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風賀和鐮鼬已經將宋舜打壓到了只剩下最後一絲力氣,這時候宋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染紅,他垂著雙手不斷喘氣,蛟煞也掉在了地上,而且蛟煞因為阻擋了太多的攻擊,加上本身其修復就不算完美,所以此時掉在地上的蛟煞已經出現了裂縫。
「喂,你已經輸了,絕無反敗為勝的可能性,認輸吧,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風賀沖宋舜嚷嚷起來,他倒不是心特別善所以想留下宋舜的小命,而是他知道宋舜的來歷,畢竟宋舜是宋氏一族曾經的公子,而且作為一名連初段都不到的年輕後輩居然能有那麼幾個瞬間威脅到風賀,這讓風賀覺得宋舜這個後輩產生了那麼一絲惜才之意,故而想要宋舜主動認輸不至於死在他的手裡。
宋舜伸手抹掉了嘴上的血跡後開口道:「要麼砍死我,要麼繼續打。」
他出乎意料的頑強,別說是對面的風賀,就連自己這邊的邡巢也高聲喊道:「宋舜,別打了,你打不贏他的,留著這條命將來再報仇。」
風賀也沖宋舜說道:「你的同伴說的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天賦不錯,將來的實力會更強,現在死了豈不可惜嗎?」
「我說了,要麼砍死我,要麼繼續打,別廢話。」宋舜繼續強硬地沖風賀喊道,風賀捏著斧頭的手猛地一轉,眼裡殺氣畢露,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現在該是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了,鐮鼬和風賀同時出擊互相配合,縱然是面對已經看上去沒有力氣反擊的宋舜他也不會再出現輕敵的情況,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也是如此。
邡巢焦急地看了身邊的唐堯一眼開口道:「你不出手救他嗎,就看著宋舜死嗎?」
唐堯搖搖頭說:「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對的,快出手啊,你不出手我出手了。」邡巢拿出了幾個機關道具,準備掩護宋舜一下,但他的這個舉動卻被旁邊的唐堯給攔住了,邡巢焦急地問,「你要幹什麼?」
「我說了不是時候,你好好看著。」唐堯的眼神堅定,似乎看出了什麼,邡巢一時間竟然被迷惑住了,不知道他也好,宋舜也罷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風賀與鐮鼬分兵兩路包圍宋舜,利爪和斧頭同時揮出,就在即將命中宋舜脖子準備取下宋舜項上人頭的剎那,宋舜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風賀的面前,風賀一怔斧頭砍了個空差一點就劈中了鐮鼬,好在鐮鼬及時躲避,風賀朝四周看去卻沒有發現宋舜的蹤影,宋舜難不成會憑空瞬移嗎,就在這時候他聽見自己上方傳來響聲,風賀立即抬起頭才看見風賀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跳到了自己的頭頂上,而且手裡還握著已經損壞了的蛟煞,風賀很快就明白過來,剛剛並不是宋舜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也不是宋舜會瞬移,而是宋舜以強勁的爆發力和恐怖的身體能力原地起跳,起跳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頃刻間便消失在了風賀的面前,同時跳的高度遠遠超過常人,因此風賀快速左右環顧的時候還沒看見正在下落的宋舜。
鐮鼬此刻在風賀的對面而不在身邊,面對當頭劈下的蛟煞,風賀舉起了自己的雙斧抵擋,蛟煞重重地砍在了雙斧上,但可惜蛟煞畢竟是損壞的所以沒能將雙斧打斷,風賀見狀大聲說道:「原來你剛剛是故意示弱,裝出已經體力不支的樣子,卻偷偷儲存了最後爆發的力量,這才是你的殺招,先將鐮鼬從我身邊支開,然後出人意料地偷襲我,如果蛟煞這一刀能砍中我的話,那我已經輸了,但可惜你的蛟煞之前已經損壞了,威力大不如前。」
然而就在風賀說完的一刻,宋舜忽然鬆開了手裡的蛟煞,接著猛地將手穿過了風賀的雙斧後抓住了風賀的脖子,同時向前跨了一步,單手發力將強壯的風賀整個人提了起來,緊接著高高拋起再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只聽見「彭」的一聲,風賀被宋舜壓制在了地上,同時風賀的臉色此刻變的極度難看,因為宋舜抓住他脖子的手開始發力而他已經喘不上氣來了。
鐮鼬迅速回防想救下主人,但已經來不及了,鐮鼬的爪子在宋舜的手臂上撕裂開一道道缺口,可宋舜就是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大聲喊道:「要麼認輸,要麼被我扭斷脖子,你來選。」
因為嘴裡含著金色的鱗片所以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含糊可還是能聽的清楚,風賀還想掙扎但卻越來越痛苦,鐮鼬不斷在宋舜身上和手臂上製造傷口,這讓宋舜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但從宋舜眼中噴射出的不屈鬥志卻代表他絕不會放棄,這是他唯一可能戰勝風賀的機會,他先利用對方輕敵的弱點差一點一擊秒殺風賀,之後故意示弱,讓風賀以為他快不行了而放棄防守轉為全力攻擊,當風賀全力攻擊後便與護體的鐮鼬古靈分開,這時候宋舜等來了他要的機會,抓住風賀的脖子,然後逼對方認輸或者直接擰斷對方的脖子。
風賀已經呼吸不上來了,他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一面是即將窒息而死,一面是全身傷痕纍纍,兩個人現在比的就是誰的意志更強,風賀是在氏族鬥爭中存活下來的鬥士,而宋舜是從小接受可怕魔鬼訓練的工具,他們兩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那麼點像,因為他們都沒有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中。
最終,風賀認輸了,他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瘋狂地拍打宋舜的手臂示意自己認輸而讓對方鬆手,但當宋舜鬆手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好在至少還有呼吸,而宋舜此刻也跌跌撞撞地後退,吐出了口中的鱗片後全身的氣驟然消失接著身子向後倒了下去,好在被邡巢和唐堯接住了,二人小心地將他放在地上,宋舜抓住唐堯的胳膊輕聲說:「下面看你的了……」
說完這一句後宋舜也昏迷了過去,他流了很多血,傷口也很多,尤其是最後鐮鼬為了保護主人而對宋舜發起的攻擊幾乎就等於是一台微型的切割機在撕裂宋舜的肉體,流的血就不說了,那種疼痛也非常人能夠忍受,但他最後還是拿下了風賀,這是他突破自己極限的結果,唐堯將宋舜交給邡巢照顧後開口道:「你放心吧,下面交給我了。」
唐堯站起身來走上前去,風刑也已經將風賀拉到了身後,看著自己弟弟昏迷的模樣另外兩位風家之人的面容也很不好看,此時沉默少言的風廉走向唐堯,二人站在了車燈照亮的這方擂台之上。
「直接就讓大哥上場了嗎?」唐堯問。
「我會把你還有另外兩個小子撕成碎片,不用我弟弟出手,我就會送你們歸西。」風廉似乎因為自己三弟的受傷而變的有些狂暴。
唐堯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彼此彼此,你先上也好,風刑先上也罷,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你們今天都得給我趴下。」
第四百一十一章,風家大哥
一邊是兄弟被打的慘無人樣,一邊是自己親弟弟差點被擰斷脖子,這第一場打完之後兩邊就火藥味更濃而且隱約間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意思。
邡巢的情報中稱風廉是三兄弟裡實力最強的,所以他直接出手想幹掉唐堯這件事並沒有讓唐堯太吃驚,他也正好拿這位風妖三兄弟裡的大哥練練手,完成凶暴能量對自己的初步測試。
雙方一番叫陣之後,倒是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各自退後了幾步,中間大概相隔五米左右的距離。
唐堯回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舜,邡巢用自己帶著的一些醫療品做了簡單的護理,但即便如此宋舜的樣子看起來還是糟糕透了,邡巢抬起頭對唐堯說:「宋舜傷勢很重,我需要送他去醫院……」
「你先走,一會兒等我……」唐堯示意邡巢帶宋舜先離開,但這時候風刑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邡巢的後方,將去路給攔住了。
「你什麼意思?」邡巢問道。
「今天還沒分出高下,你們走不了,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別太擔心了,宋氏一族的人可沒那麼容易死。」風刑明顯是想防止邡巢帶宋舜開溜,所以故意阻斷了他們離開的去路,邡巢雖然開口罵罵咧咧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先幫宋舜止血。
唐堯是個分得清黑白曲直的人,他知道今天這檔子事兒實際上宋舜完全沒必要蹚渾水,就算在一個團隊裡,邡巢和宋舜也沒有必要跟著自己對付這麼厲害的對手,風妖三兄弟的目標是散媓,而他們也就只知道散媓和唐堯接觸過,因此如果邡巢和宋舜選擇自保的話,完全可以從這件事中抽身而出讓唐堯獨自面對,但他們沒有這麼做,為什麼沒有,為什麼現在冒著危險來到此地,為什麼一身是血也要勝過強敵,理由也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很多人看來有些可笑的友情二字吧。
這世界上有那麼幾個人,和你不是一個姓,他們的祖上和你祖上也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但他們卻總是在你的身邊,嘴上罵你是個坑子卻總是在遊戲裡幫你擋槍,走在路上討厭和你勾肩搭背但你倒下了卻總會第一時間把你拉起來,在你最得意的時候說你笑起來像條狗,但在你最失意的時候拉你一把讓你重新站起來,這些人在這個到處都是獨生子女的時代被稱為我們的「兄弟」,不是親人但他們卻會陪伴我們一生一世。
宋舜這個人看起來冷酷無情,嘴裡說著自己不需要朋友,可當他將你當成自己朋友的一刻,他會為你掏心掏肺,哪怕渾身浴血也沒有一句怨言。
唐堯回過頭來看著風廉,眼神格外銳利,三根銀針刺中了穴位,魑瞳和火曜石同時開啟,但這還不算,他的手指輕輕撫摸木曜石,木曜石已經沒有了重重限制,這時候其內的凶暴能量逐漸外流出來,並且進入了唐堯的身體中,正如之前唐堯和凶暴能量達成的協議,這一次凶暴能量並沒有強行控制唐堯的身體,而是緩慢地將一部分凶暴能量填充進了唐堯的體內,並且開始和唐堯身體中火曜石釋放出的氣場接觸,木生火,木曜石中的凶暴能量迅速融入了火曜石的氣場之中,火曜石和木曜石開始發生聯動反應,而唐堯最明顯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身體開始變的輕盈,手腳微微發熱,整個人的狀態不是一般的好。
風廉此時在雙手手腕上套了兩個東西,看起來像是一雙類似臂鎧的武器,在臂鎧的表面往外伸出尖刺,他輕輕揮了揮手臂,臂鎧四周好像噴出了一些類似白氣的東西,與此同時風廉似乎吃下了什麼東西,應該是類似藥丸的玩意兒,吞下去之後黑暗中能看見他身上的皮膚好像微微泛起了一些奇怪的紅色光華。
「可以開始了嗎,我都等的不耐煩了。」唐堯催促道。
風廉點了點頭,接著深吸一口氣朝唐堯這邊吐了出來,此時唐堯和風廉之間依然相距接近五米的距離,但下一秒唐堯便感覺到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快速接近自己,他本能地側頭躲了一下,下一秒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打中了他背後不遠處的地面,地面發出「噗」的一聲,唐堯回頭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食指粗細的窟窿。
「那是什麼東西?」唐堯皺起眉頭,他剛剛可是用魑瞳盯著疑似快速接近自己的東西看去,但卻什麼都沒看見,可見並不是飛向自己的東西太快而是那個東西本身就看不見。
就在唐堯回頭之際,風廉抓住機會掩殺上來,這廝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唐堯回過頭來的一刻風廉已經到了面前,雙臂橫切利用手臂上的臂鎧攻擊唐堯,唐堯立刻用手抓住了風廉的手腕,卻在此時臂鎧上凸出的尖銳利刃猛地彈了出來,這東西居然暗藏機關,原本看上去凸出的部分只有一兩厘米,可此時彈出來後這些凸出的部分居然一下翻了數倍,刀刃居然直接刺向了唐堯的手臂,這一下要是被刺中雖說不至於對唐堯有多大的影響,可肯定會讓唐堯陷入被動之中。
風廉顯然也用慣了這一招,在刀刃彈出的同時張開嘴近距離對著唐堯吐了一口不知道什麼玩意兒,肯定不是藏在口腔裡的暗器或者是唾液之類的東西,倒像是吐出了一口氣,以前唐堯也聽說過有些傳得神乎其神的技巧,比如在口中含上一口氣然後猛地噴出去,這口氣會如同噴出去的暗器一般又快衝擊力又大,足以擊傷普通人的皮肉,而且因為對方吐出來的是看不見的氣,所以即便用了魑瞳也捕捉不到氣旋的蹤影。
剛剛唐堯就是躲開了類似的一口氣旋,但現在對方距離他這麼近,這一口氣旋幾乎沒有給唐堯任何迴避的時間,同時他的手臂也正暴露在對方的刀刃之下。
風廉果然比風賀要厲害的多,別看風賀有鐮鼬古靈好似非常厲害,但在幻師的較量中酷炫的古靈未必能夠戰勝強敵,一些陰狠出其不意並且經過自己千錘百煉的招數才是克敵制勝的真正法寶,在這方面風廉要比風賀優秀的多。
雙重危機之下,唐堯立刻鬆開手身體向後退,但這點距離唐堯是躲不開的,於是他做了一個讓風廉想不到的舉動,猛地將手舉起來擋在了自己的臉前,下一秒他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撞在了他的手心中,整個手心忽然酸麻並且傳來輕微的疼痛,緊接著唐堯向後退了一步,手指發力整個手掌狠狠這麼一捏,手心裡的這個氣旋剎那間被捏了個粉碎。
他甩了甩手腕說道:「這口氣挺厲害的啊。」
風廉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因為他親眼看見自己吐出去的氣旋居然被唐堯赤手空拳給接下來了,在外打拼了這麼多年,和數不清的人交過手,莫說是比自己段位低的幻師就算是同級別的幻師也沒有人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將自己吐出去的氣旋接住,如果想接必然會戴上手套或者是被打退好幾米遠,而有些不自量力的傢伙甚至會被氣旋直接打穿整個手掌,可眼前的唐堯卻穩穩地接了下來且只向後退了一步。
風廉腦子裡立刻蹦出了一個念頭,眼前這小子似乎並不是七天前和風賀交手的那個人,雖然是一樣的聲音,相同的樣貌,但他們好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因為眼前的這個唐堯的實力似乎在這七天內提升了一大截。
「你不是唐堯。」風廉忽然沖對面喊道。
「你是不是瘋了,我不是唐堯那是誰,吐氣吐到腦子不好使了嗎?」唐堯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