多,而且他似乎還蠻熟悉這裡的探頭分佈,統統都讓他避開了……實際上,確定他出沒出門,依靠的是農貿市場的監控。」
「這樣啊……換句話說,也沒法確定是否有人去過他家咯?」
「呃,也不能這麼說。」圖偵警道:「他朋友可未必能知道村內探頭的分佈位置,除非他走到村口,把他朋友領進來,否則應該都能被拍到,至少能拍到進村,並往他家方向走。」
「那,有發現嗎?」
「暫時沒有……」
袁友沖翻個白眼:「繼續查吧。另外,他朋友也可能是開車進來的,而大安新村,我記得出入的車輛自動門禁也配備了車牌識別系統,記得和村委對接一下,這方面別忽視。」
「明白。」
……
袁友衝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進門,便見榮士銘坐在辦公桌邊,盯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聽見開門聲,他測過腦袋看了一眼,見是袁友沖,立馬打了聲招呼:「袁隊,回來啦?」
「嗯,」袁友沖點點頭,問:「你在看啥呢?」
「廖文覺老家那邊同事傳過來的報告。」榮士銘說:「你上午不吩咐我和那邊同事做個對接,好好查查這個人麼?詳細的調查報告發過來了。」
「噢?有什麼發現?」
「是這樣。」榮士銘想了想,說:「我尋思著,這廖文覺除了殺人外,不還涉嫌『吃人』麼?我就尋思著,這一般人,下得去口麼?」
「這殺人案吶,並不罕見,時不時的就有一樁,但吃人案就不一樣了,每次一發生,鐵定都得轟動一時,為啥呀,不就是因為太駭人聽聞了麼?」
「而且,先前調查何權忠和秦舒的人際關係的時候,廖文覺也一直都沒進入過咱們的視線內,這不說明廖文覺與何權忠夫婦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麼?」
「至於何睿本身得罪了這傢伙的可能性,也不大。咱也調查過他了,他在班裡的成績屬於中等偏上,但也不是什麼調皮搗蛋的孩子,甚至還算蠻善良乖巧的,學生本身社交關係又非常單純……」
「換句話說,如果廖文覺是殺人兇手,而且還吃了人——當時才發現現場不久嘛,還不像現在那麼篤定他和本案脫不了干係,只是有所懷疑而已——那他殺人的動機,說不得,就是為了『吃人』。」
袁友沖抿了抿嘴。
榮士銘說的,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現在看,廖文覺殺人的動機,貌似只會是這個。
他接著說:「說實話,我當初猜到這一可能的時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但越琢磨,就覺得可能性越大。」
「我再一尋思,什麼人,會為了『吃人』而殺人呢?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他曾經,就吃過人肉。」
「所以,在與廖文覺老家當地同事聯絡上的時候,我就又補充了一句,請他們系統的走訪走訪,最好,能打聽看看廖文覺有沒有什麼秘密,甚至流言都可以。」
第52章 謠言
袁友沖立即問:「所以,查到什麼了嗎?」
「我正在看。」榮士銘說:
「也就十來分鐘前,當地同事給了我電話,說調查報告已經整理好,都發過來了,有發現,怪滲人的,但他那邊還有點事兒,貌似是有人酒後放煙花把一輛轎車給點著了,趕著去處理,沒時間和我多說,讓我自己看。」
說著,他頓了頓,才用不確定的語氣接著說:「但我尋思著,既然對方都說有發現了,還強調說怪滲人的,那至少『流言蜚語』是存在的。」
「而且,晚例會的時候,不還報告說廖文覺與同鄉人之間,除了少數幾個還有點往來外,基本都斷了聯繫嗎?我就想,這裡頭,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紋隔時期廖文覺做的比較過吧?」
「畢竟,他再怎麼著,也不可能真的將全村人都得罪一遍——因為沒那個本事,獨木難支不是,他再怎麼著,都得有盟友吧?而且數量應該都不會太少吧?所以,這個理由,硬要較真的話,其實說不通。」
「再說,都過去四十多年了,當時被他得罪過的人,恐怕不少都已經入了土,他就算自己還放不下,但總不至於連家都不回吧?要知道,他父母兄弟這些親戚,可都在老家呢,他就半點不想念,一點思鄉情結都沒有?」
「我估計啊,恐怕不僅僅是那段時期他做的太過,肯定還幹了些讓人完全無法接受的事兒,至少也存在這種流言,才會讓全村人一致排斥。」
「不過,這也就是我心裡頭的一點兒想法罷了,我也不太確定,而且有點匪夷所思,所以開會的時候,就沒說出來。本來想會後和你談談,但你開完會就直接跑法醫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