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節
「很遺憾，其實最後出生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聽到這句話後的唐堯更加疑惑，而秦鞘很快就解釋道，「出生的時候的那個孩子實際上是那個怪物控制的，他可以說是幾千年前的妖怪，無惡不作，小時候還沒力量的時候就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壞事，等一點點長大所幹的壞事會越來越多，那時候的他名叫齊俏兒也叫傻俏，而我其實一直在身體內沉睡，直到後來齊俏兒蹲了號子，在號子裡認識了我現在的大哥秦豹，我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事兒還和秦豹有關係？」唐堯問。
秦鞘點點頭說：「蹲號子的時候齊俏兒還是不收斂自己囂張的秉性，一開始欺負一些小角色，後來膽子大了便帶著一群小弟去找秦豹大哥的麻煩，剛好那時候秦豹大哥因為一些事情進了號子，本來就很不爽卻見居然有人敢上門挑釁，當時便狠狠出手教訓了齊俏兒一頓，齊俏兒這傢伙也不知道收斂，居然連續挑釁了秦豹大哥好幾天，結果就被秦豹大哥狠狠教訓了好多次，直到後來這廝終於被打怕了，可秦豹大哥有一個脾氣就是你上門挑釁不能超過三次，如果超過了三次就一定要主動打回去一次，而且是要將之前受到的挑釁的總和全部加起來打過去，於是齊俏兒這傢伙就遭到了秦豹大哥慘絕人寰的狠狠教訓，反正被打的讓這個幾千年後出生的小怪物也害怕了，害怕到直接和我調換了存在，我成了身體的主人，而他現在只要秦豹大哥在旁邊就害怕的瑟瑟發抖不敢露面。」
「這麼說來，剛剛突然變成那副樣子的是他不是你嗎？」唐堯說這話的時候注意到秦鞘的身形已經變回了原樣，說話的語氣也從剛剛開始變了回去。
「是的，他只要秦豹大哥不在就會偶爾現身有時候還會和我說話，我出現自言自語的情況就是因為他在對我說話，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他只怕秦豹大哥，只要秦豹大哥還活著他就不敢露頭，可他還說將來總有一天秦豹大哥會死，到那時候他就會拿回身體，不過我想過了，我現在三十多歲了，等到秦豹大哥死的時候至少再過三四十年，那時候我也六七十歲了，算是活夠本了，到時候一具衰老的身體隨便他拿去好了。」
聽到這裡唐堯眉頭一挑，現在唐摯正在和秦豹交手，要是他一不小心把秦豹給殺了那是不是這個怪物就會重現了？
不過旋即唐堯便莞爾了一下，這傢伙就算重現又如何，反正他打不過自己，到時候他要是不聽話就打到他聽話為止。
「所以，從那時候起就是控制這個身體嗎，但是他好像會吃你的血肉是嗎？」唐堯問。
「對，這是他對我懲罰，我有時候會遇到危險比如今天這種情況，他就會現身然後幫我解決危險，但作為懲罰……他會吃掉我的一點血肉。」
二人正說到這裡的時候，秦鞘的目光忽然看向唐堯身後的另一側，接著喊道：「大哥，我在這裡！」
第九百五十一章，殘酷的法則
此時此刻能被秦鞘稱為大哥的人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秦豹，唐堯馬上轉頭看向秦鞘看著的方向，在停車場的另一端他看見了正緩緩朝這邊走過來的秦豹，但卻沒看見唐摯的身影，這讓唐堯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大哥，我在這裡，這小子被我抓住了！」秦鞘此時故意提高了聲音大聲喊道，並且將自己被抓住說成是抓住了對方。
秦豹衝自己的小弟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朝這邊走了過來，這時候的秦鞘也一改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大聲喊道：「你這老賊今天別想跑了，我大哥來了，到時候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唐堯剛剛回過神來，聽見秦鞘衝自己嚷嚷便冷冷看了他一眼，暗中的晏鹿馬上會意地操控十六根黑索將秦鞘舉到空中再狠狠砸向地面，摔的秦鞘叫苦不迭，想從地上爬起來可發現身上的鎖鏈卻將自己緊緊纏住一刻都動彈不得，而此時的唐堯則朝著秦豹的方向走了過去，並且先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秦豹走進了停車場，這位前輩用褐色的眼睛盯著唐堯用深沉的口氣說：「你想問的應該是那個來偷襲我的傢伙去哪裡了吧？」
「他人呢？」唐堯也沒有否認他確實想知道唐摯去了什麼地方，畢竟按照計劃唐堯引開其他人是為了給唐摯創造偷襲秦豹的機會，如今秦豹看起來安然無恙地站在了唐堯的面前，那說明唐摯的偷襲計劃肯定出了紕漏，甚至唐堯懷疑唐摯可能出事了。
「你的同伴……那個膽敢偷襲我的傢伙嗎？」秦豹的聲音似乎比剛剛更加低沉了幾分，用陰暗的口吻說道，「被我宰了。」
唐堯只覺得腦袋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整個人剎那間有些發懵，接著好像有幾個字在他的腦袋裡閃過，他喃喃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被你殺了？」
說話間秦豹伸手一甩，一團褶皺的布料被秦豹丟到了唐堯面前，唐堯低頭看去，那團布料和今天唐摯身上衣服的布料非常相近，再仔細查看就會發現上面居然有一大塊血跡，唐堯將布料撿了起來，然後又抬頭看了看秦豹，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秦豹並沒有受傷，那麼這塊布料上的血跡顯然應該是唐摯的。
自己的大哥死了，雖說才認識了一年的時間，而且兩個人剛結識的時候互相仇視，主要是唐摯似乎對自己存有偏見經常找自己的麻煩，可後來伴隨不少事情的發生，他和自己這位大哥之間的感情也漸漸變了，雖說依然稱不上是多要好的兄弟，但至少兩個人能夠坐在一起吃飯，有時候還會互相發消息聊幾句，唐堯還給唐摯的朋友圈點過贊，甚至有時候唐堯腦袋裡也會想將來的某一天可以和自己的這個大哥一起好好相處，逢年過節週末假日一起聚聚會，甚至將來有一天兩個人都成家之後孩子們也可以在一起玩耍。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不僅像其他的獨生子女那樣從小一個人長大，更是因為他對親情的概念是模糊的，可這個大哥的出現卻讓唐堯覺得天下間還有親人，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哥哥，雖說兩個人動過手也吵過架，可他們總有一天會背靠著背，肩靠著肩一起去面對外面的風雨，可現在唐摯死了……
「你可知道……」唐堯低頭看著手上帶血的布料說，「他或許是天下間我最後能見到的親人，你怎麼敢殺了他……」
秦豹面露冷笑，身後黑色如同煙霧般的武士古靈從黑暗中浮現出來，秦豹伸手指著唐堯然後對自己的古靈說：「殺了他，不用留情。」
武士古靈血紅色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殘忍的殺氣，抖了個劍花之後飄浮著朝唐堯殺了過去，而此時的唐堯依然看著手中帶血的布料，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面前武士古靈的攻擊，武士古靈以鬼魅般的速度殺到了唐堯的面前，手中黑色的利劍直刺唐堯而來，這一劍的威力比之前秦鞘變成怪物後任何一拳的力量都要強，居然將唐堯的護體精氣給貫穿了，可也僅僅只是貫穿罷了，劍尖刺入了護體精氣內卻沒辦法繼續深入，看見這一幕的秦豹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怔，然而事情還沒完，下一刻一把帶著黑色烈焰的戰刀從後方劈了下來，戰刀直接從黑色武士的頭頂上落下隨後落下，最後將黑色武士的全身一劈為二，刀刃砸在地上的剎那黑色武士消散開來，不過並沒有因此被殺，片刻後黑色武士重新在旁邊凝聚，身體也在黑暗中再現。
劈出這一刀的自然是申屠牙，便見身材高大的申屠牙身披如惡魔般的盔甲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燃燒著火焰的戰刀護在唐堯面前，透過頭盔能看見他正用冷酷的目光盯著對面，隨後低聲說道：「再敢出手就把你千刀萬剮。」
秦豹似乎吃了一驚，作為秦氏一族的高手，他可以說是圈子裡頂尖的古靈操控者，因為他瞭解古靈所以自然也有鑒別古靈強弱的眼光，眼前這個蒙面人操控了兩個古靈，而且是兩個品質上乘的古靈，之前那個用黑索困住秦鞘的古靈在秦豹看來就已經是上品，雖然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可卻依然逃不過秦豹的眼睛，他覺得這個古靈似乎和自己氏族培養並且在秦镸手中被毀的夜遊神有些相似，而夜遊神在秦氏一族的古靈排行榜裡也算是不錯了，但更讓他吃驚的是眼前出現的第二個古靈，也就是申屠牙。
秦豹雖說只看見申屠牙出了一刀然後亮了個相，可在他眼睛裡申屠牙絕對是頂級的古靈，從第一眼看到申屠牙的時候秦豹就被申屠牙給吸引了過去，這就像是喜歡玩鞋的人看見了全球限量款的aj，那種心動簡直就快湧上秦豹的臉了，他忍不住開口道：「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兩個古靈，尤其是這個古靈，我在它身上感覺到了數千年甚至更久遠的氣息，它並不是憑空被製造出來的，而是某位強者死後被轉化成了古靈，如此強大而且還有巨大的潛力，如果要是它能落到我的手裡，我一定會將其培養成天下無敵的古靈，我……要把它從你身邊奪過來。」
現在的唐堯對秦豹這傢伙可以說是恨到了骨子裡，他將帶血的布團放入口袋裡，接著抬頭死盯著秦豹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的同伴是你殺的嗎？」
秦豹冷漠地回答：「他已經死了，但你別擔心，因為很快我會送你上路的，你們在黃泉路上會有個伴，看來你的確有幾分本事，護體精氣這麼強的幻師我也是頭一回見到，敢問你是哪個氏族哪個流派的高手，我見你操控古靈但操控古靈卻又專注煉氣的流派和氏族我聞所未聞。」
這時候一旁的秦鞘大聲喊道：「大哥，他是個老怪，不是年輕的小子，這傢伙……這傢伙肯定是某個氏族隱居多年的老傢伙。」
秦豹眉頭一皺，他覺得眼前的蒙面人不是老怪，因為對方的情緒波動這麼大說話的口氣做事的方法看起來更像是年輕人，但秦鞘又說他是老怪，這讓秦豹心中有些不安，要真是某個氏族的老怪來對付自己那自己可能未必是其對手，而且他更擔心的是到底自己招惹了什麼氏族居然會派出這麼厲害的老傢伙來殺自己。
「看來你沒說謊……雖然你我之間本無恩怨，我等來殺你是我等不對，但……這就是江湖，獅子獵殺兔子也並非是為了恩怨，江湖就是你吃我而後我吃你，殘酷才是江湖的法則，我們就是來獵殺你的獅子，現在你殺了我的同伴，那在這條殘酷的法則上還要增加仇恨……所以我今天便行修羅之法，宰了你來告慰我同伴的亡魂，申屠牙，隨我殺了這老傢伙！」唐堯說話間拔出勝邪劍朝秦豹走了過去。
第九百五十二章，待宰的牛羊
為什麼獅子、老虎或者狼要去吃其他的動物，因為它們要生存，只有捕獵然後殺死其他動物才能活下去，這中間很少有恩怨，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
而這個江湖，這個看起來光鮮美麗充滿夢幻的江湖實際上卻比森林更加殘酷，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戰，唐堯既然已經投身其中，不管他是自願的或者是被迫的，如今的他都要遵循這個江湖的規則，現在的唐堯就像是一匹不斷成長但又非常飢餓的野獸，他需要狩獵來填飽肚子，欠了幾百萬的外債，那些結下樑子的氏族始終在等待能夠弄死他的機會，他必須要用自己的實力在這個艱難的世道打出一片天，或許會因此作出一些在常人看來不那麼厚道的事情，可唐堯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更不是聖人。
只要不是自己在乎的人，只要是對自己露出敵意的人，只要是能給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人，那麼唐堯都可以刀劍相向，一將功成萬骨枯，唐堯要的是在這幻師天下安身立命。
他今天為什麼要對付秦豹，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將秦豹當成了獵物，能夠填飽肚子的獵物，可現在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戰變的不僅僅是獵食還加上了復仇，要為自己的哥哥報仇，即便他們之間相識的時間沒那麼長，可那畢竟是他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他為數不多以及如今唯一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飯的哥哥。
勝邪劍在昏暗的光影之間釋放出邪芒，唐堯帶著極度強大的殺意衝了過去，火曜石的強化已經非常強大，但此刻的唐堯卻並不局限於此，在這個基礎上再次開啟四重強化，縱然是憤怒之中的唐堯依然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難以想像的變化，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完全超越了人類，他衝殺過去的速度甚至超過了申屠牙，這已經不是肌肉所帶來的爆發力，而是某種類似秘術的詭異身法，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強風之中飄蕩的一片葉子，不需要自己行動身體就可以到達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顯然秦豹沒想到唐堯的動作這麼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好在他的古靈先一步擋在了唐堯的面前，用手裡的黑色長劍擋住了唐堯刺來的勝邪劍，唐堯感覺自己的勝邪劍就像是刺進了一團淤泥之中，可他明明刺中的是對方的古靈，唐堯馬統領勝邪劍抽了回來，這時候卻聽見旁邊的申屠牙高喊道：「主人小心。」
唐堯詭異地用餘光往後掃了一眼，他的視野似乎比正常人類的時候更加開闊，斜後方的狀況也能一目瞭然，他看見另一個黑色的武士正提著長劍從後方偷襲自己，這個黑色武士和眼前的武士古靈是一模一樣的，也就是說秦豹居然控制了兩個看上去長的一模一樣的古靈。
申屠牙一刀砍在第二個黑色武士古靈的身上，替唐堯解了圍，不過秦豹也在這時候釋放了機關道具接著靠障眼法迅速後撤拉開了和唐堯之間的距離。
雙方再次對峙，經過初次交鋒之後兩邊都對彼此有了一些瞭解，唐堯這邊是雙古靈加上怪物一般的近戰能力，而對方那邊是雙子古靈，幾乎像是雙胞胎一般的兩個黑色武士古靈，而且從剛剛唐堯刺中其中一個黑色古靈時候的手感來說，這些傢伙的身體恐怕不是尋常刀劍可以傷害的，用唐堯擅長的遊戲術語來說，這兩個古靈可能物理免傷，得用幻術將其制服。
「看來秦鞘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老怪，這份實力絕不可能是年輕人擁有的，三十歲之前絕無人能夠有這種實力，說，你到底是什麼氏族派來的，為何要殺我？」
唐堯根本就沒搭理這廝，撥動破戒托，接著將邪曜石舉了起來對準了秦豹，不想再用任何其他的手段，唐堯準備對秦豹一擊必殺，雖然還不知道現在的邪曜石有沒有得到強化，或者強化到了什麼程度，但此刻邪曜石依舊是唐堯單挑時候的最好選擇，對面的秦豹見唐堯舉起手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憑著多年來的本能他第一時間操縱雙子武士古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這時候的唐堯已經將邪曜石對準了雙子武士古靈，他清楚地感覺到邪曜石正在醞釀極其強大的氣。
日曜石的加入對所有奇石都有提升，其中邪曜石自然也不例外，之前的邪曜石就已經很強大，可以作為唐堯單點攻擊的最強手段，可雖然攻擊力很強局限性卻也很大，最大的局限性就是邪曜石只能對眼前射程範圍內的目標產生影響，比如唐堯現在要對秦豹動手，可秦豹卻讓雙子武士古靈擋在自己面前，那麼按照以前邪曜石的特性受到攻擊的就只會是雙子武士古靈，而躲在後方的秦豹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所以唐堯為了能夠克服這一點才挖掘出了邪曜石的另一種形態也就是血曜石形態，可血曜石形態也不是萬能的，必須要燃燒唐堯的血液作為能量源頭才能發動，並且發動的時間越長則需要從唐堯身上獲取的血液就越多，時間一長即便是唐堯這樣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畢竟就算唐堯的身體再強壯可造血能力也不可能強過常人太多，身體一旦失血過多那必死無疑。
而且邪曜石還有一個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問題，這玩意兒不怎麼聽話。
過去的邪曜石能不能順利發動完全看運氣，運氣好的時候這東西賊聽話，運氣不好的時候唐堯嘗試個好幾次也沒有任何效果，所以唐堯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否則根本就不用邪曜石，這要是在關鍵時刻突然失靈那唐堯的小命豈不是交代出去了？
可現在日曜石的加入讓這個問題不復存在，唐堯抬起手的剎那就感覺邪曜石和自己的氣連接在了一起，他開始轉動手腕，感覺邪曜石釋放出的恐怖力量比過去強大了數倍，只是簡單的轉動手腕的動作就讓面前的雙子武士古靈遭到重創，兩個古靈被邪曜石的力量撕裂成了無數碎末，站在雙子武士古靈之後的秦豹這一刻臉色大變，他快速後退卻還沒來得及逃出多遠就感覺肩膀上一痛，低頭一看頓時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左邊肩膀接近手臂的地方被完全撕裂開來，這時候能看見撕裂的血肉正在往外冒血，劇痛隨後襲來，秦豹捂著肩膀向後連續倒退了好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