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媽?媽我媽怎麼了?」一個穿著長裙的中年女人從圍觀的人群中擠進來,一看地上老人的衣著,大驚失色喊道。
林雪抬頭看向她,說道:「剛脫離最危險狀態,還要送去醫院進一步檢查。她是不是有心臟病,你剛才為什麼不在她身邊?」
「我去洗手間了。」女人帶著哭腔跪到老人身邊,手足無措不知做什麼好。
名叫詩詩的女孩提醒道:「有沒有帶急救藥?」
「哦,有,有的!」中年女人手忙腳亂,從自己的小包裡翻出一隻小藥瓶就要擰開。
詩詩阻止道:「現在不用打開,起碼要等你媽媽醒來才能服用。」
林雪始終在觀測老人的呼吸和脈搏,這時長出一口氣說道:「基本穩定了!」
但老人仍沒有醒來的跡象,好像睡著了一般。中年女人便把手上的一件長襯衫蓋在老人身上,焦急地等待救護車。
過了十幾分鐘,救護車和管理人員一起趕到現場。
「萬幸,如果在最初的幾分鐘內沒及時得到心肺復甦,等我們到來已經晚了!」醫生簡單檢查後說道。
等病人被送上車,車子啟動後,中年女人才想起這麼長時間,自己竟然只顧焦急,既沒有向三個救人的女孩道謝,也沒有問她們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唉,我們辛辛苦苦,竟然連個感謝都沒撈著!」小薇歎氣道。
「不被訛就好了!救人是我們的職業,別人可以漠視,我們卻不能。快走吧,天要黑了!」詩詩笑道。
小薇嘻嘻笑道:「小雪剛才救人的樣子好帥,我留意到有人拍照了,估計今晚,要出現北邙山最美遊客的報道。」
林雪白了她一眼,有些疲憊地說道:「不知怎麼回事,我感覺今天好累,要不明天我們逛逛博物館算了,不想再上山。」
「咦,你不是向來精力最充沛的嗎?」
「可能剛才救人弄的」林雪沒看到,在她的左手腕有一圈隱約的黑線,像手鐲一樣附在皮膚上。
天黑已經好一會,林開坐到餐桌前。在舅舅家,他過的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幹活卻是用不到他的。
武勝松倒了一杯米酒,輕囁一口,對林開說道:「你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神秘了,經常不見影,電話還打不通。」
林開詫異,一邊夾菜一邊說道:「舅舅你今天找過我?」
舅舅搖頭:「我就是擔心你過度接觸那些事情,希望你不要陷入太深。」頓了頓,他又說道:「除非你打算以後做個陰陽先生。」
林開默然,他正要打聽萬人坑的事情,被舅舅這麼一說,倒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有一點舅舅說中了,他以後還真得暗中做個陰陽先生。這是對治喪法師的另一個稱呼,有時也簡單稱為先生,而有的地方不管他們是不是屬於茅山傳人,都稱呼他們為茅山佬。
獲得清氣能夠提高個體的素質,林開只要腦子還沒壞,就該知道怎麼做。
他不由想起當初給外公完成首次送欞後隱約聽到的呢喃「不入六道,唯有送欞」,至今沒弄明白是什麼意思,是誰在傳達這個信息,與自己莫名其妙的經歷是否有什麼關係?
不管如何,自己能夠變強這是事實。
「或許我真的應該找劉法師學習一些東西,他別的本事不行,招魂捕幽倒是有半桶水,起碼真能招來各種孤魂野鬼。」林開心裡突然跳出這麼個想法。只要學會那個儀式,他就可以大量獲得清氣。
這時,武家明插話道:「做先生也不錯啊,一場常規法事就是幾千塊,絕對的暴利行業。」
舅媽用筷子敲了他一下說道:「瞎說什麼,小開是要繼承公司做老闆的人,哪會去做那些三教九流的事情。」
「媽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的三教九流可有錢了,看看那些在大城市做乞丐的,聽說在鄉下都蓋別墅開小車呢!」武家明抬槓道。
武勝松說道:「那些終究不是正道。對了,你也該多花些心思放在店裡,別整天就知道出去玩。」
037 登門請教
被武勝松一說,武家明不出聲了。
他們家在鎮上開了一家電器專賣店,主打海爾空調、冰箱、洗衣機、熱水器等等,也是在武萱的支持下弄起來的。現在農村的經濟條件和生活水平都上來了,所以生意還算不錯。
但武家明這二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哪能受得了整天呆在店裡,基本上都是他的兩個堂妹和武勝松在折騰,售後外包。
林開這時仍在思考怎麼找劉法師請教招魂儀式,就顯得有些沉默。這引起舅媽的誤會,關切地問:「小開怎麼了,遇到什麼困難麼?」
「嗯,什麼?」林開茫然抬頭。
「你在想什麼?連菜都不吃。」武家明神色古怪的問。
「想些別的事情。舅舅我有些事情想請教那個劉法師,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林開看向武勝松。
武勝松深深看了他一眼,從手機通訊錄翻出劉法師的號碼。
從舅舅那裡要到劉法師的手機號碼後,林開一吃完飯,就獨自返回房間撥打對方的電話。
作為遠近聞名的「專業人士」,劉法師是業務繁忙的。和他同類的職業者其實在大型的村子裡基本上都會有,因為不可能天天有死人,所以一般都屬於兼職。但劉法師已經名聲在外,於是找他的人也多了,有些喪事就算有各村自己的法師主持,也常常會請他去客串一二。
做完麻秧村的大法事後,劉法師這兩天恰好沒有業務,接到林開電話時,他也是剛在家吃完飯。
看清來電顯示東海市的號碼,劉法師心裡納悶,暗道可能又是推銷的。換一般人可能就拒接了,幸好劉法師不是一般人,就算明知是廣告推銷電話他也會接通。
「你好,請問是不是劉師傅?」電話對面的林開聽到接通,立即說道。
劉法師一楞,回道:「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林開,就是前幾天在麻秧村做法事時跟在你屁股後面的那個小子。」
劉法師一聽便知道是誰了,他對林開的印象挺深的,便說道:「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林開單刀直入:「我想當面向您請教些東西,明天上午可以拜訪您嗎。」
「電話裡說不清嗎?」
《送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