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節
張雷在刑偵二隊的人緣很好,不管是李磊他們這些老同志,還是郭軍這樣的新進人員,都很喜歡那個每天嬉皮笑臉打哈哈的開心果,其實,不只是刑偵二隊,一直和刑偵二隊暗中較勁,競爭的刑偵一隊,對張雷都是很喜歡的,至於下面的公安分局和刑偵支隊的成員,凡是跟張雷打過交代的人都喜歡他,所以,當張雷出事之後,很多認識張雷的人,都十分的憤怒,在對上官菁的抓捕工作當中,都是不遺餘力的。
郭軍是最新一批進入刑偵二隊的成員,他雖然是特種兵出身,但是,畢竟才來刑偵二隊沒多久,加上他話語不多,在刑偵二隊能聊上幾句的人也不多,除了張雷之外也沒幾個人了,這次張雷出事之後,他本來是要參與到搜捕工作的,但是,被寧嫣然安排來看護張雷的安全,郭軍對此雖然有些不滿,但是,還是來了,畢竟,張雷不能出事,這是所有公安系統內部人的同一想法。
許琅在問清楚張雷的傷情之後,就來到了病房外面,敲了敲門,然後就推門進去了。
vip病房不大,但是一應設備都很齊全,有沙發,有電視,有茶几,在房間裡,只有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戴著呼吸設備的男人,在病床旁邊坐著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女人,女人在拿著一條毛巾,動作輕柔的給張雷擦拭著手臂,一邊擦拭,一邊偷偷地摸著眼淚。
中年女人和張雷有幾分相似,這應該就是張雷的母親了,女人的眼睛紅腫,臉頰上還有淚痕,許琅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是開門的聲音讓女人聽到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病房門口,看到了許琅,女人愣了一下,連忙轉過頭去,用手背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這才轉過頭,輕聲的說道:「你是張雷的同事?」
聽到女人問話,許琅走了過去,站在病床的床頭,看著張雷,點點頭,說道:「阿姨您好,我叫許琅,和張雷是很好的同事和朋友。」
「你就是許琅?」女人詫異的看向許琅,顯然,她聽說過許琅的名字。
許琅愣了一下,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女人,不解的問道:「阿姨認識我?」
中年女人點點頭,轉過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兒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只是這抹笑容充滿了苦澀和心疼,緩緩地說道:「常常在家聽到張雷提起你,說你破案是如何如何的了不起,說真的,張雷是我從小養大的,我很少看到他這麼誇讚一個人,這麼崇拜一個人,以前,我就想見見你,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會讓我兒子這麼在乎,可是張雷怕我去他工作的地方給他添麻煩,所以一直都沒去,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許琅沒想到張雷的母親會知道自己,也沒想到張雷會這麼崇拜自己,這讓許琅有些始料未及,他連忙擺擺手說道:「阿姨,我沒有張雷說的那麼厲害,能破案全都是他們的功勞,我只是胡亂安排而已。」
中年女人轉過頭看著許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許琅一番,然後搖搖頭,說道:「我兒子的眼光不會差的。」
說完,她又轉過頭看著張雷,伸出手握著張雷的手掌,問道:「傷害我兒子的兇手抓到了沒有?」
雖然中年女人問這句話的時候,一起十分的平淡,但是,許琅知道,能夠開得起那麼好的酒店的人,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許琅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暫時還沒有。」
中年女人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她繼續輕聲細語的問道:「聽說傷害我兒子的是一個叫上官菁的女人?」
許琅不知道中年女人想表達什麼,但是,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初步懷疑是她做的,通緝令已經發佈出去了。」
中年女人聽到許琅這麼說,微微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她把張雷的手放進被子裡面,蓋好之後,站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下,對還站在那裡的許琅,說道:「過來坐吧。」
終極罪惡 第254節
許琅深深地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張雷,見他確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歎了口氣,就來到了中年女人的對面坐下,看著張雷的母親。
「上官菁是城西孤兒院的院長吧?」中年女人看著許琅問道。
許琅點點頭,自從昨天張雷出事之後,上官菁等人的通緝令已經發佈出去了,新聞也報道了這件事,至於上官菁是城西孤兒院的身份,以那群媒體記者的能力,很輕易的就挖出來了,而且,以張雷家的財力,想要知道一些消息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許琅不明白中年女人問自己這個幹什麼。
中年女人似乎看出了許琅的疑惑,就說道:「張雷是我兒子,雖然我這個做母親的堅決反對他去當警察,但是,兒大不由娘,既然他喜歡當警察,我也只好讓他去了,這些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是,也沒出什麼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近兩年來,他每次休假的時候,都不在家,而是經常去城西的一家孤兒院,我自然也知道,也暗中調查了一下,這才知道,我兒子居然有喜歡的人,我自然很高興了。」
中年女人說到這,微微一笑,看著病床的方向,眼神當中流露出寵溺的神色,繼續說道:「這些年,張雷一直拿著自己的那點微薄的工資去幫助那些貧困的孩子,我很高興,雖然錢不多,但是,我知道我的兒子長大了,也懂事了,而且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但是,也有點閒錢,養活一家子是沒問題的,後來他有了喜歡的人,我自然也很高興,只是只是我沒想到,最後傷害我兒子的人居然會是她。」
說到這,中年女人再次紅了眼睛,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許琅連忙從茶几上拿過紙巾遞了過去。
第339章 人間修羅場
在這個秋雨綿綿的傍晚,在那間看起來十分豪華卻簡單無比的病房內,兩男一女,一個靜靜地躺在病床,剩餘兩個在沙發前相對而坐。
在s市成名已久的張氏集團的女掌門人,這個平日裡在集團雷厲風行的女人,終於在兒子張雷受傷之後,展露出一個女人和一個母親的柔弱。
這天下午,中年女人和許琅聊了很多一些看起來無關痛癢的話題,但是,許琅卻知道,中年女人很心疼自己的兒子,很憤怒,但是,她選擇相信警方的辦案能力,相信警方可以抓捕到兇手,相信許琅,而這一切信任的源頭只是那個現在還靜靜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張雷罷了。
在中年女人那如泣如訴的話語當中,明顯而直接的向許琅,或者說是向警方傳達了一個消息,如果警方不能使用正規的手段抓捕到上官菁等人,那麼,她或者說她的張氏集團就會自己來做,對於這一點,許琅深信不疑,一個在s市盤踞了幾十年之久的家族,如果沒有點特別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每個人都愛錢的,也不是每個人都不愛錢的,如果警方真的沒能給張雷和那群孩子們一個完美的交代,那麼,身為母親的她,不介意使用一些過激的手段來為兒子做些什麼,她和張雷的父親之所以在張雷受傷之後,沒有選擇這麼做,那是因為他們相信警方,相信政-府,相信國家,所以,他們選擇了沉默,但是,沉默不代表不在乎,他們很在乎,非常的在乎,異常的在乎。
許琅沒有向中年女人保證什麼,也沒有承諾什麼,只是平緩而堅定的說道:「這件事,我們會給張雷還有那些遇害者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中年女人在許琅說出這句話之後,盯著許琅的臉頰看了很久,最後,她點點頭,然後什麼都沒說,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拎起暖壺離開了這間病房。
在張雷的母親離開之後,這間本來就沒有外人打擾的病房,再次恢復了寂靜無聲,許琅走到病床旁邊,坐在病房邊沿,看著靜靜躺在病床上,安靜無比的張雷那張有些慘白的臉頰,許琅一個人喃喃自語了很多,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那個始終昏迷不醒的張雷聽的。
過了很久,許琅離開了病房,獨自離開了醫院。
張雷醒了嗎?不知道,張雷的母親不知道,負責來看護張雷的郭軍不知道,張雷的主治醫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他醒了,只是不願意醒來而已,或許,他還在昏迷當中,不敢醒來而已。
這個世界上,最難忍受的痛苦是,親人的疏遠,朋友的反目,喜歡的人的背叛。
也許,張雷醒了,只是他不願意醒來,因為除了那些僅存的孩子們知道當天發生的事情之外,只有張雷這個倖存者知道,可是,他醒來了,該不該說呢?能不能說呢?想不想說呢?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選擇了醒不過來。
在921案件發生之後,許琅在去了一趟醫院以後,許琅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許琅的突然失蹤,不但警方沒有想到,道上的人,還有所有關注這一切的人都沒有想到,誰也不知道這個曾經的警察明星,現在的偵探明星去了哪裡,但是,很多人都猜測,他去尋找上官菁了。
答案,真的是這樣嗎?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s市的氣氛十分的詭異,而壓在這座城市上空的烏雲,一直都沒有散去,這場大雨一直都沒有停歇的跡象。
在這段時間裡,s市的警務力量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都出現了他們的身影,這頭國家之利器,因為這起案子而徹底的覺醒了,出現在街頭的警務力量和當初卜子墨案件而展現出來的警務力量不相上下,除了人們經常看到的警察之外,在這座城市的陰暗角落,另外一群人,也展露出了他們那嗜血的獠牙。
道上的人也在搜索尋找那三個女人,或許,他們沒有警察的正義感,也許,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的眾人的視野當中,或許,他們只是為了某個目的而選擇這麼做,也許是因為錢,也許是因為人情,也許他們什麼都不為,只是聽從別人的指揮而已,這群人,這群不可忽視的力量,在全城尋找著那個漂亮而冷血的女人。
如果是以前,警方在面對這群人的時候,肯定不會容忍他們這麼做,但是,這一次,雙方之間似乎達成了某個不可告人的默契,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都在為了尋找那三個女人而各行其事。
除了警方和道上的人之外,還有一群人也在尋找上官菁,他們是無冕之王,沒錯,他們就是媒體記者,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也隨著警方的動作,開始猛挖城西孤兒院和上官菁的背景資料,很多關於她們的消息,開始出現在各大媒體的報紙上。
海警方面,在接到市公安總局的命令之後,在海面上進行了大規模的搜索行動,規模不小,但是收穫卻沒有太多,他們沒能在海面上找到那艘載著上官菁一行三人離開的船隻,這個結果既在意料之內,也在意料之外。
隨著牛宏和等人的先後死亡,他們生前工作的單位和接觸的人,都被警方找到,進行了詢問調查,而姚文林的公司還有城西孤兒院都被警方開始查封,進行調查。
城西孤兒院在前段時間發生了一起火災,本來已經開始重建的作業也隨著921案件的發生,宣佈了暫停施工作業,城西刑偵支隊的人開始進駐這個院子,進行仔細的勘查和挖掘。
這棟老舊的建築,在警方一開始進行勘察和調查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是,當他們在建築下面發現了一個地下室的時候,新的線索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