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麵條的香氣飄進了他的鼻子裡，唐堯晚上就啃了一個打折買來的麵包，現在肚子開始餓了，本著要錢不吃，不要錢狂吃的原則，人家都將麵碗塞到了他的手上，他也就不客氣，從灶台上抽了雙筷子準備開吃。
剛將筷子插進碗裡，熱乎乎的麵條才挑起來，他正想將麵條吹涼已便吞入口中，可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一聲低喝：「唐堯，把碗放下。」
唐堯被這一聲低喝給嚇了一跳，猛然抬頭卻看見老軍正站在廚房門口，只不過老軍的表情有些嚇人，怒目圓睜地盯著自己，唐堯奇怪地問：「軍哥，這是咋啦？」
老軍也沒說話快步走過來一下將唐堯手上的麵碗打翻在地，唐堯低頭這麼一看頓時傻了眼，因為在地上打碎的麵碗中哪裡是熱氣騰騰的麵條，這分明就是一地的血水和一些不知道是小蛇還是蚯蚓的噁心東西。
「怎麼會這樣，我難道被人下套了？」唐堯驚訝地問，要不是老軍及時提醒自己恐怕就要將這麼一碗噁心的東西吃下肚子了。
「這還不明顯嗎，你肯定被人下套了。」老軍說。
「誰下的套，難道這裡也有幻師？」唐堯問。
老軍想了想後說：「應該不是幻師，而是古靈對你下的套，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聽老軍這麼一說唐堯立刻說道：「對，我在給老兩口上香的時候看見遺照背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好像是個黑影，我是追著那個黑影過來的，難道那個黑影是遊蕩的古靈嗎，它發現了我並且給我下套，這傢伙夠狠的啊。」
「我已經和村支部書記說過了，今晚我們會留下來幫忙收拾場地，等一下我們找機會到停屍的地方去等著，我想遊蕩的古靈應該會出現。」
老兩口躺著的棺木正被放在另一側的棚屋內，門口有兩個老鄉在抽煙，老軍上前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並且抽了一根煙後，兩個老鄉便對老軍又是稱謝又是微笑地走了，等他們走了之後老軍才對唐堯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我和他們說，我倆會代替他們守夜……」老軍說話間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和唐堯坐在了棚屋外的小板凳上，老軍將一張舊報紙蓋在臉上似乎準備休息一下，唐堯則翻了會兒朋友圈之後也有些無聊地準備瞇一會兒。
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來幫忙的村民回去了許多，也有一些親戚朋友回屋子睡覺了，靈堂內外的人少了許多也就安靜了不少，等到十二點一過，靈堂內已經空無一人，靈堂外也就只有三兩個人，四周非常安靜，唐堯閉著眼睛在小憩中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腳踝被人踢了一腳後才醒過來。
踢他的人自然是老軍，唐堯揉了揉眼睛問道：「軍哥，咋啦，有情況啊？」
老軍衝他點點頭說：「你怎麼還真睡著了，小聲點，有情況。」
唐堯聽聞此話後立即完全清醒過來低聲問：「怎麼了？」
老軍指了指棚屋的另一側，在院子裡的一口水井的方向說：「那裡好像有東西。」
唐堯馬上將目光對準了水井，盯著看了一會兒後卻什麼都沒發現，他正要說話卻聽見老軍急切地低聲說：「我們先到後面躲起來，那裡一定有東西，你別盯著那裡看。」
說完老軍拽著唐堯站起身來，兩個人繞到了棚屋另一側的瓦片堆後面，然後兩個人蹲下身子，等了一會兒後水井內忽然湧出大量水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要爬出來。
第三百七十六章，矮鹿仔
水井裡不斷有水花冒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就從水井裡往外爬，唐堯慢慢探出頭看去，盯著水井的方向觀察，片刻後有什麼東西鑽了出來，屋子內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在水井上，唐堯隱約看見從水井裡鑽出來的好像是個黑乎乎，腦袋光不溜秋的東西，一看就不是人類，更像是傳說中的水鬼。
「那是什麼東西？」唐堯問。
「水猴子，聽過吧，有人說是水鬼，也有人說是水裡的怪物。」老軍說道。
「那這傢伙是遊蕩的古靈嗎？」唐堯問。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古靈難不成還真是水鬼啊。」老軍忍不住教訓了唐堯一句，隨後想了想說道，「這東西也不算特別厲害，等一下你上去就行了。」
唐堯嘟囔道：「行吧，還不是自己懶得動。」
「你小子說啥？」
「哈哈，沒啥沒啥，我先觀察觀察，等找到機會再動手。」唐堯打了個哈哈唬弄過去了。
這時候水鬼從井裡完全爬了出來，這東西從頭到腳也就兩種顏色，腦袋偏藍身子偏黑，雙手雙腳看上去都像是長著腳蹼，身材倒是高大但看起來很瘦，走路的時候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水鬼的出現沒人看見除了躲在暗處的唐堯和老軍。
唐堯也沒著急動手，現在這傢伙還挺謹慎的模樣，走了幾步就四下裡張望怕自己被發現，等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開始朝停放棺木的棚屋走了過去，果然這傢伙的目標是剛死的老兩口。
唐堯已經拿出了土曜石，但還沒打算動手，他對遊蕩的古靈如何奪取剛剛死去的亡者的能量很感興趣，他想親眼看一看這種場景，所以他打算在這頭水鬼古靈奪取能量之後再出手。
身邊的老軍似乎看出了他有這個想法，但並沒有阻攔，他覺得讓唐堯多長點見識未嘗不是好事兒，而且在老軍看來此地的遊蕩古靈恐怕不止這一個。
水鬼再三確認之後終於放下心來，走到了棚屋前，然後伸手將棚屋打開，片刻後這傢伙居然以一己之力將兩具棺材輕輕鬆鬆給抬出了棚屋，此等怪力遠遠超過普通人。
水鬼走到了棺材前，慢慢彎下腰，唐堯屏息凝神看的特別認真，下一秒水鬼慢慢張開了嘴巴，在那張如同野獸般的嘴裡竟然像是有一個黑洞，它將這個黑洞對準了棺材裡的遺體，似乎在吸收什麼。
此時一旁的老軍低聲提醒道：「你要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話，最好發動魑瞳，用魑瞳才能看到一些東西。」
唐堯立即用一根銀針刺進了自己的穴位，魑瞳隨後漸漸發動，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逐漸看見了一些東西，一些正被水鬼從遺體內吸收出來的東西，在魑瞳完全發動之後，他才終於看清楚了，那些被水鬼從遺體內吸收出來的東西像是飄浮著的白色煙霧，但比起平時見過的煙霧要更單薄一些，看上去就像是飄蕩在空中的薄紗。
一具遺體內的能量並不多，很快水鬼就轉向了另一具遺體，在它將兩具遺體內殘存的最後的能量吸收光了之後正打算離開，唐堯也正準備在這時候動手，卻偏偏在這時候來了個意料之外的傢伙。
一道黑影從院子外面快速躥了進來，接著攔住了水鬼的去路，這道黑影看上去和唐堯在遺照後面見到的黑影有些相似，當時他沒看清楚黑影的真面目，甚至對他下套的遊蕩古靈也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黑影，而此時唐堯終於看清楚了這傢伙的本來面目，是一個穿著破破爛爛麻布衣，身體非常矮小的男人，這廝的身高可能只有六七十公分，站在高大的水鬼面前時就如同小孩遇上了大人。
「這傢伙是什麼玩意兒？」唐堯奇怪地問。
老軍聞言探頭看了一眼隨後說道：「那玩意兒叫矮鹿仔，是一種行走於山林之間的妖怪，最早出現的記錄可以追溯到六百年前，聽說最早記錄這種妖怪的是一個落榜書生，此人說自己在趕考失利之後回鄉，中途打算去拜會幾個朋友就改變了行程，夜裡著急趕路卻遇上大雨就只能在林子裡的一處破廟露宿，晚上在廟堂內睡著之後忽然被一陣爭吵的聲音鬧醒，他便起身看去，瞧見破廟屋簷下忽然來了三個特別矮小的男人，這些人好像在為什麼事情爭執不休，最後甚至大打出手，其中有一個男子腦袋上被狠狠砸開了一個傷口，居然從傷口處長出了一根類似鹿角的東西，這三個男子在爭吵了良久之後不歡而散離開了破廟，書生認為自己見到的是妖怪，第二天造訪了附近的村民，村民告訴他那三個男人叫矮鹿仔，是當地很有名的妖怪，書生便將此事寫進了自己的雜談之中流傳下來。」
老軍說的很詳細，甚至還將矮鹿仔的來歷也一起告訴了唐堯，唐堯感激地沖老軍點了點頭，老軍卻不以為意地說：「我估摸對你下套的應該是矮鹿仔，現在兩頭遊蕩的古靈在此地，你打算怎麼辦，以一敵二嗎？」
唐堯卻搖頭道：「當然是坐山觀虎鬥，然後我最後再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老軍笑了笑說：「你小子還不算太笨。」
水鬼見自己的去路被矮鹿仔堵住頓時有些惱怒，沖矮鹿仔低吼了幾聲，但聲音不大估計是怕村民聽見動靜過來查看。
矮鹿仔非常靈活地跳到了棺材上，然後看著水鬼開口道：「把你剛剛吞下去的氣給我吐出來。」
唐堯聽見矮鹿仔能開口說話稍稍有些驚訝，但一想到申屠牙也能和自己交流談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水鬼似乎能聽懂矮鹿仔話裡的意思，突然暴躁起來，衝著矮鹿仔連連揮爪好似想將矮鹿仔給嚇走，矮鹿仔卻絲毫不懼又開口道：「你知道吃獨食是什麼下場吧，要是被大王知道了你還想繼續存在下去嗎？」
這話讓唐堯多了個心眼，他皺起了眉頭，聽矮鹿仔這話的意思好像在其背後還有一個大王，難道此地的遊蕩古靈也有組織的存在，而這個組織的首領被稱為大王嗎？
「軍哥，好像這頭矮鹿仔背後還有個什麼大王，咋整啊，是放長線釣大魚還是直接收了這倆？」唐堯問道。
老軍滿不在乎地說：「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