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翌日清晨五點,唐堯爬上天台的時候,老軍正抽著煙等他呢,唐堯笑著走過去正打算打招呼,卻看見老軍身邊坐著另一個人,不是散媓而是一位老人,穿著樣式古舊的服裝,年級看起來至少有七十歲以上。
唐堯立刻對其禮貌地點了點頭問道:「軍哥,這位老先生是誰?」
老軍開口道:「我來介紹一下,他就是我和您提起過的唐堯,唐堯,這位便是傳授給你氣輪之術的園本大師。」
唐堯一聽急忙上前鞠了一躬,並且拿出了他保存著的氣輪之術複印件,園本大師打量著唐堯,見唐堯拿出了氣輪之術的複印件後便招了招手讓唐堯走到其面前,隨後示意唐堯坐下。
唐堯面對面坐在園本大師的面前,因為是第一次見面,對方還是大前輩所以有些緊張侷促,園本大師將手搭在了唐堯的肩膀上,那是一隻皮膚黝黑褶皺看起來很蒼老的手,卻帶給了唐堯不可思議的溫暖感覺,從園本大師的手心裡傳出了熱量,這股熱量順著唐堯的肩膀遊走過他的身體最終消失。
園本大師收回手開口說:「小軍,你說的沒錯,他是身負氣皇之象,不可思議,我以為這種體質的人已經不會再出現了,不過此子身上的氣有九成都還處於蟄伏之中,難以調動,雖然體質特殊但想要修煉氣輪之術有所成就尚需時日,要是三年五載之後他能學有小成,配合氣皇之象的體質,或許能成為出色的幻師。」
老軍點了點頭後說:「大師,不僅如此,這孩子還身具魑瞳。」
「哦?你說的魑瞳可是破幻剋星?」園本大師問道,老軍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唐堯的左眼。
園本大師從口袋裡摸出一副眼鏡,戴上後盯著唐堯的左眼仔細看了看點頭道:「似乎真是魑瞳,而且已經有過使用的痕跡,不過小傢伙,我不建議你在現階段使用魑瞳,一來你控制不了魑瞳的開啟和關閉,二來過度使用魑瞳可能會讓你變成瞎子。」
這一點唐堯是知道的,他點了點頭說:「這一次我就因為過度使用魑瞳而造成眼睛流血,好在眼珠並沒有什麼問題。」
園本大師點點頭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這孩子不錯,但可惜已經到了十九歲的年紀,如果他是三五歲的孩童,那一定是個可塑之才,他現在起步太晚了,恕我直言,我不會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你也不應該。」
這話挺傷人,但老軍並沒有生氣,顯然因為對方是圈子裡的大師。
園本大師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枴杖和一頂帽子準備離開,老軍送他往天台的出口方向走,這時候唐堯回過頭來問道:「我才十九歲,為什麼太晚了?」
園本大師聽見他的問題後皺著眉頭說:「許多流派家族對自己內部的孩子都是三歲便開始培養,幾年之後再不出成績就自然淘汰,你也應該見識過了,有許多和你一樣年紀的幻師實際上都已經有十多年的修行,他們的實力遠遠超過你,你現在起步太晚了,就算早十年也好,可惜了,你發現自己的才能太晚,我的氣輪之術你可以學,但至少三年才有小成,人的年齡越大對體內的氣控制的越難,你要是想學通氣輪之術恐怕也要到三十多歲,那時候很難有所大成,我不想花費這麼久時間做無用功。」
這番話很現實,人家沒有義務來為不值得付出的人花費時間,一旁的老軍聽後也沒有說話。
可就在園本大師離開的時候,唐堯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了皮夾子,然後將火曜石捏在了手裡,大聲說:「大師,如果我有這枚火曜石,是不是能改變一些事呢?」
「火曜石?」園本大師聽到後微微吃驚,回過頭來的一刻,他看見了唐堯手中捏著的那團火焰,神情再次變化,不再離開而是轉頭朝唐堯走了過來。
「這是火曜石嗎,讓我看看。」園本大師驚訝地問,唐堯攤開手將火曜石展現在了園本大師的眼中。
「七曜天工之中代表憤怒的火曜石,沒想到我還能有一天看見這失傳已久的寶物,你用過這枚火曜石了嗎?」園本大師問。
唐堯點點頭道:「用過了,而且用了好幾次,但每一次我都控制不住,好像會被自己體內的情緒牽著鼻子走,然後變成一個無情的殺手,不過我每次使用火曜石的時候都會擁有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就好像我突然變成了超人。」
園本大師將火曜石從唐堯的手裡拿了過去,但落入園本大師手中的火曜石立即熄滅了所有火焰,他肯定是用氣的高手,卻無法激發火曜石,園本大師再將火曜石放回唐堯的手心裡,果然一觸碰到唐堯的手心,火曜石立即重新燃燒起來。
「果然如此,能見到此等奇景我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命中注定你要和這火曜石結緣,也是天命使然,讓我遇見了你,也罷也罷,我這老頭就相信一次命運的安排,小軍啊,這孩子我收下了。」園本大師說道。
第九十三章,進步
園本大師突然改變了主意,唐堯對園本大師並不瞭解,只是能從老軍的神情態度中看出他對園本大師非常尊敬,假設老軍是和傲天沖一個級別的幻師,那連他都要如此尊敬對待的這位大師,來頭一定非同小可。
「我正好想參加十一月底的幻師段位考核,有了園本大師的教導,我一定能通過考核。」唐堯覺得幸運女神似乎又一次降臨在了自己身上。
「哦?你有這個打算,倒是不錯,目標定在什麼段位?」老軍問道。
唐堯想了想後說:「想著能上到兩三級就不錯了,再高我也不敢奢望。」
老軍卻搖了搖頭道:「不夠,兩三級遠遠不夠,我給你定個目標吧,四個月後你要考上五級,為了給你一點刺激,咱們應該再簽一份協議,四個月後如果你沒能考上五級幻師,那你和我之間的收入分成就要改一下,從原來的五五分賬變成九一分賬,也就是說你每賺十塊錢就只能留下一塊錢。」
金錢對於唐堯而言太重要了,老軍這個提議還真就戳中了他的要害,唐堯立馬露出了苦瓜臉說道:「軍哥,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作為男人就該給自己一點壓力,要是連這點都承受不住那乾脆別當男人好了,答不答應,別猶豫了。」軍哥對唐堯喊道,唐堯咬了咬牙後重重點了點頭。
為什麼會答應老軍這樣的提議,唐堯自己都說不清楚,可能是想逼自己一把,普通人需要外力的刺激來進步,而唐堯更需要外力來推著自己更努力地拚搏,當他決定參加幻師考核的一刻,就代表了他已經想好踏入這個幻師的江湖,拋棄自己凡人的一生,為了生存和一個更好的未來而豁出命去。
如果連命都可以當成籌碼,那錢又算的了什麼呢?
這一個早上唐堯在園本大師的指導下重新開始對氣輪之術的修行,從最簡單的打坐坐姿再到吐納呼吸,園本大師非常嚴格,雖然剛見面時交談起來很親切和藹,可一旦進入了訓練中,園本大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嚴格到幾乎有些魔鬼老師的意思,甚至連唐堯呼吸方法不對也會被園本大師教訓,坐的久了身體稍稍扭動便會被園本大師用木棍狠狠敲打,而且疼了還不許喊出來。
唐堯以為老軍的訓練已經足夠嚴格,但今天和園本大師一比,老軍的訓練簡直太輕鬆了,第一天的訓練持續了一個上午,只是調整坐姿和吐納的方法,唐堯就已經疲憊不堪,訓練結束的時候他大汗淋漓,感覺像是被剝了一層皮。
「今天的訓練我不是很滿意,你依然不夠用心,希望以後的訓練不會出現這麼懈怠的情況,另外我可以告訴一下你之後我對你的訓練內容,我會從氣輪之術最基礎的部分開始教導你,但如果你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學習氣輪之術,至少需要十年時間才可有所成就,這也是為什麼我一開始不想收你入門的原因,但現在你擁有火曜石就另當別論了,火曜石和你有緣,此物乃是墨家至寶,能夠影響你的情緒的同時強化你體內的氣,對於零基礎的你而言此物可能無法控制,可如果你學會了操控火曜石的方法,那火曜石就能變成幫助你迅速提升修行的寶物,保守估計,如果你天賦不俗的話,或許能讓你修煉氣輪之術並且有所成就的時間大大縮短。」園本大師道出了自己幫助唐堯的原因,氣皇之象不夠,魑瞳不夠,但加上火曜石便夠了。
唐堯對園本大師行了個禮,然後疲憊地回到了出租的小屋內。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要不是唐堯還要去死骨堂上班,他估計能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在公司打掃完衛生,正好遇上邡巢下班,這傢伙硬拉著唐堯去搓了頓夜宵,在燒烤攤內,邡巢看著原本從不放過美食的唐堯居然破天荒一口都沒吃,就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了,沒胃口嗎?」
「園本大師你知道嗎?」唐堯問道。
邡巢一愣,唐堯本以為對方不知道,沒想到邡巢下一秒立即說:「那可是咱們圈子裡曾經的大人物,當年就那麼幾位高段位並且始終保持中立的幻師,他老人家便是其中之一,二十年前聽說就到了五段以上,要不是出了事,現在的地位只怕和上官浮夢的爺爺差不多,也就是上官氏一族如今的當家人,那在圈子裡咳嗽一聲都能引發一次地震。」
「這麼厲害啊,那為什麼現在好像沒什麼名氣?」唐堯奇怪地問。
「你不是圈裡人不知道,園本大師的手在二十年前被廢了,後來一直隱居,好在曾經收的幾位弟子都算比較有良心供養他善終,聽說當年這事兒鬧的很凶,身為五段以上實力的幻師居然被人廢了雙手,有人懷疑是那邊的人做的,但追查了好幾年都沒有線索,最後連園本大師自己都絕口不提當年之事,久而久之也就被人淡忘了,可惜了,曾經的一代名宿結果變成了如今這般下場。」邡巢說到最後歎了口氣。
「那他應該很厲害吧,這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昨天讓人事部將合同封存起來,準備等到十一月底考上了幻師段位之後再簽,所以咱們這個組合還要再等上四個月。」唐堯這話讓邡巢大吃一驚,他用捉摸不透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唐堯,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愛財如命的人怎麼會拒絕如此高薪的合同。
日子一天天過,八月份晃眼間便過去了,大學即將開學,今天是報道的日子,清晨唐堯坐在天台上,已經連續打坐好幾個小時的唐堯身體依然沒有任何搖晃,吐納呼吸規律自然,而在他的手上放著紅色的火曜石,如同一團燃燒卻沒有溫度的火焰,這團火焰時強時弱,似乎在配合唐堯的氣輪之術。
園本大師喝了口茶看了看時間後開口道:「醒醒吧,今天差不多了。」
唐堯似乎沒聽見園本大師的聲音,依然保持打坐的姿態,園本大師走上前去拿著木棍對著唐堯的腦袋砸了下去,棍子卻沒有打中唐堯的頭,而是打在了一層軟綿綿卻看不見的東西上,園本大師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接著忽然深吸一口氣,對著唐堯低吼一聲,如同有人在唐堯耳邊重重敲了一下鑼,頃刻間唐堯便甦醒過來,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園本大師問道:「大師,怎麼了?」
「你入定太深我把你叫醒了,你是不是在入定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奇異景象?」園本大師問。
唐堯呼出口中濁氣接著說:「我似乎看見一朵蓮花在眼前綻放,但很模糊看不真切,然後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層雞蛋殼包著,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火曜石對你的幫助猶在我想像之上,這一個月來你體內蟄伏的氣有一部分已經開始鬆動,你這小娃娃的天賦也還算可以,對氣的運用學的很快,現在你只要手握火曜石,便可在火曜石幫助下催動一部分的氣,雖然手法粗糙但確實有所進步,只要繼續保持這個勢頭,我預計你下個月或許就能開始將氣運用到幻術之中,施展最簡答的幻術。」
這是一個月來園本大師第一次誇獎唐堯,讓唐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對園本大師鞠了一躬然後下了天台,另一邊的老軍看著唐堯離開後開口問道:「大師,這小子進步的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