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啃了幾口，味道有點苦，但是被這人看著，只好囫圇吞進了肚子裡頭。
等我吃完，白骨在屋子裡搜出一個袋子，把老鼠和山豬都裝了進去，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到了門口時，他一腳踹出去。
本來就破爛的門一下子飛了。
外頭傳來哎呦一聲，有個偷聽的被砸了個正著，急忙爬起來。我一看，不就是看門的婆子嗎？這傢伙真是喜歡偷看啊。她悻悻看了眼，說：「嘖嘖，野豬，你是不是把新來的小子給吃了？」
是了，白骨骷髏現在套著山豬的人皮，模樣已經變了。
她看著我，奇怪道：「手腳倒是快，把人家的皮剝了下來，自己穿上了？這小哥可比你帥多了，最能騙那些個不知事的女鬼。」
什麼胡言亂語。
白骨哼了聲。
「集市啥時候？」
婆子叫道：「大後天，都說幾次了，看來那小子身上有些好東西啊，見者有份，這是我的地盤兒，給我一點。」
她踮著小腳，就來搶那個黑袋子。
白骨一把將她推倒了，老婆子跳著腳，罵它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罵它吃獨食，不守規矩。白骨把拳頭揚起來，做出威嚇的樣子，驚得老婆子一溜煙兒地跑了。
果然是欺軟怕硬。
「我出去一趟，你不要離開城門」。
白骨骷髏提著大布袋子，就直接出去了。
我嗯了聲，在屋子裡坐了會兒，身體就開始鬧騰了。
肚子裡頭有一股奇妙的氣息瀰漫著，沒等我反應過來，這股氣一下衝起來，幾乎把身體給撐開。
不好，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那個山豬也不知道是鬼，還是妖，我就這麼囫圇吞了，該不會有後遺症了吧。
汗水涔涔。
肚子裡跟有一團火在燒著一樣。
好熱，好燙。
我心裡一動，就開始運轉第二段符咒。
這段符咒開始修煉後，體內就有一股陰涼氣息滋生出來。就這麼忽冷忽熱，一邊熱，一邊冷，讓我身子一個勁兒地哆嗦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體好了點，才睜開眼睛，就有個人蹲在面前，就差貼到我面門上來了。
嚇我一跳。
是教我符咒的人。
他盯著我，嗯嗯道：「你吃了豬大黃？」
豬大黃？
我環視著四周，屋子裡大變樣，白骨骷髏和兩個畜生都不見了。這人嘖嘖兩聲，說：「你小子運氣真好，吃了這東西，能夠省掉二十年的苦修功夫。不過豬大黃性子燥熱，怕是要受些火毒之苦。」
「火毒？」
這人的學識我是佩服的。
我悄悄扣著山神牌，緩緩旋轉著，是順時針。
我心裡一鬆。
「牛羊體內多有膽黃，細膩有光，價值很高。像成了精的妖怪，吞吃無數，一身精華都在大黃裡頭，你吃了，就是奪了它的本事。」
他指著對面，道：「對面屋子裡有個吃人的山豬精，被你打死了？那可是三百年的老妖怪了，說實話，就算是高功都鬥不過，你小子厲害啊。」
這麼凶麼？
白骨骷髏比我想的更強大。
「你的符咒很奇妙，」他皺著眉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還沒琢磨出門道兒，但你放心，我一定能破解掉。」
說實話，這是白色影子教我的符咒，我也不懂其中的奧妙。
「不說了，你來看看。」大概是怕我追著問，他趕緊岔開了話題，指著牆壁。
牆壁上突然冒出了許多古怪的圖案，還有些符號，看著像是鬼畫符一樣。我記得我出去之前，屋子裡明明是沾滿灰塵的，牆壁上一個字都沒有啊。
就這麼會兒功夫，怎麼能寫滿一屋子？
我也覺得自己神經有些緊張了，這裡可是陰間啊，鬼多怪多，不出點蛾子，怎麼對得起陰間的名頭？我要是事事都想尋摸清楚，還不把自己給累死了？
看什麼？
這人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看他神色不似作偽，細細查看著。
看著看著，一開始覺得是潦草的兒童塗鴉，漸漸地，就琢磨出了味道。這些東西不是胡亂刻畫的，而是一些奇妙的符咒。
《趕山經》裡記載良多，箕陽子閱歷廣厚，每到一處，就喜愛尋幽探陰，記載了許多奇妙的故事和符咒。我在牆壁上就看到了幾個類似的，不過跟書上的記載又大不相同，變得更複雜，更繁冗。
頭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