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際情況上來看，異物的蟲腦一旦侵入人體，就會控制一個人的神經系統，也就是控制一個人的身體，而且從實際情況上來看，它會同時掌握這個人的記憶…比如李文麗，被侵染後立即明白當時的處境，對警衛做出合理的應對，支開他們去找萬局長…」
「還有楊帆…」丁凱看向喬飛，繼續說道：「她大腦中長出蟲腦後，似乎也擁有楊帆本人的記憶，而且還能做出偽裝，並對你進行指控！」
「這些命令，如果都是偽神巨腦發出的，那麼異物個體所獲得的那些信息，尤其是被侵染人的記憶內容，一定會傳輸給偽神的巨腦，然後由巨腦統一分析，再對異物下達命令。」
「但是我們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異物個體是如何將這些信息，傳輸給偽神巨腦的。」
「而且，聲波在空氣中傳輸的速度只有340米每秒，這麼慢的速度，會造成信息的嚴重延遲，比如你做顧問的這次行動遠在首都，如果偽神從這裡以聲波的形式傳遞信息，到你那裡，大概會有正好一個小時的延遲。」
「而你那邊經歷的戰鬥，異物根據現實的情況，能夠及時作出最快的反應，根據現實情況選擇戰鬥方式，甚至能夠相互配合…所以異物的個體行動，命令不一定是由偽神的巨腦發出的。」
「這麼一說，還真的好像是…有問題！」聽到丁凱的分析，喬飛不禁駐足，仔細的思考一下。
總結丁凱的話，難以解釋的問題是兩個，第一，並沒有發現異物將信息傳輸給偽神的方式…第二，異物的各種行動，不可能都是偽神的巨腦從黑霧區域發出的指令…因為次聲波有延遲，這種延遲，與異物相互之間時時發生的默契配合，尤其是戰鬥中展現出來的狀況，形成了悖論。
每個異物，都能夠針對當前的情況，做出最快速的反應，選擇最合適的應對方式，那只能說明，異物個體具有完全的個體意識，才能做到視情況而自主化…
難道…喬飛心中忽然一動，不由的轉頭看向秦蘭，發現秦蘭同樣正在把目光轉向自己。
想到一塊了嗎？這是在兩人之間，發生了好幾次的默契。
秦蘭注意到了喬飛一瞬間的錯愕，泯了一下嘴唇，試探著說道：「你也想到這種可能了？」
還沒等喬飛回答，秦蘭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們做個測試吧…我們把想到詞彙寫在手機上，然後對照一下…」
說完，她也不管喬飛是否同意，飛快的掏出手機，用手指在上面一通操作。
喬飛這才一笑，同樣拿出手機，思考了一下後，才在手機記事本上打上「昆蟲」兩個字。
丁凱有些錯愕的看著兩人，卻並未被兩人理會，看到兩個人面對面操作手機的動作，心裡不禁想到，年輕人真會玩…旋即又馬上想到，我是不是被他們兩個撒了一把狗糧。
秦蘭見喬飛伸出了自己的手機，同樣把自己的手機也翻轉過來，上面有四個字——「群體意識」。
「果然…是一樣的。」秦蘭看到喬飛手機上的兩個字，向丁凱笑著說道：「你看，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
「這是一樣的？」丁凱再次核對兩個人手機上不同的詞語，不禁皺眉問道。
黑霧區域
第189章 廣播站
看到丁凱不解的表情，喬飛緩緩的解釋道：「異物個體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像群體生活的昆蟲一樣，每一個個體，都是自主意識於群體意識的結合體。」
「每一個異物都是個體，卻同屬於群體的一員，當然，昆蟲的群體意識，沒有人類社會這麼複雜…拿蜜蜂和螞蟻舉例來說，個體都有一定的自我意識，但是這種自我意識，是要服從群體意識的。」
「你用棍子戳一下地上的螞蟻，它會瘋狂的逃竄，這種逃命的本能，屬於個體行為，但是…從整個蟻群的角度來說，他們的群體意識非常強，會有各種不同的分工，相互配合，一起維護自己的種群。」
聽喬飛說完，丁凱轉頭向秦蘭確認，發現秦蘭也在向自己點頭，應該是認可喬飛的說法，不禁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道：「你們是說，異物的每個個體，就像蟻群中的每隻螞蟻一樣，既有個體意識，又具有群體意識？」
「還有…因為每個異物都在群體意識的統籌下，才形成的共同作戰，相互配合的能力？」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秦蘭回答道：「這種配合在生物學，被稱為種內互助。」
「就像星際旅行系列電影中的博格人…」丁凱若有所思的說道：「異物具有整個機體的蜂群式思想，每一個個體嚴格奉行集體意識，從生理上可能完全剝奪了個體的自由意識…也就是說，每個異物之間，都能互為彼此。」
這個比喻…還真像！沒想到丁凱也是電影迷…
喬飛補充說道：「我們原來認為，黑霧區域中心的巨腦，才是偽神的意識載體，這個觀點看來是錯誤的…」
「偽神同化在每一個異物的身體上，每一個異物，都是偽神！」
「每個異物，都是偽神？」丁凱仔細的琢磨這句話，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喃喃的說道：「就是說偽神的集體意識，存在於所有異物的大腦中，不，蟲腦中。」
「這只是現在的猜測…」秦蘭補充道：「昆蟲之間的信息傳遞，往往通過個體的行為，比如蜜蜂的舞蹈，或者通過化學物質，比如在繁殖期的激素信號。」
「而異物個體間的信息傳遞，同樣是通過黑霧中心那個巨腦，只不過這個巨腦，不一定是群體意識的載體，而是更像一個信息傳播的廣播站。」
「如果真如猜想的這樣，這個比喻很貼切。」丁凱沉吟著說道：「這樣，也就避免了信息傳遞的延遲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了…因為群體意識，本身就是讓每個異物間互為彼此，所以信息傳遞的迫切性，沒有原來設想的模型高。」
「是啊…」秦蘭淡淡的說道：「只是這個猜想，恐怕驗證起來會很難…我們手裡，沒有活體的異物標本。」
看到已經接近食堂，丁凱似乎是對兩人的猜想產生了興趣，匆匆吃過飯後，就拉著秦蘭去繼續談論了。
喬飛表示自己要會特戰組，沒有和兩人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只是臨走的時候，丁凱笑著向喬飛說道：「自從劉亞州調去啟明局，我扣工資都沒機會了…」
……
回到特戰組辦公室的喬飛發現劉亞州已經回來了，並且似乎已經做完了材料測試。
看到喬飛回來，簡喻開口說道：「材料的選擇已經確定了。」
「哦？」喬飛饒有興致的問道。
「因為重量的限制，我們準備使用碳纖維結構，加工溫度在2000-3000度的是高彈性碳纖維。」簡喻回答道。
看到喬飛茫然的樣子，簡喻繼續解釋道：「碳纖維是由碳元素構成的無機纖維，纖維的碳含量大於百分之九十一般分為普通型、高強型和高模型三大類，加工溫度在800度到1500度的是高強度碳纖維，加工溫度在2000-3000度的是高彈性碳纖維，後者廣泛用於航空航天和軍事國防領域。」
「高強高模量纖維又是最不怕火的纖維材料，同時重量很輕，適合製作我們的反異物裝甲。」簡喻最後補充說道。
「能夠覆蓋全身嗎？」喬飛笑著問道。
「額…」簡喻無奈的攤開手：「即使用這麼好的材料，同樣無法做到覆蓋全身，甚至四肢都無法覆蓋…不然仍然會超重。這還是在我使用板狀柵格結構的情況下，這種結構，這可是目前為止，材料學上最堅固的微中空空間結構類型了…」
簡喻說完，劉亞州在一旁補充到：「使用這種結構，可以將作戰人員的上腹部以及胸口、雙肩進行裝甲，根據現在已經測試的厚度，半人馬的長刺都無法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