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節

在陳歌「犯病」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護工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了。
「運氣這麼差嗎?」左寒看著陳歌,他一咬牙,再次將陳歌背起,朝著那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跑去。
背上的陳歌越來越重,左寒緊咬著牙:「明明只背了一個人,為什麼我感覺不斷有人在往我身上爬?」
躲避監控,根據腳步聲判斷護工的位置,左寒預判了護工的路線,還提前猜到了兩位護工可能會分開行動,他又利用護士站打了個時間差,最後成功將陳歌帶回了病室。
關上病房門,左寒直接將陳歌扔到了床上,然後他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什麼線索都沒找到,還差點暴露,下次還是我一個人出去比較好。」
左寒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他調整呼吸,將陳歌拖到了靠窗的病床上。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左寒試著和陳歌交流,他發現陳歌不僅臉上,身體上也開始冒出青黑色的血管,那一條條血管彷彿毒蛇一樣,看著非常瘆人。
「血管暴起,呈現青黑色,一般體型瘦弱的人容易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雖然看著虛弱,但渾身是肌肉,尤其雙臂和雙腿,跟我解剖過的運動員屍體不相上下。」
「排除體虛的原因,血小板減少、肝細胞代謝不正常也會出現這種症狀,這種情況往往伴隨著中毒跡象,我猜的沒錯!醫生在藥裡下了毒!這是過量服用藥劑的後遺症!」
左寒拚命想著怎麼做才能救陳歌,大概過了幾分鐘,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陳歌體溫終於開始回升,他身上和臉上的血管也慢慢恢復正常。
「醫學奇跡?血管凸起成那樣,還能完全復原?」左寒很想剖開陳歌的身體看一看內部構造。
目光逐漸有了焦點,陳歌恢復了理智:「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廢話,我背了你一路,下次我就不帶你一起了。」左寒活動著自己肩膀:「你看著身體很勻稱,怎麼那麼重啊?」
「可能是因為我背負的東西比較多吧。」陳歌雙手撐著床板,他試了幾次都沒有坐起來。
「你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清楚,當我讀懂張敬酒的唇語是老闆兩個字後,我腦海裡的所有記憶碎片彷彿要爆炸一下,無數個不同的聲音開始響起,他們全都喊我老闆。」陳歌深吸了一口氣:「其中很多人我完全沒有印象,不過就在剛才我已經記住了他們的聲音,下次只要我聽到,一定能認出來!」
「還有一個收穫,在樓上查房的時候,我被一個病人嚇了一跳,那種驚悚感讓我的記憶變得活躍,似乎我和恐懼這種情緒之間存在某種聯繫。」陳歌捂著自己的腦袋。
「你喜歡受到驚嚇?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左寒往後退了幾步。
「我也不喜歡驚恐這種情緒,但當我處在這種情緒當中的時候,我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彷彿活了過來一樣,它們主動連接在一起,為我展示遺忘的過去……」陳歌回味了一下那種感覺,然後很肯定的說道:「我需要更多的刺激。」
第1165章 交換的身份
躺在精神疾病治療中心的病床上,陳歌此時不管是表情,還是說的話,都完美融入了這個環境當中。
「白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晚上就病的這麼嚴重?」左寒坐回自己床上,跟陳歌隔著老遠的距離:「我是學法醫的,上了那麼多年學,我還真沒聽說過頻繁受到刺激能夠活化記憶。」
「你們學法醫是和屍體打交道,活人的情況可能比較複雜。」
「你知道你剛才犯病的時候體溫有多低嗎?你那個時候跟死人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你還有心跳。」左寒一開始是想要和陳歌合作,大家一起逃出去,但他現在逐漸發現自己的這位室友很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自己也給幹掉。
在左寒看來,陳歌不僅僅是有病那麼簡單,他身上似乎還隱藏有其他秘密。
「難道這醫院一直在進行人體試驗?」左寒嘗試著用自己的知識去尋找答案,但越想他越是困惑,科學難以解釋陳歌的狀態,這已經是神學的範疇了。
「左寒,你能不能給我講幾個鬼故事聽聽?要最嚇人的那種。」陳歌躺在床上,扭頭看著左寒,滿臉期待。
「你有病啊?突然聽什麼鬼故事?」左寒脫口而出,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陳歌了:「午夜凌晨要聽病友要講鬼故事,你很想知道你以怎麼一種心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只是想要試一試,看恐懼這種情緒到底能不能刺激我恢復記憶。」
聽到陳歌的話,左寒也覺得有那麼一絲道理,他眼角輕輕抽搐,然後給陳歌講了幾個自己知道鬼故事。
「有被嚇到的感覺嗎?」
「不行啊,你的故事根本不能讓我興奮起來。」
「誰聽鬼故事都不會興奮起來啊!」左寒從床上爬起,他將自己的病床往遠離陳歌的方向拖動,一直拖到門口才停下。
這個距離,如果陳歌對他不利,他能立刻開門跑出去。
「你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
「有,我被關進了精神病院,我的病友晚上讓我給他講鬼故事。」左寒完全不能理解陳歌的行為,從醫學和神秘學上都很難解釋的通。
「你的鬼故事一點也不嚇人,不如……」陳歌勉強抬起自己的手:「我們來玩一些通靈遊戲怎麼樣?比如筆仙、碟仙什麼的?」
不需要思考,有些東西已經刻印在了身體裡,陳歌對這些詞彙非常熟悉。
「你不是失去記憶嗎?怎麼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麼瞭解?」左寒意識到了問題。
「我印象中自己曾是鬼屋老闆,但是醫生說我代入了別人的身份,我的故事是編造出來的。」
「醫生可能是在欺騙你,從今晚你的種種詭異表現來看,你熱衷於尋求刺激,喜歡驚恐的感覺,還熟知筆仙、碟仙之類的恐怖遊戲,你以前很可能就是開鬼屋的!」左寒摸著下巴沉思。
「可醫生為什麼要騙我?」
「我怎麼知道?」
「那我們來玩筆仙遊戲吧?我應該能慢慢想起來什麼。」
「不玩,沒有筆。」
「碟仙呢?我還知道一個恐怖遊戲叫做背靠背,就是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個人躲在床板下面……」一旦深入思考,陳歌大腦就好像被撕裂一樣,所以他不管是說話,還是做出某種行為都是發自本能的。
左寒沒有再跟陳歌說話,他冷著一張臉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陳歌開始思考怎麼才能逃離醫院。
保持著這個姿勢躺了一會,左寒內心又莫名其妙感到不安,他回想著陳歌的話,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有沒有可能他是在裝病?我背對著他,他會不會現在就站在我的身後?」
脖頸冒出雞皮疙瘩,左寒猛地翻身,發現陳歌已經睡著了。
「睡著的樣子看著挺正常的,真想不到他會說出那麼可怕的話。」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