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節
戰傀和古靈是兩種東西,古靈是可以和主人交流的,但戰傀可不行說白了戰傀就是製造出來的機關道具而已,那是死物,但眼前的宋僑居然在用和人說話的口氣去和金色的人形玩偶對話,這一幕著實詭異。
而詭異的是金色人形玩偶居然沖宋僑點了點頭,轉過頭來一搖一擺地朝邡巢走了過來,邡巢此時套著重型防護甲移動的確是不方便,而且他也沒有要轉身逃跑的意圖,就這麼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傢伙還真沒辦法讓人感覺危險。
金色人形戰傀轉眼間便走到了重型防護甲的面前,它仰頭看著邡巢,接著竟然試圖爬上邡巢的盔甲,結果被邡巢一巴掌扇到了地上,但這金色人形戰傀卻沒放棄,又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然後爬上了邡巢的腳,這一回邡巢用足力氣一巴掌拍了下去,結果竟然將金色人形戰傀的身體給打碎了一半,本來重型防護甲就重加上這個金色人形戰傀似乎也不怎麼結實,於是就在這一巴掌下變成了一地碎片。
「嗯?碎了?」顯然邡巢也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將這個戰傀給打碎了,所以有些意外,卻見對面的宋僑竟然沒有半分戰傀被毀壞後的緊張模樣,反而在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已經贏定了的囂張神情。
就在此時,從金色人形戰傀的體內緩緩流出銀色的液體,看著像是水銀但卻會自行流動,這些水銀狀的液體纏繞著邡巢的腳接著貼著他的身體一點點向上移動,就好像有生命似的。
「像你這樣的低手恐怕做夢都沒想到過天下間竟然還有液體狀的戰傀吧,索性讓你死的明白點,這種戰傀叫水魔,能掌握操控水魔秘法的幻師很少,比起你打死的這些固體戰傀來,水魔幾乎無孔不入,即便是再小的縫隙也能夠鑽進去,無法割裂無法粉碎,水魔近乎無敵,你以為穿上重型防護甲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嗎,只要你的這身防護甲上有哪怕一個小孔,水魔就會鑽進去然後將你的肉體給撕成粉碎,呵呵,你瞧……水魔找到了。」宋僑說話之時,水銀狀的液體戰傀突然停留在了重型防護甲的某處,然後瘋狂地順著重型防護甲的這處縫隙往裡面鑽,一旦它鑽入了重型防護甲的內部,那下一步就會直接攻擊邡巢的肉身,可以說此時如果不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那邡巢必死無疑。
「呵呵,你就算現在被我殺了應該也值得驕傲了,像你這樣的小人物能夠連續擊破我多個戰傀已經很了不起了,死後就到地府去找人吹噓吧。」
宋僑似乎覺得自己必勝無疑,可此時面對巨大危機的邡巢卻並未露出半分驚慌,就在水魔完全鑽進重型防護甲內部的一刻邡巢不知道按了什麼機關其背後的重型防護甲居然如同門扉般打開,邡巢順勢從重型防護甲內走了出來,然後趁著水魔鑽出來之前將門扉關閉,同時整個重型防護甲上之前水魔鑽進來的極細小孔洞此刻也被邡巢塗抹上了防水粘紙,整個重型防護甲轉眼間變成了將水魔困住的鐵牢。
「你調查過我,我也調查過你,我知道你擅長戰傀之術而且知道你是極少數學會了操控液態戰傀的幻師,甚至我還花了不少錢買到了一些關於你手裡有什麼戰傀的情報,水魔是你手中最強的戰傀也有著最出其不意的效果,為了對付水魔我特意拜託某位很不好說話的大工匠前輩改良了一下我這套重型防護甲,就等著你用出水魔,然後將其引入重型防護甲內,現在它逃不出這鋼鐵牢籠了。」邡巢說話間敲了敲身邊的重型防護甲,他的計劃到這一步都非常順利,成功地將宋僑最強的王牌解決了。
「你這狡猾的小子……可是如此一來你自己也沒有了保護,我要殺你易如反掌。」憤怒的宋僑一抖身上的外套,數只戰傀落在地上朝邡巢包圍上去。
邡巢卻並未因失去重型防護甲而露出半分緊張,伸出右手向後抓去,在他的身後似乎有一塊類似黑布的東西,之前因為乒乓球室內太過昏暗加上煙霧瀰漫的緣故而使得宋僑完全沒察覺到,邡巢狠狠一扯將整塊黑布拉了下來,一方黑色的棺木出現在了他的背後,棺木豎在地上大約有兩米左右的高度,棺材的正面刻有一個奇怪的六稜形徽記,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棺材罷了。
「一具棺材?」宋僑面露奇怪之色,他不知道這時候邡巢拿出一具棺材是為什麼,他也沒看出這具棺材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既然邡巢會在這麼危險的關頭拿出此物,那看來此物不簡單很可能是邡巢準備用來對付自己的一個大殺器。
「你雖然不是墨家後人,但既然精通戰傀之術那應該聽說過墨家漫長的歷史中曾經出現過許多許多殺傷性很大的機關道具,這種機關道具威力巨大卻只能使用一次,因為造價高昂且許多設計圖紙在漫長的歷史中丟失的緣故,時至今日這一類機關道具能被製造出來的少之又少,每一個都要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價格,而且很難弄到手,不過巧合的是我剛好認識一些經營二手機關道具的賣家。」說話間邡巢將手掌按在了棺木正面的六稜形徽記上,手掌按上去的剎那六稜形徽記頃刻間放出光芒,光芒沿著六稜形徽記的六角向棺木的週身蔓延,最終整個棺木開始沿著蔓延的光芒分裂,棺木碎成數塊掉在了地上。
此時出現在宋僑面前的是一面兩米左右的鏡子,鏡子正對著宋僑,宋僑的面容和身體馬上映入了鏡子內。
宋僑雖然感覺怪異但卻沒有看出有什麼異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道:「弄出一面鏡子來照我就想剋死我嗎,呵呵,你這機關道具怕是被人騙了吧?」
「你聽說過黑棺古鏡嗎?」邡巢問道。
「黑棺……古鏡……」顯然宋僑並不知道,他不是墨家子弟雖然學習和練習操控戰傀的秘術,但並不是所有墨家的機關道具他都知道和聽說過。
「沒聽說過嗎,呵呵,那恐怕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邡巢露出了之前宋僑一直對他展露的輕蔑冷笑,這個笑容讓宋僑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他恨不得衝過去直接在邡巢的這張笑臉上狠狠來一拳,可當他想移動身體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他動不了了……
一動都動不了,全身所有的肌肉好像都被鎖住了,或者說是被釘子定住了,他動不了了,一步都動不了,甚至連扭一扭身體都做不到。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動不了了?難道是這面鏡子封住了我的行動?」他指著面前的鏡子高聲問。
邡巢走到鏡子背面看著面前一動都不能動的宋僑說:「因為你不知道黑棺古鏡的名號,所以你對它露出了輕蔑之色,雖然這面黑棺古鏡只是仿冒品,而且是仿冒品中的次品,但依然價值二十多萬,為什麼這麼貴,因為黑棺古鏡被譽為近千年裡墨家最強殺人機關道具之一,我告訴你,你不僅不能動而且很快會死在我的面前。」
第六百九十四章,黑棺古鏡(2)
「就算你用了幻術定了我的身,但你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我的這些戰傀還在,我要殺你依然易如反掌。」宋僑指揮戰傀迅速衝向邡巢,戰傀也出現在了鏡子裡但卻沒有受到限制,大量戰傀直撲邡巢而去,邡巢已經不在重型防護甲裡面,莫說是這麼多的戰傀就算是其中任何一個都能要了邡巢的命。
「你這種只能依靠機關道具,自己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傢伙怎麼可能殺的了我,像你這樣的傢伙很快就會被圈子淘汰,你是這個圈子裡底層中的底層,是最被人看不起的那一類人,你以為跟在兩個小有名氣的混蛋小子後面自己也能出人頭地嗎,呵呵,你不過是人家的跟班,是平日裡那些被我踩在腳下的垃圾的其中一員……」大概是因為自己連續在邡巢手下吃了虧的緣故,所以這廝衝著邡巢罵的很難聽。
邡巢一隻手放在鏡子的邊緣,另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他忽然沖宋僑微笑起來,當他微笑的時候他看上去才像是一位二十歲的大男孩兒,在微笑之後他說道:「我知道我很沒用,沒有優秀的天賦,更沒有奇特的異能,如果不是生在幻師氏族之內,我可能是一個在it圈混跡,整天996的碼農,你說的沒錯,我這樣的人只配給強大的幻師提鞋,但我也有底線,那就是我的家人,沒人能傷害我的家人,沒人能讓我家人的血白流,當你對我父親出手的一刻就注定了得死在我手上,哪怕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有半點遲疑,你的這些戰傀盡可以攻過來,但它們救不了你的狗命,你今天得死!」
說完邡巢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伸了出來,他的手上捏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鐵釘,然後對著鏡子上宋僑的臉刺了下去,這一刺馬上在鏡子上留下了一個窟窿,宋僑指著鏡子說道:「你以為刺破了鏡子就能詛咒我不成,呵呵,那是童話故事,你不會以為……」
宋僑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有液體從自己的嘴裡滑落,他伸手摸了摸似乎在自己的面頰上摸到了一個窟窿,緊跟著劇痛襲來,宋僑捂著臉慘叫著後退,他的面頰不知為何竟然受了傷被人鑽了一個窟窿出來,與此同時這個窟窿正不斷地往外流血,再看鏡子之上,被邡巢用鐵釘刺穿的地方赫然正對著宋僑的面頰。
「你這臭垃圾,該死的廢物,混蛋小崽子到底做了什麼,我的臉,我的臉啊……」抓狂的宋僑破口大罵什麼髒話都能從他那張受傷的嘴裡發出來,只不過因為臉上多了個窟窿所以發音含糊不清,罵人的話都聽不太清楚。
邡巢這邊也不好過,因為沒有了重型防護甲的關係,宋僑放出來的全部戰傀都直挺挺地朝他衝了過來,兩隻蠍子戰傀的尾巴刺中了邡巢的雙腳,邡巢還穿著貼身護甲,所以蠍子戰傀的尾巴並沒有刺的太深可還是不斷有血往外流,邡巢也不抵抗他知道抵抗了也沒用,伸手抓住了鏡子的邊緣用力支撐著身體,此時另外兩隻蜈蚣戰傀迅速沿著邡巢的身體向上爬並且遊走到了他的脖子旁,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你這該死的混蛋死定了,我要你的命,我要你死。」宋僑還在對邡巢破口大罵,也依然發出那種完全聽不懂的含糊聲音。
「呵呵,我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你得跟我一起下地獄。」說話間,邡巢忍受著劇痛再次舉起了手裡的鐵釘,而這一次他將鐵釘對準了鏡子裡宋僑心臟的位置,一聲大吼他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去刺這一下,鐵釘砸在了鏡子上,鏡子瞬間破開一個大窟窿,緊接著裂縫蔓延到整個鏡面上。
宋僑感到了恐懼,在邡巢舉起手裡鐵釘的一剎那他感覺全身都在發抖,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席捲了他的全身,他在自己還有意識之前對著所有戰傀喊道:「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然後他低下頭看見自己腳下全是血,那是他自己的血,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害怕了,因為他會死,感覺到死亡如同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正慢慢將他這個渺小的人類揉進掌心之中,他再也不能穿漂亮乾淨的衣服,再也不能審視他自認為非常漂亮英俊的面龐,再也不能滿足自己一步步向上爬的野心,他的一生就要到此結束了。
鏡子完全破碎,滿身是血的宋僑倒在地上,他在眼前完全變成一片黑暗之前看見邡巢被戰傀們擊倒在地,同樣也是滿身傷痕,他用最後的力氣罵了一句:「這垃圾……還真能和我一起同歸於盡。」
數十分鐘之前,宋猿和宋輝先上了二樓,到了二樓之後便是羽毛球館和籃球館,中間用一堵牆隔開了,宋猿活動了一下肩膀大笑著說:「哈哈,輝哥,我去對付宋舜那小子了啊。」
「小心點,宋舜不簡單。」宋輝提醒道,同樣是宋氏一族的子弟,宋輝自然知道宋舜擁有很特殊的血脈之力,即便是在宋氏一族內部也有很多人畏懼著宋舜的瘋血。
「放心吧,我之前已經看過情報了,這小子就算能翻天也不過是個初段幻師罷了,再說你忘了嗎,他有瘋血我也有自己的異能,真打起來他這個從小在內門長大的舜少爺未必是我的對手,呵呵,要論近身肉搏放眼同齡人中誰能說比我更強?」宋猿的話很有信心,宋輝點了點頭,雖說實力上他比宋猿要強,但要單論近身肉搏他未必是宋猿的對手,這傢伙簡直就是一頭魔猿不小心投錯了胎進了人類的身體。
「總之小心一些,如果有什麼意外立刻朝我這邊跑,還有宋僑在樓下對付那個叫邡巢的小子,戰鬥應該很快就會結束到時候他上來支援我們,我們就贏定了,因此在那之前不要做出太冒險的舉動,三打二我們必勝,但二打二的話還是有一些風險的。」宋輝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敵,實際上這是他的一個好習慣,他總是在敵人面前裝出很輕敵的樣子來迷惑對手,可實際上他研究每一個對手,收集足夠多的情報,制定完善的戰術,他會降低風險來確保戰鬥一定勝利。
宋猿點了點頭朝著羽毛球館走了過去,門沒關,進去之後是層高很高的羽毛球館,當然現在很空曠的樣子,上面有燈光照著將整個場地照的燈火通明,宋舜手握千邪妖刀看著走進門來的宋猿,他像是一尊剛剛從地獄殺上來的惡鬼,雖然還沒露出其可怕的獠牙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人害怕不安的氣息。
宋猿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大笑著說:「哈哈……很好,你比我想像中要更厲害一些,至少你散發出的殺氣讓我全身的汗毛微微豎了起來,這說明你讓我感覺都了一絲威脅,這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宋氏子弟還沒人能給我帶來任何威脅。」
「我不需要你的誇獎,動手嗎?」宋舜將刀柄往下壓了壓問道。
宋猿雙拳狠狠一碰大聲吼道:「既然你不想廢話那就開打吧。」
剛說完宋猿便如同野獸般直衝向了宋舜,宋舜沒有衝動地迎上去硬碰硬而是提著千邪妖刀快速後退,一邊後退一邊觀察對手的動作以此找到對方的破綻再準備出刀,他對千邪妖刀有絕對的信心,即便宋猿的身體比普通人類強壯的多但也不可能抵消掉千邪妖刀的一斬,但他怕宋猿會躲開自己的攻擊,他名字裡有一個「猿」字,這個字代表了他的戰鬥風格,在氏族內的時候宋舜就一直聽說他們三兄弟的事情,其中聽到最多的便是這個衝動好戰的宋猿的事跡,直到後來宋舜和他們三兄弟交過手之後並且親眼看見了宋猿的身法之後他知道這傢伙太靈巧了,他的身法快若疾風,自己的刀未必能夠砍到他,他必須先完全熟悉對方攻擊的套路再出刀,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宋猿的速度比宋舜更快,幾十米的距離轉眼就到,一雙又粗又壯的大手迅猛地抓向宋舜,被宋舜巧妙躲開,本以為宋猿會繼續攻過來卻沒想到這傢伙忽然停下了動作,拍了拍自己的後脖頸看著宋舜說道:「你就只會逃嗎,呵呵,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我聽說過你母親的事情,嘖嘖,精彩啊……」
此話一出口宋舜的眼神瞬間大變。
第六百九十五章,魔猿
宋舜從沒對外人提起過自己母親的事情,可宋氏一族內門卻有許多人知道他母親身上發生的悲慘故事。
「我記得你母親當年還活著的時候被稱為宋氏一族內唯一綻放的梅花,在比寒冬還要冷酷比地獄更加悲慘的宋氏一族內,她至今都是許多人心中的女神,我沒見過你母親不過我看見過她的照片,不得不說的確是個美人啊。」宋猿用調侃的語氣說著宋舜的母親,就像是一次又一次觸碰宋舜心裡的底線,宋舜的臉上怒意浮動,他握著千邪妖刀的手微微抖動,還在用理智克制自己衝動的殺意,他知道宋猿是故意提起自己的母親想要激怒自己,只要自己發怒便會變的不冷靜,這樣他就有機可趁。
「你再敢提起我母親,我就宰了你。」宋舜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