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節
「哦,這也沒多少錢啊……算了,我先看看這個鐵盒子裡是什麼好東西。」
唐堯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面前的鐵盒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但並不是幾百年的古董,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年前那種餅乾盒,上面有了發黃的銹跡,表面的噴漆已經完全被磨損掉了。
唐堯打量了一下鐵盒之後說:「這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啊?」
「您可以自己打開看看,不過我可以保證這裡面的東西一定和您有關係。」
帶著滿心的疑惑,唐堯打開了面前的鐵盒子,裡面是一本早就泛黃的老書,還有一些照片,一塊銀色的手錶以及一本存折。
以唐堯的性格肯定是首先打開存折的,不過裡面的金額卻沒有讓他驚喜,存折內一共只有一萬塊,而且看最後結算的日期竟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了,不過讓唐堯吃驚的是開戶人的名字居然是他,可唐堯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麼一本存折。
接著他拿起手錶看了看,手錶早就不走了,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很名貴的手錶,唐堯將手錶翻轉過來,看見背面刻著一行英文字母:ty,ybaby。
「這行字是什麼意思?」唐堯一邊嘟囔一邊拿起了照片,這一看他才明白這個鐵盒子是誰的,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鐵盒子會和自己息息相關。
因為盒子裡的幾張照片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他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父親,而照片上的女人也正是他的母親,母親年輕的時候很漂亮,而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顏值卻很不賴,有點像是年輕時候的陳曉東,唐堯曾經很喜歡他唱的《比我幸福》。
而照片上的一家三口中的孩子正是他自己,雖然唐堯幾乎沒有自己兒時的照片,可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這個孩子就是襁褓中的自己。
最後剩下的是那本書,也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秘術,書名叫做《孩子的早期教育指南》,唐堯翻開書頁,看見裡面有很多筆記,看字跡應該是女人寫的。
「這是……我母親的鐵盒?」唐堯問道。
京書點點頭說:「這是很早之前就保管在我們天紋典當行的鐵盒,原本屬於您母親,這一次我奉大老闆之命將鐵盒給你,在照片底下還有一封信,您先看信吧。」
唐堯摸索到了京書說的那封信,寫在老式的信紙上,母親的鋼筆字很漂亮,唐堯閱讀起來,其中的內容並不多,是一些告別的話,好像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十字路口事件後的好幾個月了,但母親還是忘不了他這個兒子,於是將這些東西寄存在了天紋典當行,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交還給唐堯。
那塊手錶是母親後來買的,是送給唐堯成年禮的禮物,背後刻的ty是唐堯名字的拼音縮寫,通過信件她告訴唐堯自己不希望唐堯來到她的世界,不希望唐堯再見到她,因為那樣對唐堯是危險的。
她還告訴唐堯自己在市郊南邊有一所老宅,是留給唐堯的,包括存折上的一萬塊錢也是,她希望唐堯從此以後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最後落款的地方,唐堯的母親寫道:永不相見的母親。
唐堯放下信,閉上眼睛輕聲說:「媽,您這封信給我給晚了,我……已經踏入這個圈子而且回不了頭了。」
第一千零二章,天門老屋
合上鐵盒,唐堯還是沒有從震驚之中緩過來,他雖然從未恨過母親可也一直覺得自己並不幸福,不求父母給自己留下點什麼來,但還是會羨慕那些有父母的同齡人,至少他們活的比自己輕鬆一些。
可看見了鐵盒裡的東西之後,他知道了一件事,自己的母親並未遺忘了自己,她至少給自己留下了一些東西,而在這些東西裡最珍貴的便是記憶了。
雖不曾記得自己喚過一聲「媽媽」,但終究我們之間還留下了記憶。
「為什麼現在才把鐵盒交給我,既然是給我的那早就應該給我了。」
「我只是遵從大老闆的命令,至於原因也許未來有一天他會告訴你的,另外關於這一次討債任務之中出現的意外,大老闆讓我向你解釋,他不過是希望你能在宮氏一族的地盤上吃點虧,漲點教訓,並沒有想過你會死,這些東西是我們對於計算失誤的賠償,希望不會影響到我們未來的合作,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鳴沫,一會兒你負責將唐公子送出去,要是你想再留下來待一會兒的話,我可以安排……」
唐堯擺了擺手說:「不必的,我馬上就會離開,另外剛剛你代表天紋典當行說會為我提供萬國大比個人戰費用的話我都錄下來了,你們到時候別耍賴。」
唐堯背上包,拉著行李往外走,鳴沫急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還小聲向唐堯解釋著什麼,而後方的京書微微躬身,看著唐堯離開的背影拿出了手機撥打電話。
「老闆,東西已經交給唐堯了,他母親留下的那封信也已經過目,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去唐氏天門留下的那座老宅,那樣東西也許會很快落在他的手裡,不過我還是想請您考慮清楚,那件東西如果落在唐堯手上的話,也許會引來很大的麻煩,他的成長方向也許並不會如我們所願,畢竟那個人對他的影響已經很深了。」
「無妨,那個人也快露出狐狸尾巴了……」
唐堯坐在車上,鳴沫啟動汽車後問道:「我不是不接你電話,是實在太不好意思了,但我根本就不知道元惑會殺你,對不住……你別不說話啊,我錯了啊……」
唐堯坐在後座,似乎有些走神,回過神來後看著鳴沫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錯了,我那天晚上靠你贏的錢全給你好了,你別生氣了啊,我真的不知道這裡面居然還有一個這麼嚴重的局……」
「哦,沒關係,除了當時說好的五十萬之外我一分錢都不要,也沒怪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送我回……不……去這個地址,我告訴你,市裡北郊的……」
鳴沫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才將唐堯送到地方,唐堯下車的時候讓他在路邊上等一等。
信上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荒地,據說有開發商買下了這塊地準備造居民區,放眼看去幾乎看不到什麼建築物。
「果然來晚了啊,要是早幾年讓我拿到這封信的話,應該老宅還沒拆,現在怕是來不及了……」
這些年城市發展的很快,唐堯看到信上的地址時就想到也許老宅已經拆了,到這裡一看果不其然,他低下頭歎了口氣說:「算了,本來也沒打算能得到什麼,就當從來不知道老宅這回事情吧。」
他轉身正準備離開,正好有幾個工人模樣的男子走過,唐堯的耳朵聽見他們嘀咕了一句:「整塊地都拆的差不多了,就那棟老宅沒有拆,主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上面還說可能是保護建築不讓動,這可咋辦?」
唐堯聞言心思馬上一動,接著追了上去問道:「兩位大叔,你們剛剛說的老宅在哪裡?」
「哦……在後面,你看見那邊的土牆沒有,在土牆後面有兩間屋子對吧,那兩間屋子就是我倆剛剛說的老宅。」
唐堯點點頭立刻衝著車子上的鳴沫喊道:「我去那邊的老屋看看,你在這裡等我,我的行李還在車上,你別給我弄丟了。」
說完他穿過整片荒地朝著前方狂奔而去,暮色漸沉,唐堯像是孩子一般臉上滿是笑容,如同迷路很久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他跑的很快,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埃。
在他的心裡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終於找到家了。
兒時父親那個冰冷的屋子不是他的家,長大後廉價的出租屋也不是他的家,植物園的宿舍只是他暫時落腳的避風港。
可現在他要去的這個地方,他正狂奔著衝向的目標才是他的家,是那個曾經試圖保護他的母親的家。
「還有一點……只剩下一點點了,就快到家了,我也有家可以回了……」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已經淚流滿面,即便明明知道那個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可能再過幾個月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他還是哭了,也許是因為他終於體會到了那些可以放學或者下班後有家可回之人的感覺。
在揚起的塵埃之下,在青春的餘暉之下,他狂奔著穿過整個荒地站在了斑駁的土牆之下,喘著氣沿著土牆向前走,接著看見了屹立在土牆後面的兩間破舊老宅,像是這個城市過去時光的縮影,如同一張褪色的老照片。
唐堯看見老宅四周站著不少工人,包工頭正在打電話詢問這棟老宅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拆。
「這破房子什麼時候能拆啊,找到主人沒有,我怎麼聽說這破房子很快就要被列為保護建築了呢?要是這屋子變成保護建築那咋辦,這塊地不就廢了嗎?」
唐堯穿過警戒線,走向老宅的大門,大門上的鎖早就已經被破壞了,他輕輕推開門,老宅大門發出「吱嘎」的響聲,這時候後面的工人注意到了他立刻大聲問道:「你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