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再看屍怪,腦袋上剩下的頭髮全被燒光了,臉上也一片焦黑,可除此之外好像並沒有受到其他影響,並且片刻之後它臉上燒焦的皮膚就開始自動剝落,像是一塊塊死皮般掉在地上,而重新出現在死皮之下的是屍怪慘白的新皮膚,就連那些被燒傷的頭髮也開始重新生長,不多時,屍怪就變成了完好如初的模樣。
這一幕讓唐堯和宋舜都看傻了眼,屍怪也就是死去的屍體,既然是屍體又怎麼可能做到身體再生,但他們倆是親眼看見屍怪的頭髮和燒傷的皮膚重新長出來。
「這怎麼可能,它畢竟只是一具屍體。」宋舜也看不明白眼前的屍怪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時暗處的屍匠冷漠地問:「現在你們還認為世上沒有真的殭屍嗎?」
第一百二十章,屍怪之謎(2)
按照宋舜的說法,醫家自古便有造屍之術,而且所造之屍並不局限於人類屍體,還可以使用動物屍體,原理是利用屍體的反射神經,配合醫家的防腐防爛秘術,讓屍體能長時間保存並且具有活動力,至於如何控制屍體,那便是醫家秘術的機密,外人是不知道的。
通常造屍之術鼓搗出來的東西就和之前對付唐堯的行屍差不多,比較好控制,屍體的力量也好,動作也罷都和普通人差不多,最多就是感覺不到疼痛而且攻擊慾望比較強烈。
但眼前這具古屍卻很不一樣,不僅力大如牛而且居然在死了這麼多年之後還擁有非人的自愈恢復能力,如此看來,這具古屍甚至堪稱超越了正常人的範疇。
火燒,刀砍都沒有效果,就算受了傷也能在短時間內復原,唐堯根本想不出除了威力巨大的武器比如炸藥或者口徑極大的槍炮之外,還有什麼武器能殺的死這具古屍。
宋舜向後連退幾步,顯然被古屍給震懾住了,眼睛裡透出冷光,唐堯想幫忙可眼下使不上勁,迷霧又漸漸變濃,甚至飄入了宋舜和古屍戰鬥的場地之中,古屍很快便隱沒在了霧氣內,只能聽見從霧氣中傳來的聲聲低吼。
宋舜輕輕撫摸蛟煞,他還有一招,便是當日和唐堯交手時候使用的招數,口含蛟煞黑鱗能讓他在一段時間內獲得身體強化,興許能夠制服古屍,但宋舜也沒有把握而且黑鱗只能持續一段時間,等時間結束後就算從小接受訓練的宋舜也會感覺精力透支出現強烈的疲憊感,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段位,這一招一天之中只能使用一回。
古屍的低吼聲在霧氣之中來回變換位置,好似一道殘影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宋舜操控蛟煞接連噴出烈焰,但卻依然沒有發現古屍的位置。
「咱們先撤,脫離幻術範圍之後再說。」宋舜開口對唐堯說道。
唐堯卻猶豫起來,畢竟邡巢還在衛生站內,他們要是走了那邡巢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笛聲在濃霧中響起,片刻後,在另一側的迷霧忽然開始變成綠色,那綠色就像是能感染迷霧一般不斷向四周擴散開來,就算宋舜不知道是咋回事可也明白,那綠色的霧氣恐怕有毒,他立刻用手摀住口鼻,走過去想拽著唐堯離開衛生站,可古屍並沒有給他機會,咆哮著一躍跳了出來,伴隨它的出現,此時衛生站內幾乎所有的霧氣都染上了綠色,宋舜立刻揮動蛟煞迎擊。
蛟煞和古屍的手掌重重碰撞,雙方同時被擊退,但明顯在力量方面宋舜要弱了一些,他撞在了牆壁上,整個背部火辣辣的疼,而且因為被擊飛的關係,此刻的他張開嘴吸入了大量綠色霧氣,頃刻間腦袋便產生了強烈的暈眩感,他臉色剎那間發白,立刻用手擋住口鼻,但進入他體內的毒素已經不少了。
唐堯在旁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宋舜驚訝地看著唐堯,因為他發現唐堯站在綠色迷霧之中既沒有摀住口鼻,也沒有屏住呼吸,而且說話做事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彷彿對這種飄動的綠色毒霧完全免疫的樣子。
宋舜搖了搖頭沒吭聲,他感覺自己握著蛟煞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種綠色毒霧的毒性奇特,不會直接要人性命,但卻會麻痺人的身體,宋舜原本的優勢就在於他遠遠強於正常人的爆發力和反射神經,可現在身體被麻痺之後,他的這些優勢也就蕩然無存,現在別說戰鬥就算是跑都未必跑的了。
他支撐著站了起來低聲道:「我或許還有辦法拖延一點時間,你先跑,離開幻術範圍內後想辦法找人來救我。」
「不行,你是來救我的,已經趟了一次渾水,不能讓你再被我牽連,你走……我來想辦法拖住這頭屍怪。」唐堯堅定地說道。
「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我之所以來找你是想加入地魁龍墓的探索項目,因為我聽說過一些關於地魁龍墓的傳聞,但沒想到攤上了這檔子事兒,你既然不受這種綠色奇毒影響那就快走,犯不著兩個人死在這裡,我們也不是朋友,沒必要假惺惺地演好兄弟的戲碼。」宋舜這些都是實話,他並沒有將唐堯當成朋友,甚至他也沒有朋友,來此地也不是專門為了救唐堯,而是希望能說服唐堯讓自己加入地魁龍墓的探索項目,並且從中獲利,誰知道捲入了戰鬥中。
宋舜本以為自己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唐堯應該識趣地走開,卻沒想到唐堯竟然一下站在了他的面前,擋在了他和屍怪之間,宋舜一拳砸在唐堯肩膀上喝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走,你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人性本來就是自私虛偽的,都到這個份上你還裝什麼裝?再說,我這種人不配被別人拯救。」
唐堯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道:「你錯了,至少你就不是這樣的人,你明明有很多機會撇下我獨自逃走,但你沒這麼做,甚至在中毒之後還想讓我這個沒有中毒的人先離開,所以……你和我一樣都是好人。」
宋舜居然一時間語塞了,出生在「鬼盜」大族,從小接受特殊訓練的他還沒有被稱為好人的時候,好人這個詞感覺離他太遙遠了。
「別在這裡和我廢話,快走,你拿什麼和屍怪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拖延個屁,你這就是送人頭知道嗎?」宋舜大聲罵道,但唐堯卻一步不退,像頭倔牛認定了一件事就絕不後悔。
就在二人爭論的過程中,宋舜情急之下吸入了更多綠色毒霧,但也並非全都是壞消息,唐堯發現那頭可怕的屍怪似乎出現了異常狀況,霧氣躲藏起來的屍匠已經連續吹了多次笛音,如今唐堯可以確定這種笛音是用來控制屍怪的,之前所有的行屍聽見笛音後都會立刻按照屍匠的命令行動,但這頭古屍製造而成的屍怪卻和其他行屍不同,它似乎在抵抗屍匠的命令。
唐堯還記得木棺剛剛被打開的時候,笛音傳來,這頭古屍屍怪就出現過抗拒的表現,但這種表現很快就停止了,古屍屍怪也按照屍匠的命令開始瘋狂攻擊唐堯和宋舜,可現在古屍屍怪在受到宋舜多次攻擊之後,好像反抗的更嚴重,屍匠的笛聲對它的約束力越來越弱。
眼下,只要這頭古屍屍怪衝過來,那基本上唐堯和宋舜就完蛋了,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古屍屍怪出了問題,它不斷發出低吼,嘴裡噴出綠色的毒霧和流出令人作嘔的唾液,腦袋詭異地扭動,骨頭轉動後發出了可怕的響聲,它遲遲沒有衝過來,臉上的表現充滿了煩躁和不安,一聲聲咆哮好像代表它拒絕受屍匠的操控。
它對抗的越激烈,屍匠吹奏的笛聲就越激烈,兩邊衝突越發嚴重,終於到達了臨界點,古屍屍怪徹底爆發,在一聲狂吼後開始瘋狂破壞四周的一切,牆壁,花盆,放在牆角的玻璃瓶,甚至是後院內堆放的自行車和雜物都沒能倖免,它一邊咆哮一邊發狂攻擊看見的一切,其可怕的力量將後院很快弄的一片狼藉。
唐堯和宋舜趁此機會想悄悄轉移,但屍匠的幻術還未解除,他們現在依然被困在迷霧中。
「嗯?那是什麼?」唐堯在摸索出路的時候忽然有所發現,他看見發狂的古屍屍怪衝入了衛生站後院搭建的一間木屋,在一通破壞之後木屋被拆成了廢墟,但在廢墟內卻露出了一個類似地洞的通道口,唐堯剛好看見,心裡立刻產生了疑問,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地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地道求生
這個地道其實是戰爭年代留下的,當年打仗的時候,為了轉移傷員以及保護受傷的老百姓,當地村民挖了許多地道,到了和平年代之後這些地道基本上都被填埋了起來,但衛生站的這個地道卻沒有被填埋,因為在地道下方有一個地下庫房,平時可以放一些衛生站的雜物。
平時這個地道是被封閉起來的,沒想到古屍屍怪發狂,將木屋拆了之後這個地道才裸露出來。
唐堯看見地道入口的一刻腦中立刻有了想法,如果能夠趁著古屍屍怪發狂的時候衝過去,想辦法帶著宋舜進入地道內,也許就能暫時躲避古屍屍怪和屍匠的追殺,而且如果地道的另一端也有出口,那說不定他們倆就能通過這個地道逃出衛生站。
「宋舜,你還能走嗎?」唐堯問道。
宋舜點了點頭現在的他不敢再多說話,唐堯指了指前方隱約露出來的地道入口說道:「那個地道入口恐怕是咱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如果能夠衝過去,進入地道說不定就能逃出去了。」
宋舜卻搖了搖頭,他覺得唐堯的這個主意太冒險,要是地道沒有出口那他們豈不是自己成了進入甕中的鱉嗎,到時候古屍屍怪殺進來,他們必死無疑。
「相信我,咱們衝過去。」唐堯說這話的時候給了宋舜一個自信的笑容,但如果宋舜此時能開口說話的話估計鐵定不同意跟著唐堯,一個倒霉了十九年從來沒走運過的人怎麼會有自信說出「相信我」三個字,簡直匪夷所思。
但現在宋舜不敢開口說話,而且即便摀住了口鼻但人總要呼吸,少量的毒霧被他吸入身體內後沉澱下來,時間一長,自然他的身體麻痺的越發厲害,現在只能勉強走路,再這樣下去恐怕連站著都費力了。
唐堯一把抓住宋舜的手腕,然後緊緊盯著古屍屍怪,等待時機的到來。
暗中躲藏的屍匠不斷吹奏笛音,但古屍屍怪反抗的也越發激烈,到了後來屍匠索性開口罵道:「你這不聽話的畜牲,若是再反抗,我便拆了你的骨頭,將你投入化屍池中變作一灘爛肉。」
但這番話對古屍屍怪沒有任何作用,古屍屍怪咆哮著衝出坍塌的木屋,然後開始繼續破壞眼前看見的一切,而唐堯也等來了他想要的機會,拽著宋舜的手衝了出去,宋舜身體有些踉蹌,他感覺自己像是走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要陷阱去,從小到大他沒經歷過像現在這樣脆弱,脆弱的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唐堯發現身後的宋舜情況不對勁,好在古屍還沒折返回來,但怕夜長夢多,他居然一把將宋舜給背了起來,然後快步朝木屋走去。
宋舜倒是不重,但加上一把蛟煞,那重量可就不輕了,唐堯又是那種纖細瘦弱類型的男生,此時背著宋舜前進的速度雖然快了不少,可也讓他感覺如同被巨大的山峰壓著。
「快到了,堅持住。」唐堯咬著牙說道,片刻功夫已經憋的滿面通紅。
這時候古屍屍怪衝入了迷霧之內,屍匠本人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來,大聲喝道:「你這該死的畜牲,居然敢噬主,我非拆了你不可。」
古屍屍怪居然攻擊了屍匠本人,這對現在的唐堯和宋舜而言是個好消息,穿越了整個後院,唐堯咬著牙衝進了坍塌的木屋內,然後先讓宋舜爬進了地道中,他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