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這是許琅出現之後,唐嘉運第一次開口說話。
許琅看著唐嘉運,笑瞇瞇的說道:「我是誰,我想你已經猜出來了,至於我為什麼來這,我想你也十分的清楚。」
「你是警察?」唐嘉運再次問道。
許琅剛想點頭,隨即想到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就搖搖頭。
唐嘉運原來低垂下去的眼眸閃動了幾下,然後抬起頭,一臉喜悅的說道:「我知道你來這肯定是為了那個女人,她你可以帶走,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要什麼我都給你。」
聽完唐嘉運的話,許琅啞然失笑,好嘛,聽到自己不是警察之後,就把自己當成黑社會了,肯定是好萊塢電影看多了,腦子秀逗了,許琅咧嘴笑了笑,露出森森白牙,然後搖搖頭,說道:「她,我要帶走,你,我不放。」
唐嘉運聞言,瞇起了眼睛,細瞇的眼縫中閃動著狠毒的目光,似乎是想拚命,但是還有些猶豫不決。
「沒得商量?」唐嘉運看著許琅一字一頓的問道。
許琅果斷的搖搖頭。
「他們有槍。」
就在許琅搖頭的一瞬間,一直蜷縮在床上的白曉菲大聲的喊道,而就在白曉菲喊出話的同時,唐嘉運猛地一彎腰,躲過許琅指著他的手槍,雙手抱住許琅的腰,然後推著許琅朝房間的另一邊撞去。
「彭」
「哼」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許琅悶哼一聲,顯然許琅被唐嘉運突然襲擊給撞得不輕,因為房間裡還有白曉菲的存在,許琅擔心開槍流彈會傷到白曉菲,於是,許琅就關掉了手槍的保險,抬起膝蓋狠狠地撞在彎著腰的唐嘉運的胸口,隨即右手的胳膊肘就狠狠地砸在唐嘉運的後背上。
「哼」
唐嘉運悶哼一聲,但是還是死命的把許琅朝牆上撞去,一邊撞,一邊大聲喊道:「海哥,二叔,有條-子來了,抄傢伙。」
如果是普通人挨了許琅這兩下,估計早就倒地了,但是唐嘉運還是咬著牙死死的抱住了許琅,給樓下的三人爭取時間。
隨著唐嘉運的喊叫,樓下先是一片寂靜,隨即就變得嘈雜起來,隨後,許琅就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許琅頓時感到不妙,白曉菲沒有騙自己,他娘的,這群人真的有槍。
想到這,許琅不敢在繼續和唐嘉運纏鬥下去,許琅這次抬起右胳膊,用胳膊肘狠狠的砸在了唐嘉運的背上。
「哼」
伴隨著唐嘉運的一聲悶哼,唐嘉運漸漸鬆開了抱住許琅腰的手,然後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許琅沒有在理會已經倒地不起的唐嘉運,快速衝到臥室房間的門口,先是把房門關上反鎖住,然後就把一旁的一個櫃子給推到,抵在了門前,許琅剛做完這些,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隨即,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在房間外面響起。
「砰」
房門是木質的,門被子彈打出一個大洞,在洞的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小洞,許琅在彎腰閃身躲過去的時候,快步撲倒在床上,然後一把把白曉菲從床上給提溜到地上,做完這一切,許琅才鬆了一口氣。
許琅看了看被打穿的門,暗暗咂舌,這是改制過的土槍,打的都是鐵砂彈,和散彈鎗有的一比,只是威力沒有散彈鎗那麼嚇人,但是近距離打死一頭熊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是人呢。
許琅這邊響起槍聲的時候,伍勇已經帶人來到了海哥他們所在的樓下,伍勇才到地方就聽到了槍響,頓時心中就有了罵娘的衝動,他現在是真的後悔把槍給許琅了,萬一出了事,伍勇刑偵一隊隊長的職位肯定的是保不住的,說不定還有受到紀律處分,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伍勇在槍響之後,立即帶人開始撞擊房舍的大門,寄希望盡快衝進房屋裡面,解救人質。
在三樓的房間外面,此時正站著兩個手拿短槍的兩個人,他們正是唐雲龍和宇文憲,而那個海哥則不知去向了。
剛才開槍的是唐雲龍,此刻他手裡的槍還冒著青煙,開完一槍之後,就在他準備開第二槍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撞擊大門的聲音,辛虧大門是鐵製得,外面的人一時半會兒肯定衝不進來。
「龍哥,怎麼辦?」
此刻的宇文憲已經六神無主了,雖然他之前跟著唐雲龍犯過罪,但是都是搶劫或者勒索,拿著槍和人幹架還是第一次,現在宇文憲的雙腿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唐雲龍先是給槍重新補上子彈,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櫃子擋住的大門,他知道現在想要解救唐嘉運是不可能的,於是,就對宇文憲說道:「從窗戶跳出去。」
說完,唐雲龍就打開了另外一間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啊?從這裡跳出去?龍哥,這裡可是三樓啊。」
宇文憲也跟著走進了臥室,來到窗邊推開窗戶,朝下看了看,嚥了口口水,然後轉過頭,看著唐雲龍。
唐雲龍沒有理會宇文憲,他先是把臥室的門關上反鎖之後,然後把一個大衣櫃推到門後,擋住了大門,又招呼宇文憲幫忙把臥室裡的大床推到門口。
做完這一切之後,唐雲龍把手裡的槍插-進了腰間的皮帶裡面,然後來到窗邊,對宇文憲說道:「你要不想被條-子抓到,就跟著我一起跳,不然,就等著吃花生米吧。」
說完,也不等宇文憲說什麼,唐雲龍就從三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啊......」
然後,宇文憲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宇文憲連忙來到窗邊,朝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看到唐雲龍此刻就躺在了地上,抱著一條腿在哀嚎,因為是夏天,唐雲龍只穿著一條大褲衩子,宇文憲清晰的看到唐雲龍的一條腿的腿骨已經從肉裡面戳了出來,鮮血像不要錢一樣流了出來,在唐雲龍四周圍了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對,不是拿著手槍的刑警,而是武警。
在宇文憲探出腦袋朝下面看去的時候,有幾個武警剛好抬起頭朝上面看來,和宇文憲對視了幾秒鐘,隨即,這些武警就舉起槍對準了窗口,只要宇文憲敢探出頭來,他們就會開槍。
這把宇文憲嚇了一大跳,連忙縮回腦袋,蹲坐在窗戶旁邊,而此時,一樓的大門也被撞開了,武警和刑警一擁而入,每個人都舉著搶,警惕的看著房間的四周。
大門被撞開的聲音,宇文憲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是完了,如果被警察抓到的話,最起碼都是無期徒刑,他想起以往在監獄服刑的種種經歷和遭遇,宇文憲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打死都不想再回到監獄了,回到監獄不但要失去自由,而且監獄裡面管理十分嚴格,沒有煙抽,沒有女人,還有面臨其他犯人的欺負,想到這些,一直索索發抖的宇文憲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先是掏出槍,把槍從窗戶伸了出去,然後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宇文憲就像咬了魚鉤的魚兒一般,此刻他正在拚死反抗,打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心思,瘋狂的扣動扳機。
待在一樓的武警,他們一直都死死的注意著三樓宇文憲所在房間的動靜,當他們看到有槍管露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即開始瘋狂後退,他們在撤退的時候,有兩名武警直接拽著唐雲龍的兩隻胳膊後退,本來就斷了一條腿的唐雲龍,在被武警拖動的時候,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滲人。
就在武警才推出五十米,宇文憲扣動了扳機,槍口頓時冒出了火花,裡面的鐵砂和鋼珠就像天女散花一般,在空氣中飛舞,流彈擊中了三樓的玻璃還有二樓的玻璃,嘩啦啦的玻璃碎片像刀子一般從三樓和二樓落下,掉在一樓的地面上,摔了一個粉碎。
十幾秒後,槍聲停止了,寂靜的夜晚再次歸於平靜,而樓下的武警則沒有一個人受傷,畢竟這種改制的土槍威力本來就不大。
蹲在三樓窗戶下的宇文憲,在子彈打光之後,他沒有在填裝子彈,而是直接把槍從三樓丟了出去,此刻的宇文憲臉上,光著的上半身全是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傷口,鮮血就像不要錢一樣,急速的流淌下來。
宇文憲癱坐在窗戶下的玻璃碎片當中,他清晰的聽到了有人衝上三樓的腳步聲,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被堵住的房間的大門就會被警察從外面打開,而他就是甕中之鱉,除了鐵窗他哪裡都去不了,想到這,宇文憲瘋狂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