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節
以陳歌現在的條件是無法收養孩子的,至少法律上不允許,不過他可以代為照顧。
李政不會明白這些,但是他在聽到陳歌說的這些話時還是很感動,他以為陳歌是因為可憐應瞳,所以才想要收養孩子,他並不知道陳歌現在面臨的困境。
冥胎任務帶給了陳歌很大的壓力,在應瞳門後他差一點被殺,如果他死在了門後,那鬼屋裡剩下的執念怎麼辦?
說實話,陳歌現在並沒有百分百完成冥胎任務的信心,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活下去。
又跟李政交談了一會,陳歌準備離開,他心情不是太好。
只剩下兩個夜晚了,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最後一個孩子的信息。
「陳歌,稍等一下。」李政在陳歌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開口,他關上了錄音筆,悄悄拿出自己手機:「有件事顏隊不讓我告訴你,不過我覺得還是給你提個醒比較好。」
他打開手機,上面有一段監控視頻。
昨天晚上應臣提著一個黑色包裹回到自己小區,在他進入小區後沒多久,街角便利店的監控拍到了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那人戴著一頂黑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了一張永遠保持笑容的嘴巴。
「不笑?」陳歌認出了監控視頻裡的人,他沒想到不笑昨天晚上也找到了應臣。
「聶心的主治醫生仍在昏迷當中,據值班護士說,他們那天也在醫院裡見到了這樣一個怪人。」李政收起手機:「顏隊好像知道一些關於這個人的信息,他也是在得知這個怪人出現後,提出要接手應臣的案子。他的表情非常擔憂,我詢問了他好多次,他最後被我煩的沒辦法了,才給我說了一句話,他讓我一定要離那個人遠一點。」
「顏隊似乎很瞭解不笑?」
「嗯,好像跟幾年前的案子有關。顏隊年輕時候曾在含江任職,他參與調查過一起謀殺幼童的惡性案件,那個案子的兇手已經死了,所有人都覺得可以結案,只有顏隊認為兇手另有其人。可惜他那時候太年輕,只知對錯,不懂輸贏,再後來他被調到了其他地方。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顏隊從那小地方一路晉陞,因為能力出眾他被直接調到了新海市。」李政非常尊重顏隊,每句話都透著敬佩。
「顏隊還在新海當過警察?」
「不僅當過……算了,跟你說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顏隊在人生最得意的時候沒有走別人給他安排好的路,反而是再次回到了含江。」
「他回來是為了重新調查那起幼童被殺案?」陳歌有些好奇:「那案子是多少年前發生的啊?」
「大概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不笑就在含江出現過?」陳歌對這個案子來了興趣,他很想知道具體細節,但是李政卻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總之,你注意安全,那些永遠帶著笑容的怪物好像一直在跟著你。」
「我會小心的。」陳歌點了點頭:「你們保護好應瞳和甄真,那怪物說不定也會對這兩個孩子下手。」
陳歌都快要走出會議室了,原本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應瞳突然跑了過來,他尋著陳歌的聲音,抓住了陳歌的衣服。
「應瞳,你先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等我忙完這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我有個東西被警察拿走了……你能不能先幫我保管一段時間?」應瞳的聲音可憐兮兮的。
「一個用泥土捏成的人偶,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聽到應瞳的這句話,陳歌眼中閃過一道微光,他扭頭看向李政:「政哥?你見過這樣的泥塑人偶嗎?」
「應瞳屋內那些扭曲的人偶玩具上,大部分都殘留有受害者的人體組織,而且這些全部是應臣手工製作,通過人偶的外形我們也能判斷出應臣的心理狀態。」
「恐怕有什麼誤會,你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不管怎麼說,我和應瞳也算是人證。」
請示了一下顏隊,李政這才帶著陳歌進入證物室,他們在角落裡找到了應瞳所說的泥塑。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這個泥塑?」所有被冥胎選中的孩子都會有這樣一個泥塑,陳歌自己也在應臣家找過,但是沒有找到。
「就在應瞳身上,這孩子一直隨身藏著泥塑,我們感覺泥塑肯定和案情有關。」李政在旁邊解釋。
「一直隨身攜帶,怪不得我也沒有找到。」
「我覺得你們可能是想多了,這人偶或許只是孩子的精神寄托,上面也沒有檢測出什麼東西,不如還給孩子,說不定還對治療應瞳的心理疾病有好處。」陳歌耳邊隱約傳來了貓叫聲,他使用鬼耳,確定那聲音就是從人偶裡發出的。
「倒也不是不行,只要應瞳能夠好好配合,我們可以把泥塑交給他保管。」法醫和專業的刑偵人員已經檢查過了泥塑,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既然這樣還不如還給應瞳,爭取獲得應瞳的好感。
「多謝。」陳歌拿著人偶:「政哥,能不能讓我跟應瞳單獨待會?」
「你事真多,我發現別人來警局都是巴不得早點走,你是來了就不想走,真把這當自己家啊?」嘴上這麼說著,李政還是自己走了出去。
「這個大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很嚴厲,其實人很不錯。」陳歌拿著泥塑,雙瞳慢慢縮小,他聲音逐漸壓低:「應瞳你說實話,裙子女士、木頭先生、吳阿姨是不是都在這個泥塑裡?」
早在看見泥塑的時候,陳歌就發現不對,上面詛咒纏繞,不斷折磨著幾道殘念。
應瞳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還有紅小姐。」
「紅小姐?」陳歌點了點頭:「你要回泥塑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嗎?」
「應瞳,這個泥塑就像是囚禁你的房間,他們的靈魂被囚禁其中,終日忍受折磨,你願意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嗎?」
「不願意。」
「那我就把他們全部放出來,幫他們完成遺願。」陳歌在應瞳不解的注視下,將泥塑放在了自己的影子上。
一條條象徵詛咒的黑色絲線開始崩斷,證物室內氣溫驟降,三道冷風吹過陳歌的身體,停留在了應瞳身邊。
使用陰瞳,陳歌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正是保潔吳阿姨、木頭先生和裙子女士,眼前的畫面有些恐怖,他們三個都保留著臨死前的樣子。
「看來是冥胎的泥塑鎮壓了他們三道殘念……」陳歌正在思考,一聲刺耳的貓叫響起,隨著泥塑上開始出現裂痕,一隻滿身是血的貓想要逃出泥塑,可是它的身體被無數詛咒絲線捆綁。
泥塑中的黑血滲透進陳歌的影子,捆綁在那隻貓身上的黑色絲線全部崩斷,在她躍出泥塑的時候,滿身是傷的貓變成了一個穿著紅衣的枯瘦女人。
「你到底是貓?還是人?」
紅衣女人沒有說話,她驚魂未定,逃出泥塑後就直接躲在了牆角,像一隻經常被無故驅趕的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