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節
機會就在眼前,陳歌不願意放過,他緩緩後退。
「門楠,把包給我,你留在門外守著。」
「你這就準備直接進去了?太武斷了吧?真不再考慮一下嗎?」
「紅衣接近,門鎖會震動,門鎖震動發出聲音會把小孩弄醒,孩子一醒門就會消失,所以我只有一次機會。」陳歌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孩:「雙耳失聰,卻能夠聽到血門發出的聲音,這孩子丟失的東西可能就藏在門內。」
拿出復讀機,陳歌將其抱在懷裡,接著他又取出破損的圓珠筆放入口袋。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他已經不敢把所有東西全部都放在背包裡了。
準備好後,陳歌深吸了一口氣,緊盯著門鎖全速朝那扇門衝了過去。
血門感知到了威脅,門鎖劇烈震動,床上熟睡的小孩睫毛動了一下,在他將要睜開眼睛時,陳歌推門而入。
漆黑的臥室裡,男孩從床上坐起,他朝四周看了看,嘴裡結結巴巴重複著爸爸兩個字。
刺鼻的臭味湧入鼻腔,陳歌提著背包朝四周看去,這是一棟很破舊的合租公寓。
一層七八戶,大家合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
過道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地上滿是發臭的污水,偶爾還能看見幾片爛菜葉。
「這是哪?」陳歌回頭看去,自己身後是一扇掉漆生銹的大鐵門,上面有一把大鎖,根本逃不出去:「我之前推開的是這扇門?」
陳歌拿出圓珠筆做了個試驗,發現自己可以溝通員工,瞬間冷靜了下來。
「門後的場景是根據推門人記憶編織成的,我現在所在的場景應該就是小男孩記憶最深的地方。」
髒亂差,到處都是臭味,江銘記憶中最難以忘記的地方和他現在居住的房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估計也正是因為居住在這地方,所以江銘的父母才同意江九帶走孩子,不過他們之間涉及到金錢,小男孩的父親甚至還寫威脅信、寄賬單來勒索,這種行為挺讓人反感的。」
江銘的親生父母似乎沒有把江銘當做自己的孩子,只是將其當做了掙錢的工具,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經歷著什麼。
「這扇門後的場景是公寓樓,對江銘來說最難以忘記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裡。」陳歌提著背包向前走去,沒走出多遠他就看到拐角那戶人家門口掛著一個木牌,牌子上寫了一句話——如果有事,請反覆拽旁邊的燈繩。
「男孩住在這裡嗎?聽力存在障礙的話,敲門確實沒什麼用。」陳歌拽了一下燈繩,出租屋裡的燈亮了起來,他反覆拽了幾次,可並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男孩聽不見聲音,但是他父母應該沒太大的問題。」陳歌看著屋內亮起的燈,抬手敲了敲門。
手指輕碰鐵門,陳歌根本沒有用力,但是發出的聲音卻非常大,猝不及防之下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怎麼會這樣?」陳歌趕緊停手,他慢慢察覺出了這個場景的特別之處。
安靜,沒有任何聲音,一片死寂。
「江銘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天生聾啞的人,應該沒有聲音的概念。但是後天失去聽力的人,他的記憶中是有聲音的,他們的腦海並不安靜,只是現實和記憶中間多了一層無法突破的薄膜。
那是很薄很薄的一層膜,薄到兩邊的世界一模一樣,可就是無法傳遞過去自己的聲音。
在敲門聲停止後,門後場景變得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空氣中的臭味更加濃郁,其中還混雜著一股酒精的味道。
沒有任何徵兆,二樓樓梯口忽然出現了一張男人的臉,他就像一灘沒有骨頭的爛泥,手臂和酒瓶連接在一起,玻璃瓶子直接長進了肉裡,他就用這畸形的手支撐著自己朝陳歌走來。
第1001章 記憶編織的荒誕世界
他這樣子還真有點爛醉如泥的意思。」陳歌盯著緩緩靠近的怪物,按下復讀機開關,他低聲呼喊許音的名字。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許音並未出現,只是整座公寓樓開始流血,牆壁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痕。
陳歌溝通過許音之後才知道,他似乎被一股力量阻攔,正在強行突破,不過需要一段時間。
「我進入地下屍庫的門後世界時,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這扇門後的場景和高醫生的地下屍庫完全沒有可比性。」
將復讀機放入背包,陳歌拿出碎顱錘,站在過道上。
「感覺沒有躲避的必要。」
猙獰的巨錘蹭著老舊的牆皮,陳歌等怪物靠近後,對準怪物的手臂砸了下去。
長在肉裡的酒瓶被砸碎,發出一聲巨響,玻璃渣四處飛濺,陷入了那怪物的身體當中。
「能交流嗎?」
怪物感覺不到疼痛,他手臂被砸斷,但是卻越走越快。他靠近陳歌後,伸出自己另外一條手臂抓向陳歌的頭,整個身體壓了過來。
「看來他是沒有自我意識的。」雙手握錘,陳歌自下往上,重擊那怪物的下巴。
本就畸形的腦袋差點被打掉,留下一層薄薄的皮掛在脖頸上。
空氣中那股酒味越來越濃,怪物受傷之後,變得更加狂暴,也更加的醜陋。
陳歌還在思考怎麼解決這怪物的時候,後背忽然感到一陣涼意,他慢慢扭頭看去。
過道兩邊的出租屋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幾個長相扭曲的怪物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陳歌的背後,他們距離陳歌非常近!
「這扇門後的原住民似乎不管幹什麼都不會發出聲音,他們可以聽到我發出的聲音,但是我卻聽不到他們發出的聲音。」
仔細一想,陳歌發現這不正是江銘的處境嗎?
他雙而失聰,無論別人幹什麼,他都聽不見,但是自己只要弄出聲響,周圍的人立刻會做出反應。
「我現在是站在江銘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