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浪兒童嗎？」李政站在窗戶旁邊朝外面看了一眼：「可他們為什麼偏偏要住這個房間？大樓沒有電梯，住在底層不是更省事嗎？」
「答案估計就隱藏在這個房間裡。」陳歌仰頭看著天花板，目光久久無法移開。
其他三名警察見他這個樣子，也看向頭頂。
在104房間天花板上，有人用鋒利的石頭刻畫出了四張人臉。
四張臉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中間畫著一個小女孩，四張臉咬住了小女孩的四肢。
「這畫是想要表達什麼？不像是孩子能畫出來的。」
兩個大人的臉上寫著姜龍、張初語，兩個孩子臉上寫著姜白、姜小虎。
「姜龍？這不是那個跳樓投資商的名字？怎麼被人寫到這裡來了？」
「這好像是他一家四口的名字。」田磊想了一會：「估計是業主們把心裡的怨恨發洩到了姜龍身上，畢竟他是開發商。」
「業主就算再喪失理智，應該也不會把怨恨發洩到一個死人身上，再說畫裡的內容是姜龍咬住了別人。」顏隊看著頭頂的畫：「字體稚嫩，像是小孩寫的，不過小孩肯定夠不著天花板，這屋裡也沒有一個能踩的地方。」
三名警察思考著各種可能，陳歌卻在這時候獨自進入了臥室，他必須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在場幾人裡只有他知道賈明已經被姜龍附身，這屋內出現姜龍一家四口的名字，更加肯定了陳歌的猜測，姜龍佔據賈明的身體，很可能就是為了這個104號房間。
「這房間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陳歌找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發現，他直起身看向窗外，站在這個位置能朦朦朧朧看到遠處那一大片黑漆漆的建築。
「荔灣鎮？」
黑夜當中的荔灣鎮沒有一盞燈，就好像是一片死城。
「我還是想不明白，姜龍到底要做什麼，如果不是顏隊非要過來，這會我估計已經控制住姜龍了。」
陳歌朝著旁邊的幾棟建築看了一眼，他看著看著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四棟大樓分立東南西北，全都是十九層，第十層正好在中間，而且每層四個房間，104號房正好是在最西邊的位置。
「四棟大樓的佈局和那四張臉的位置很像，姜龍那張臉也正好在最西邊，和一號樓位置吻合。」陳歌又出去看了一眼那幅畫：「他們為什麼會咬住那個女孩？如果說每張臉對應一座大樓……」
陳歌自己想不明白，他下意識來到104房間最西邊。
挪開地上的垃圾後，陳歌發現這裡地面顏色不太一樣，他在屋內找到一些重物對著那塊區域掄砸，在警察不理解的目光中砸裂了表皮那薄薄一層水泥。
「果然是空的。」陳歌把手伸入其中，感覺好像觸碰到了什麼東西，不算軟，但也不是太硬，他將那東西完全抓出。
在他手臂抬起的那一刻，屋子裡所有警察，包括他自己都呆住了。
影子滌蕩變成了一個女人的形狀，但此時此刻陳歌毫無察覺，他看著那條被自己抓出來的纖細蒼白、包裹著保鮮膜的手臂，很艱難的扭過頭，看向那幾位警察。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裡面藏著的會是一條手臂。
「不要亂動！慢慢放下！」顏隊第一個開口，他舉著手電慢慢靠近，將那條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臂拿了起來，只是簡單掃了幾眼，顏隊就好像已經確定了什麼：「田磊，讓你的人二十分鐘之內給我趕到！李政，通知刑偵一組值班人員，立刻來東郊明陽小區！準備接手分屍案！」
下完命令，顏隊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他問李政要了一根煙遞給陳歌：「嚇壞了吧？去外面抽根煙冷靜下。」
「不用了。」陳歌沒有去接那根煙，他臉色很差：「顏隊，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來明陽小區時，我曾問過田隊長一個問題？」
「為什麼1號樓10層的房間編號是104？如果這樣安排，那其他幾棟樓的編號怎麼排？」
「嗯，我記得，怎麼了？」顏隊不是太明白陳歌的意思。
「四棟樓，每棟十九層，每層四個房間，正常來說編號應該是四位數才對。比如一號樓十一層一號房的編號是1111。但當時田隊長給出的說法是，這四棟樓是一個整體，建築商還準備在高空修建廊道，將四棟樓連接起來，所以代表哪一棟樓的那個編號被省略了。」陳歌竭力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往上看。」陳歌指著天花板上的那幅畫：「我們在西邊這棟樓裡發現了屍體的左臂，正好和圖畫對應，如果說四棟樓是一個整體，那著明陽小區是不是就代表圖中那個被人臉咬著的女孩？而其他的部位，是不是就藏在對應的樓層房間裡？」
第515章 專業
聽到陳歌的分析，幾位警察都感到吃驚，陳歌平時的表現跟思維敏捷四個字相去甚遠，但一到案發現場，他卻總能有所發現，這傢伙就像是為了破獲兇案而生的一樣。
「走，去其他幾棟樓的第十層看看。」顏隊拿著那條手臂，幾人匆匆下樓，趕往二號樓。
和陳歌猜測的一樣，他們在二號樓10層某房間裡也找到了一條手臂。
「先拍照，不要破壞現場，兇手埋藏屍體應該會留下一些東西。」
等李政拍好照片後，幾人又進入了三號樓。
這棟樓只修建了一半，樓道裡連欄杆都沒有裝，一不小心就會直接掉下去。
「小心點！」
幾人靠牆行走，費了不少時間才來到十層，可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找遍十層所有房間，他們都沒有找到屍體，只是在某個房間裡看到牆壁上被挖開了一大塊。
「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陳歌摸著牆壁邊緣，想起了之前在一號樓內看到的那輛電動車：「顏隊！你還記不記我剛才給你說，有人騎著電動車從警車旁邊駛過，那個人可能就是兇手！是他取走了女屍的腿！」
「馬上去四號樓！」
幾人馬不停蹄趕往四號樓，可還是晚了一步，兇手目的非常明確，也很懂得取捨，他拿走女屍雙腿之後，果斷撤離，直接放棄了女屍的雙手。
「拼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回來拿走女屍的腿，看來那雙腿上應該殘留有關鍵性的證據。」田磊在旁邊分析，顏隊則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屋子中央。
「就在警察眼皮底下竊走女屍雙腿，這兇手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陳歌撿起地上碎片，試著拼接：「對方攜帶了專業工具過來，有錘子、鐵錐等，讓我比較好奇的是兇手是怎麼知道我們過來的？他在明陽小區裡留有眼線？還是說他提前收到了風聲？又或者那個兇手就是今晚我們曾經見過的某一個人？」
陳歌心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提前警方偷走的女屍雙腿的就是賈明，今晚知道警察過來的只有賈明，還有一個細節是，賈明家裡有電動車，他當初就是騎著電動車出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