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火辣辣的。
我都有些不敢看旁邊的白葳了。
祖姑婆笑了下，就問白葳：「你是我從小養大的，我也老了，不能拖累著你。李淳挺不錯的，長得好，本事也成，只是他是陰門出身，你要想好了。」
白葳看了我一眼，清脆道：「要不是李爺爺救了我的命，當年我家裡就被陰物害死了。」
我搖搖頭。
「你不願意？」祖姑婆吃驚道。
白葳咬著唇瓣，定定地看著我。
我苦笑一聲，就把龍王洞的事情細細說了。
祖姑婆年紀大了，現在不大理會外頭的事情，消息還沒傳到她這邊來。聽我這麼說，她神色幾度變化，終於咬牙道：「既然這樣，這事情就暫且擱一擱。你們年紀也不大，現在說這個事情，也早了點。」
白葳反而搖搖頭。
「婆婆，我喜歡李淳。」
祖姑婆一下子愣住了。
「你，你不懂這些事情。」
「我懂，」白葳出乎意料的堅定，低聲道，「李淳惹上了麻煩，還是很大的麻煩。我喜歡一個人，總不會因為不利，就離他遠遠的。」
祖姑婆急了，有些生氣地說道：「紅口白牙的亂說，你知道什麼？這可不是招了邪，惹了鬼的小事，一個弄不好，怕是把性命都要交代在裡頭了。」
祖姑婆經的事情多了，看的深遠。
我也不希望白葳捲入這裡頭來。
剛才祖姑婆給我做媒，我真的是高興壞了，差點就要一口答應了。我惹得事情太多，現在不僅僅是張家這個不死不休的對頭，就連道門裡許多居心叵測的人都盯上了我。我只是回了一趟家，就惹出了一場殺機。白葳如果跟了我，只怕以後過日子都要擔驚受怕，一個不好的話，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我心裡頭的喜悅立刻就淡去了。
正好開口拒絕，就有一隻微冷的小手抓住了我。
白葳笑盈盈地看著我，眼神明亮，就像是一汪清水。
「白葳，我……」
我還沒說完，就被白葳給打斷了，她給祖姑婆磕了個頭，就說道：「祖姑婆，要是不跟李淳在一起，我就一輩子陪著你。」
祖姑婆氣的夠嗆。
「你，你這個傻丫頭。」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使勁兒眨了幾下眼睛，把冒出來的液體給眨了回去，低聲道：「白葳，祖姑婆說的沒錯，我沒法子保證你的生活。」
祖姑婆來了精神，振聲道：「你聽聽，這才是出去歷練過的男人會說的話，白葳，你現在還小，不能頭腦一熱。」
白葳還是搖頭。
「那我就陪著婆婆好了，等李淳定下來了。」
祖姑婆怒道：「要是他死了呢？」
「那我就陪婆婆一輩子。」
祖姑婆氣的說不出話來，沉吟許久，才歎息一口氣，說道「老了，我是老了，碰到難事就想著忍一忍，縮一縮，就算受點閒氣，把事情過去了就好。」
祖姑婆抓著葛翁珠，不停地轉動著念珠。
我正要說話，白葳抓了下我的手，我就縮了回去，靜靜地等候著。
日光灑落在廳堂裡，顯得十分的靜謐祥和。
過了好一會兒，祖姑婆猛地睜開了眼睛，鎮定道：「既然你們定下了，那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不過白葳是我的徒弟，你想要娶她，起碼要把那些事情給擺平了。」
這是應有之義。
我想和白葳在一起，不是為了她跟我吃苦，而是真的想要兩個人都歡歡喜喜的。
祖姑婆這才沒有說話。
她對我還有些不順氣，半天沒搭理我。我本來以為老人家要氣上幾天，到了傍晚，她就把我喊了過來，道：「李淳，你快走。」
我心裡一跳。
這都半夜了，你老人家就算看我不順眼，哪兒有趕我走的道理？我正準備調皮幾句，就看祖姑婆神色嚴肅，道：「三山觀的道門行走已經朝我這邊來了，估計就是為了蹲你，你現在就走，別遲疑。」
三山觀？
我沉默不語。
當年祖姑婆帶我尋求一個道門行走的稱號，就是在三山觀被攔阻了下來。本來說的好好的，結果那邊突然變了臉，還把我羞辱了一通，連帶著祖姑婆都丟了面子。
「三山觀？他們是不是跟我爺爺有些不對付？」
我年紀還小，當年也沒有出名，他們會為難我，無非就是祖輩兒上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