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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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悅租的這套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很標準的房間,因為平時舒悅都是一個人住,家裡很少有人來,舒悅的父母平時工作都很忙,也很少過來,每次都是她放假了休息了回家去看望父母。
兩個臥室,舒悅把其中一個臥室改成了書房,因為她是學心理學的,平時要看很多書,而且要研究很多案例,所以書房裡擺滿了中外關於心理學的書籍。
而另一個臥室就是舒悅的臥室了,臥室裡,除了放衣服的衣櫥,還有梳妝台之外,就是一張床了,這張床和別的床不一樣,是舒悅專門買的水床,當然不是為了增加她和許琅之間的情趣,而是為了給許琅治療心理問題,才專門去買的,一開始,舒悅還睡不習慣這個床,也是過了好久才習慣的。
吃完飯,洗漱一番之後,穿著睡衣的許琅,躺在水床上,閉上了眼睛,舒悅就站在床頭,看著許琅,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道:「你現在想像一下,你現在身處在一片海洋上面,躺在橡皮筏上曬著日光浴,你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變輕,變輕,變輕。」
「你感覺自己飛起來了,在雲海中自由的翱翔。」
「你回到了十五歲,那時候,你正在讀高一,你坐在諾大的教室裡,正在上課,講課的老師是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老師。」
「......」
隨著舒悅的話語,許琅的呼吸平穩,臉上流露出天真的笑容,他彷彿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高中時代。
十五歲的許琅,個子不算太高,而且還很瘦,但是他很陽光,學習也很好,上課的時候,坐在前排,給他講課的是一名二十七八的女老師,女老師很漂亮,留著一頭波浪捲的長髮,笑起來很迷人,每次講到重點的時候,都會看向許琅,然後衝他微微一笑,每當這個時候,許琅都會感到很幸福。
就在這名女老師再次看向許琅的時候,許琅發現這名女老師突然變了一個模樣,女老師變成了他姐姐許蟬,許蟬臉色蒼白,兩隻眼睛流著血,血液順著臉頰一直流到了嘴邊,許蟬臉色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在許蟬的腦袋和脖子其實是分開的,在腦袋和身體接觸的地方,在向外緩緩地滲著鮮血,只是傷口很小很細,如果不是有鮮血滲出,根本看不出來。
許蟬朝許琅緩緩走去,許琅發現姐姐的雙腿也是斷的,她每走一步,都有鮮血順著小腿流在地上,漸漸地,地上多了一串血腳印。
許琅看著變成這個樣子的姐姐,感到害怕極了,轉過頭,四處看去,發現之前還在一起上課的同學都不見了,諾大的一個教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就在許琅轉過頭四下張望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伸到了許琅面前,那是一雙纖細而又白皙的手,許琅一樣就認出來了,這是姐姐的手,就在許琅準備握住姐姐的手的時候,手剛觸碰到姐姐的手,那隻手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許琅轉過頭,看向姐姐,發現姐姐也在看著她,那頭烏黑的秀髮已經散落下來,披在了她的臉頰上。
「弟弟,救我,弟弟,救我。」
突然,許蟬的嘴裡發出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呼救聲。
許琅連忙站起身,朝姐姐跑去,可是無論許琅怎麼跑,都無法接近許蟬,而且,許琅越跑,許蟬就離她越遠。
「我好冷,弟弟,我好冷啊。」
聽著姐姐一聲聲痛苦的呢喃,許琅終於不再去追許蟬,而是停下腳步,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腦袋,嘴裡喃喃道:「姐姐,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可是,無論許琅怎麼呢喃,怎麼喊,許蟬漸漸的遠去,最後留下了一道聲音。
「你怎麼還沒有抓到兇手,你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兇手,你這個廢物,我好冷啊。」
「姐...」
在舒悅的臥室中,躺在水床上的許琅,表情十分的痛苦,臉上佈滿了淚痕,雙手直直的伸在空中,似乎是要抓住什麼一般,一聲痛苦的聲音在臥室裡響起。
「嘿嘿...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姐姐是怎麼死的嗎?我來告訴你吧。」
一道聲音在許琅耳邊響起,許琅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已經不是教室了,而是在當初他看到姐姐屍體的公安局的停屍房,在他面前,許蟬那被肢解的屍體就擺放在解剖台上,而那道聲音,就在房間裡響起。
許琅循著聲音去找,最後許琅猛然看到一個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站在解剖台前,手裡拿著一把很小很鋒利的刀,那個人一隻手在許蟬的屍體上滑過,一隻手拿著刀,聲音十分縹緲的說道:「你看,多麼鮮活的生命啊,卻在這個如花的年紀凋落。」
許琅站在停屍房的門口,背靠著門,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兩條腿也不由自主的打著擺子,沒錯,許琅心裡很害怕,尤其是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我來告訴你」
那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拿刀切掉了已經縫合起來的屍體上,第一刀切的位置,就是許蟬的胳膊,血液一下子就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不要」
許琅大叫一聲,顧不得身體上的顫抖,也管不了心裡的害怕,踉踉蹌蹌,發了瘋一般朝那個『人』撲去,結果許琅撲了個空,出現在他眼前,沒有那個『人』,也沒有姐姐許蟬的屍體,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此刻,他正站在客廳裡,看到一個男人渾身是血的抱著一個女人,男人正是他的父親許淵,而許淵懷裡的抱著的正是他的母親張蘭。
「爸」
許琅在看到許淵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許淵聽到之後,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許琅,滿是鮮血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許淵的臉,漸漸模糊起來,變成了一個許琅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的臉,這把許琅嚇了一跳。
「蹬蹬蹬」
許琅連忙後退了好幾步,看著這個人,問道:「你是誰?」
「嘿嘿嘿嘿....」
那個人沒有說話,看著許琅,嘴裡發出一連串恐怖的笑聲。
「你tmd到底是誰?」
臥室裡,傳來了許琅憤怒的咆哮,聲音裡有憤怒,有恐懼,有無助,還有疑惑。
「現在,你又變成了一隻鳥,歡快的翱翔在天空,你看到了潔白的雲朵,還有蔚藍的天空,你一直飛啊,飛啊,飛啊,終於,你飛累了,落在了大海上面的橡皮筏上,曬著日光浴,陽光十分的溫暖,曬得你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抱,海浪輕輕拍打著你的臉頰,就像媽媽拍打著你後背,在哄你入睡一般。」
「寶寶乖啊,睡吧,睡吧.......」
終極罪惡 第21節
舒悅的聲音愈發的輕緩溫柔,就像一個媽媽還哄著孩子睡覺一般。
剛才還十分激動,陷入痛苦回憶的許琅,漸漸的平穩了呼吸,劇烈起伏的胸口,也漸漸的平緩下來,呼吸也變得悠長起來,他蜷縮著身體,就像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一樣,蜷縮在媽媽的身體裡。
許琅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拳頭,舒悅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動作輕柔的把許琅攥緊的手慢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