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細細一琢磨，當時我們把煉兵洞穴打的天翻地覆。如果鬼王想要阻止的話，手段多得很。可它放任我們激鬥，甚至還有推波助瀾的嫌疑。現在想起來，我們在裡頭打生打死，估計就有它搗鬼的因素。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鬼王為何會在白鶴山？
驅鬼打鐵，這是白鶴山乞家的看家本事，也是當年躋身南疆五大頂級勢力的底氣所在，現在的成安山自詡為五大之一，但是比起當年的白鶴山依然是相差太遠。
饒是如此，能夠驅動鬼王來打鐵？
我心裡狐疑。
那個煉兵池子裡困著無數的陰物，不會連鬼王都困在裡頭吧？當年乞家落敗，就是跟張家，黑沙寨聯手，利慾熏心，以致於被那兩家聯手坑了一把。
真是怪哉。
乞家離開南疆後，在中原扎根，在祭祖的白馬洞穴裡頭，鬼王也有力量瀰漫在裡頭。現在看起來，諦角鬼王跟乞家的關係，比我想的要複雜得多。
它不說，我也不問。
鬼王的心思難以琢磨，我也不想跟它牽扯太深。
到了它現在來找我，我反而鬆了一口氣。只要它對我感興趣，那麼尋找金蓮的事情就有著落。觀城很古怪，裡頭的人也很古怪，甚至連時間跟外頭都有所不同，尋找金蓮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緊迫。
「你要去何處？」
「回家，去長白宗。」我沒有隱瞞。
許多事情在陽間是秘密，但是在神出鬼沒的陰物看來，就跟禿頭上的虱子一樣。我沒有打算瞞著，一個鬼王，想要打聽一些消息，簡直太簡單了。
再者說，道行精深以後，目光敏銳，能夠看穿事情背後的許多關聯。我心裡揣摩著，鬼王的念頭純淨如一，一看我，怕是就能對我接下來的行動有所估計，瞞著也是沒有用。
「你已經知道去陰司的法子了麼？」
我一愣。
去陰司？
那就要走城隍廟。
「呵呵，城隍廟主掌地方，怎麼會送你去酆都？只有那些踏上了黃泉路的陰物，才會走這條不回頭的路。那是死人走的路，你走了，那就回不來了。你要去酆都，就要從長白山下去。」
長白山？我聽得雲裡霧裡。
諦角鬼王道：「長白山是陽間北方的龍脈之一，發源於陰間的大英山，上下相通，循著霧子河，就能下到陰間。那裡離酆都不遠，是最近的通道了。」
這些我全然不瞭解。
不過諦角鬼王肯定熟悉下面的事務，它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沒有錯。我先前猜的沒錯，想要去酆都，肯定有人在背後推動著。
「鬼王，您知道長白宗嗎？」
在我的預想中，回家並不會耽誤很久，接下來我就會直奔北方。如果能夠提前瞭解長白宗的事情，倒是能夠未雨綢繆，多做一些準備。
鏡子裡浮現出來的眼珠子閃爍著，似乎在醞釀著話語。
它正要說話，忽然道：「有人來找你了。」
有人？
難道是陸道人回來了？不過他嘴裡說是去加油，我估計是另外有事情要辦，這麼快就好了麼？
「哦，還不止一個呢？第一個來找你的麻煩，第二個來幫你呢。」
鏡子閃爍了一下，兩個血紅的眼珠子慢慢地沉浸下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外頭猛地一下子就變黑了，我捂著眼睛，過了會兒，才適應了突然從白天的烈日高懸突然變得昏暗的環境。
看著窗外頭，太陽早就下沉了。
月亮黯淡無光，我們來到的是個小縣城，燈火不算濃密閃耀，黑夜裡頭很是安靜，並沒有多少人在外頭走動。
我倒了一碗水喝了，沖外頭道：「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外頭毫無動靜。
我就這麼坐著，一動也不動。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
重複了三遍。
到了第四遍的時候，門一下就被推開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先在屋子裡看了下，似乎是疑惑怎麼只有我一個人。我不快道：「進來要先敲敲門，這是基本的禮貌。」
年輕人確定了只有我一個人，就說：「你倒是機敏，連我都能發現？」
我心裡不快。
從這人進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雖然看著親和，但是骨子裡透著一份子驕傲。
有什麼好傲氣的？
幾乎不用開口詢問，我就知道了這人的來歷。
龍泉閣。
他身上的法術氣息，跟於風遠道人給我的感覺相同，跟周圍的天地互動的韻律差不多，但是要更加的貼切，沒有於風遠給我的感覺來的明顯。只是於風遠已經透著一股子暮氣，但是這人身上卻是勃勃的生氣。
我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