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漢子打著手電筒，驅散前頭的黑暗。
唐省寧沉聲道：「女鬼打探來消息，齊天生那小子還記得一些小時候的事情，說是每年家裡都會舉辦很大的祭拜儀式，要穿著奇服，塗著花臉，給大檯子上的四個人磕頭。」
齊天生當時年紀小，記得不清楚。
「他提到兩扇門，紅的，黑的。」
這應該是剛才的門戶。
我心裡不快。
那女鬼跟我保證過，不會害齊天生，怎麼還在做唐家人的耳報神？
「一定是這裡。」
「出去，離開……」有人在耳邊呢喃著。「會死……」
這些唐家人像是一個都沒有聽到，道行比我差的就算了，唐省寧都沒有發現麼？是齊家人死後積攢的怨氣，它們讓我離開？
我手心緊緊攥著神頭牌。
怎麼走啊？
我對白馬炭一點興趣都沒有，至於齊家人的神秘方子，對我更沒有多大用處。
唐家有這麼多人，都是有氣的修道人，應該不會有事吧。黑暗幽幽，這裡沒有煞氣壓著，加上唐家人都帶著手電筒和火把，走的不快不慢。
「大爺，你看。」
石壁上有畫。
這裡頭畫著一個個強壯的武士，臉上塗著奇怪的油彩，頭髮上插著羽毛，拿著一根根的尖銳長矛。
奇怪，這些不像是漢人。
下塘一直是漢族的聚居地，怎麼會有這些壁畫呢？
唐家有個後輩問道：「大伯，這不是異族嗎？怎麼跑下塘來了？」
「你們年紀輕，不知道，」唐省寧觀察著壁畫，說，「齊家人祖上有跟異族通婚，有這些東西不奇怪。」
壁畫很古老。
應該是用了特殊的顏料，加上這裡空氣流通不暢，這麼久下來，依然保持地很完好。顏色鮮艷，栩栩如生，每一個都是活靈活現的。
火光搖曳著。
這些壁畫泛著迷離的光。
我突然叫了聲。
就在剛才，壁畫上的一個武士是不是動了下眼珠子？他朝著我們看了眼。我一叫，立刻挨了墩子一腳，罵道：「瞎嚷嚷啥呢？」
「動，動了。」
我指著那副壁畫。
不會是活的吧。
「去檢查一下。」
唐省寧招呼一聲，就有漢子去檢查了。看他們忙上忙下，拿著符紙貼在牆壁上，沒有變化。銅鈴一晃，我才發現裡頭的芯子是拔掉的，也是沒有響聲。
沒有異樣。
「小子，別嚇唬人，小心揍你。」
我閉著嘴，不再說話了。
真的是我看錯了？
眾人繼續前行，我扭頭看了眼，壁畫慢慢掩映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平靜，真的是我看花了眼？
走著，走著。
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諧感。
明明這條通道裡煞氣很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可是我卻下意識地覺得，這裡比起外頭的坑洞更加的危險。
嘶嘶。
這是風聲？
有個唐家的小輩驚喜道：「前面有風，是不是到了頭？」
這裡黑暗逼仄，給人的感覺總不好。聽說出口快到了，唐家人也是精神一震，紛紛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頭趕去。
「趴，趴下。」
風裡有聲音迴響著。
我猛地往下一趴，直接抱著頭。
「小子，你做……」押著我的唐家小子還在叫著，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
呼。
一陣風衝了過來，從我的頭頂上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