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唐堯問道:「你既然是衝著那個黑影怪物丟的水杯,可為什麼水杯會撞在鏡子上,難道水杯在空中打轉了嗎?」
「我也不知道,剛剛我嚇懵了,或許是我記錯了,但那個怪物一定是存在的。」林緣堅定地說道。
唐堯覺得這件事相當嚴重,畢竟涉及到了林緣而且所謂的怪物怎麼聽都有些匪夷所思,他便拿出手機打給了郭正榮,剛將事情說完,那邊就立即緊張起來,不一會兒郭老闆就帶著兩個死骨堂的幻師趕了過來。
兩名幻師在衛生間內勘察,而郭老闆則再次和林緣確認了當時發生的情況。
「頭兒,沒發現第二人存在的痕跡,也沒有發現施展幻術留下的跡象。」兩名死骨堂的幻師都戴著之前邡巢曾經戴過的眼鏡,利用特殊的鏡片能發現幻術的痕跡,可現在什麼都沒看見,也沒發現第二個人存在過的任何跡象,這事兒可就蹊蹺了。
「你還記得那個身穿黑衣的怪物是什麼樣的嗎,是人嗎?」郭老闆問道。
林緣低頭想了好一會兒後說道:「我沒看清楚,但它很高大,好像能頂到天花板,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人,可臉很奇怪,不是人類的臉,像是……像是戴著鬼怪的面具,又或者它本來就長成那副鬼樣子。」
顯然林緣嚇壞了,根本不可能看的那麼清楚,郭老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點頭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安排給你換房間,另外如果你不想下去吃飯,我也會讓人給你送餐上來。」
說完後郭老闆沖唐堯揮了揮手,兩個人走到房間外面,郭老闆低聲問道:「你當時也在場,你覺得是這小子真撞了鬼還是他在耍花招?」
唐堯一怔反而奇怪地問:「難道不是山水台的幻師干的嗎?」
郭老闆搖搖頭說:「可能性不大,我們的人沒在衛生間發現任何痕跡,如果是山水台的幻師所為,就算此人隱藏的再好也不可能全無馬腳,結合之前林緣這小屁孩並不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耍的花招。」
唐堯給不出答案,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箱子的林緣,這小屁孩似乎剛剛和自己親近了一些,自己也似乎剛剛開始瞭解他,可如果這一出砸玻璃撞見怪物的事情又是他自導自演,那唐堯就真不明白這小子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郭正榮見唐堯說不出話來便搖搖頭道:「總之你給我盯緊了這小子,不管他出什麼花招都要及時告訴我,記住我們的客戶不是這個小屁孩兒,而是他的父親。」
郭老闆說完後帶人走了,這時候聽見消息的邡巢正好走過來,看見了郭正榮和唐堯的竊竊私語,等郭正榮走後他上前吃驚地說:「郭老闆好像真的挺欣賞你的,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郭老闆在咱們公司是出了名的脾氣怪,他最看不上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幻師,而你是個普通人而且窮的叮噹響,正好和那些公子哥完全不同,你要抓住機會啊,郭老闆在敖總那邊很有話語權,他要是欣賞你的話,以後你能在咱們死骨堂躥的更快些。」
唐堯苦笑著搖搖頭道:「職場如戰場,哪兒那麼容易啊,對了,你進來幫我看看衛生間裡到底有沒有幻師留下的痕跡。」
邡巢在衛生間裡一番鼓搗之後也沒有任何發現,唐堯在門口問道:「是不是的確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
邡巢摘掉眼鏡說道:「好像是,一般的幻師方法我都嘗試過了,但看不出來任何痕跡,要麼的確是沒人進來過,要麼就是這名幻師的段位頗高,手段厲害到能不留下任何線索,不過,雖說一般的方法不行,但我這裡還有一些非常規的方法。」
說完邡巢走出來打開了隨身攜帶的背包,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本破舊的手札,唐堯一看便立即說道:「這不是張家那位老人送給你的那本手札嗎,是他母親留下的墨家手札吧。」
邡巢一邊小心地打開手札一邊說:「這本手札可是很厲害的寶貝,裡面記錄了許多目前早已經失傳的墨家秘術,不過我翻譯的比較慢,所以看的也比較慢,而且許多秘術都需要我親自實踐才能判斷是不是真的有用,因此目前這本手札我只瀏覽了六分之一,而且就算是這六分之一我也有很多一知半解的地方。」
「那這裡面有沒有更厲害一些的勘查現場的方法?」唐堯問。
邡巢點點頭道:「有是有,不過我也沒親自嘗試過,今天就當做個試驗吧,你先出去,我要把門關上。」
等唐堯退出去後,邡巢立刻將衛生間的門關上,唐堯在外面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後,衛生間的門才再次打開,裡面似乎暗了許多,因為是晚上加上沒開燈的關係,讓衛生間看起來有些壓抑。
唐堯朝裡面看了一眼後問:「好像沒啥區別啊,是不是那本手札上的方法不好使?」
邡巢卻搖搖頭說:「正好相反,這本手札上的方法非常有用,這間衛生間的確有幻師留下的痕跡,只是一般的方法監測不出來。」
唐堯面容上露出驚訝之色急忙問:「那痕跡在哪裡呢?」
邡巢此刻伸手打開了衛生間的燈,當燈光亮起的一剎那,一團黑影突然出現在了鏡子前,嚇了唐堯一跳,連續向後退了好幾步,可定睛看去卻發現那團黑影並不會動,只是靜靜地矗立在鏡子前。
「這就是林緣看見的黑影,也就是那名幻師留下的痕跡,但被隱藏了起來,我用了手札中的形遁顯化之術才發現了這個黑影的存在。」邡巢解釋道。
第五十八章,山水台的恐嚇
所謂形遁顯化之術,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墨家秘術,需要按照墨家的秘方調配出一種特殊的藥粉,這種特殊的藥粉混合進水裡之後,將這種水噴灑在黑暗的房間內,就會將已經被隱藏起來的幻術痕跡重新顯現出來,但應對不同的幻術需要調配不同的藥粉,具體用到什麼材料或者藥粉如何調節就看使用者自己的判斷了。
不得不說,邡巢雖然不是個厲害的幻師,但在研究機關秘術方面卻頗有天賦,這本墨家手札的確是稀罕物,但也要看落到了誰的手裡,如果是唐堯拿到這本手札,只怕連翻譯的耐心都磨沒了,更別說去研究其中許多已經無法考證的秘術。
看著面前的黑影,唐堯第一反應便是立即報告給郭正榮,但拿出手機打了郭老闆電話好幾個對方都沒有接,心急之下他讓邡巢在這裡看著林緣,自己出了房間,一路往賓館大廳走去。
他們住的是這個縣城最好的賓館,但大廳依然不是非常寬敞,坐著電梯下到底樓,大廳全景便可一目瞭然,而此刻大廳的兩邊沙發上都坐著人,唐堯認出了左邊一方是死骨堂的幾名幻師,為首的正是他要找的郭正榮。
眼前情形不太對勁,死骨堂這邊眾人表情嚴肅,甚至隱約之中帶著敵意,唐堯再抬頭朝對面的沙發上看去,一共就三個人,兩男一女,寬大的沙發上只坐了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人,而另外一男一女則站在他的背後,瞅著二十多歲的模樣。
唐堯緩緩走到了死骨堂眾人的後方,悄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對面的人是誰?」
身邊站著的死骨堂業務員低聲回答:「對面三個人是山水台的幻師,我就認識坐在沙發上那位,圈子裡都叫他飄哥,全名好像叫榮飄,年紀和郭老闆差不多,似乎在幻師段位上兩個人也很相近。」
唐堯一直都對幻師的段位很感興趣,他問過老軍關於幻師段位的事,老軍的回答是段位這東西可有可無,老軍舉了個例子,這就好比學英語,你考上四六級甚至讀了英語專業考上了專四專八,這些證書和段位說明你的英文水平達到了什麼程度,可有一些英語說的很溜的人卻未必考了證書,幻師段位也是如此,段位證明了一個幻師的實力水平,但民間也有許多厲害的幻師並不參加段位考試,所以看一個幻師到底厲不厲害,還得和對方過過招才知道。
不過老軍還是建議唐堯如果有機會也去參加一下幻師的考試,用比較準確的方法來測試一下自己的幻師水平到底到了什麼段位。
榮飄點上一根煙,翹著二郎腿,這傢伙看起來非常瘦,幾乎已經瘦的和唐堯差不多了,腦門上一根頭髮都沒有,左邊眼睛上有一道疤痕,左手戴著一串黑色的珠子。
「郭老闆,好久不見啊,咱們上一回碰上好像是在東北吧,記得當時你們在關外尋到了幾件寶貝想帶回來,結果半路被我截了胡,呵呵,那筆買賣可讓我賺了不少錢。」榮飄得意洋洋地說道,語氣之中頗為挑釁。
郭老闆臉色不善,掃了一眼榮飄眼睛上的疤痕說道:「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當初差點被我挑瞎眼睛的事兒了嗎?」
榮飄一聽這話臉上笑容頓時少了幾分,眼神裡更閃過了一絲陰冷,開口道:「我可一直沒忘了當初的這個仇,不過這一次來我不是為了報復你,而是給你提個醒,我們老大對這個叫林緣的小子很欣賞,派我們來抓他不僅僅是為了他家裡的錢,還打算將其招入門下,你要是識相的話就盡快帶著你們死骨堂的人滾蛋。」
站在後面的唐堯心中暗驚,林緣身體內有一股邪氣,這股邪氣可以看成是他與生俱來的異能,雖然因為控制不好而不斷給身邊的人造成麻煩甚至是傷害,但這也變相說明了他的天賦非常優秀,以他的這份天賦如果成為幻師必然會非常出色。
唐堯之所以吃驚是因為,對方山水台的頭領居然這麼明目張膽派人來要人,也太不把死骨堂放在眼裡了。
「你回去告訴小閻王,想要人就讓他自己來,如果他覺得我不夠格,我可以請敖總親自出面會會他,他要是想來硬的,那我也不客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幻師圈子裡的鬥法我郭正榮還沒怕過誰。」郭老闆也毫不示弱地懟了回去。
榮飄卻反而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容並沒有任何善意,他身後摸了摸自己光不溜秋的腦袋,眼睛掃過了包括唐堯在內的所有死骨堂之人後說道:「我的話已經帶到了,既然你們自己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們山水台,我把話放在這裡,今晚一過,你們之中至少有一半人血染衣襟。」
說完榮飄站起來往酒店外面走,他身後的那對年輕男女緊跟在後面,其中的女子用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眼,隨後落在了唐堯的身上,唐堯在這堆人裡應該是最不起眼的,卻反而好像被她盯上了似的,那眼神有一種捕食者盯上獵物的感覺,只一眼便讓唐堯後背微微發涼。
三人出了酒店後便很快消失在了馬路上,郭正榮給了身後幻師一個眼神,立即有兩個人跟了出去,接著他便向其他幻師下達命令,今晚務必嚴防死守,撐過今晚明天天一亮車子來了之後就準備進山,等送到了地方這單生意也就結束了,至於之後是不是要繼續保護林緣,還要看林緣的父親要不要繼續合作下去。
眾人散去後,唐堯走過來說道:「前輩,剛剛邡巢發現了衛生間內有幻術留下的痕跡,是一團黑影。」
郭正榮卻並不驚訝點頭道:「我知道了,原本我還懷疑是林緣那小屁孩又故意弄出什麼蛾子,但現在山水台已經上門挑釁,就說明他們馬上有大動作,你所看見的那團黑影只是他們給我們的一個下馬威,真正的手段在今晚會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