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王勤媛的話讓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當下禁不住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喝道:「王勤媛,我,我,我真是看錯你了,枉我對你一往情深,沒想到你不過是個崇洋媚外的貨色!美國好,外國好,可惜你不是金髮碧眼,你就是到死,也永遠是黃皮膚黑頭髮,你是中國人,是中國人就要愛國,中國現在是窮,可是我們有理想,有希望,這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土地,我最恨你這種崇洋媚外的人,你們簡直連垃圾都不如,垃圾還有回收利用的價值,而你們,只會浪費我們的社會資源,最後卻便宜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
「再見!」
一通大罵結束,我憤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徐琴和王勤媛兩個人坐在那兒怔怔地發著呆。
第四十九章 奇癢難耐
從王勤媛家裡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一丈來高,天氣很好,心情很壞。
沒想到王勤媛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崇洋媚外,我真是看走眼了。
此時我體味到了失戀的苦澀,是的,沒有開始戀愛,就已經開始失戀。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雖然還是早上,但是氣氛已經開始喧鬧起來,原來今天是逢集,遠近幾個村子的人都會來趕集,所以這小鎮子只怕會熱鬧一整天。
我怔怔地在街上行走著,神情木訥,任憑小糊塗在心裡叫得山響,問我到底怎麼了,我也是全然不理。
路過一個包子鋪,我買了兩個肉包子,囫圇著啃完,隨即就趕回學校去了。
進到教室裡坐下,可能是因為受到王勤媛的事情的影響,我感覺坐立不安,很是心煩,最要命的是耳朵癢得難受,我拿了個棉簽不停地掏,但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最後都恨不得把那耳朵給剁下來了。
於是接下來,我在班裡到處借掏耳勺,結果氣人的是,借了一圈,居然沒一個有的,這讓我很憋悶,琢磨著午休的時候要上街去買一個才行,不然的話,這耳朵要把人折磨死了。
上課的時候,王勤媛和徐琴都沒有來,她倆請假了,估計她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們不來正好,不然的話,我們都會很尷尬。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太陽暖暖地照下來,我快速奔出教室,一邊用棉簽掏著耳朵,一邊往街上走。
「一痕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一直不理我?」
小糊塗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委屈。
或許是因為陽光的照耀,暖風的吹拂,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感覺全身都懶洋洋的,王勤媛的事情不覺被我丟到了角落裡,於是就對小糊塗道:「放心吧,哥哥沒事。」
「真的嗎?」小糊塗顯然不相信我的話。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個漂亮姐姐,哥哥喜歡的那個,有點崇洋媚外,讓哥哥很生氣,」我對小糊塗說道。
「什麼是崇洋媚外?」小糊塗這個年紀,顯然很難理解這個詞彙。
「就是覺得外國的月亮比國內圓,」我解釋道。
「外國的月亮?」小糊塗這次是真糊塗了,「外國也有月亮嗎?」
我被小丫頭的呆萌逗笑了,心情舒暢,腳步也輕快起來,不覺是對她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哥哥帶你上街去,給你買好玩的玩具,你想要什麼?」
「我要撥浪鼓!」小丫頭滿心興奮。
「好,就買撥浪鼓,哈哈。」我飛跑起來,很快就來到了街上。
此時的街上,真的摩肩擦踵,人群如海,我在裡面擠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小店,先進去買了個掏耳勺,然後轉身準備去給小糊塗買撥浪鼓。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剛從小店裡面走出來的時候,不經意間卻在人群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柔和順暢,盤著青絲,青色碎花的小裌襖,手裡挎著一個小竹籃子,裡面用紅布蓋著雞蛋,應該是拿來街上賣的。
許是趕路累了,她的鬢角微潤,碎發貼在細膩的臉龐上,卻讓她更顯出幾分女流的弱質風情。
「嫂子!」
不知道為什麼,乍見到白杏花,我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激動。
「一痕,你怎麼在這裡?」白杏花看到我,明顯也有些意外。
「我在這裡上學啊,現在午休,出來買點東西,」我上前看著她說道。
聽到我的話,白杏花點點頭,微笑了一下,上下看了看我,問道:「現在身體都還好吧?」
「好,現在身體壯著呢,」我晃著胳膊,正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強壯,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耳朵裡一陣奇癢,讓我不自覺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跑到路邊,拿著掏耳勺拚命地掏了起來。
見到我的情狀,白杏花就跟過來,有些擔心地看看我問道:「一痕,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隨口應著,手上一使勁,耳孔已經挖破了,鮮血直流。
「哎呀,你這孩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麼掏耳朵,耳朵要聾的!」
白杏花見狀,連忙拉住我的手,不讓我再掏了。
「嫂子,你別管這個了,我沒事的,真的!」我不想讓白杏花知道真相,怕丟面子,所以就想要掙脫手離開。
結果白杏花拉著我一路走到了街頭的小巷子裡,找了個石凳子,讓我坐下來,這才很認真地問我道:「一痕,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耳朵裡面的血色發黑,陰氣凝聚,不是正常的現象,你不要騙嫂子,嫂子也不是不懂行的人。」
聽到白杏花這麼說,我不覺是有點無奈,也有點委屈,當下只能是低垂著腦袋,把那惡鬼的事情跟她說了。
「這麼說來,現在那鬼蛆正好就藏在你的耳孔裡,所以你才會一直感覺耳朵癢,對嗎?」聽完我的敘述,白杏花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道。
「差不多吧,都怪我沒本事,要是我把師父教給我的功法學好了,那鬼蛆壓根就不是我的對手,我早就可以把它化解掉了。」我無奈地歎氣道。
聽到這話,白杏花想了一下,隨即挨著我坐下來,把籃子也擱在了地上,掏出了一個手絹兒,然後她捏著我的耳朵,一邊幫我擦拭上面的血跡,一邊對我道:「論理,這樣的狀況,你應該到醫院去,讓醫生幫你把那鬼蛆弄出來。不過想來這鬼蛆不是善茬子,到時候說不定要禍害無辜,所以不如這樣吧,我來幫你吧,我幫你把它取出來。」
「這個好,嫂子你真是我的救星!」
白杏花的話讓我一陣興奮,禁不住扭頭朝她看了過去。
「別亂動,」白杏花打住我,隨即她卻是把頭上插著的一根纖細的髮簪取了下來,然後俯身拉著我的耳朵,開始非常細心認真地幫我挑耳孔裡的鬼蛆。
白杏花的神情很專注,動作很輕柔,讓我感覺很舒服,精神不自覺就徜徉起來,何況她身上的氣息也很清香,這也讓我有些迷醉。當時我眼望著溫暖的陽光,感受撫面的清風,禁不住心裡就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想法就是希望白杏花的動作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然後我就可以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