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杜白一怔,剛想開口安慰,卻是聽見她俏皮一笑:「當然只是說笑而已……妾身可是人人懼怕的妖怪,怎麼可能嫁人呢?」
她撩起幾分耳邊散亂的髮絲,轉過頭去似是望著遠方,面帶淺笑,一時杜白竟也分不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直覺告訴他不應該再繼續這個話題,杜白有意無意地避開,轉而繼續關於瓷器的問題。
月凝姑娘也逐漸恢復之前的神情,細思了一下,隨後才答道:「若是真要這樣大量生產顯然只靠妾身一人是不行的。不過說起來妾身倒也有一個法子,可以加快煉製的速度。」
「哦?說來聽聽。」
「其實對於普通人而言,製造瓷器,最難的是胚子的塑造以及上色,燒製作為最後一關,對於全局其實影響並不是很大。」
「相反的,對妾身而言,塑型以及上色反而是最簡單的,最後的燒製反而要費一些功夫。」
「你的意思是……」杜白似是有些明悟,眼前微微一亮。
「沒錯。像塑型和上色,妾身以及朋友們可以一夜之間完成數十上百個,而這些胚子完成之後可以交由窯廠的工人們進行燒製。這樣既可以保證數量,也可以使品質有所保證。」
月凝姑娘微微一笑:「而燒製過程中,火候以及時長或許也有一些影響,但也不會那麼大,或許便可以實現公子你說的量產……」
「有些道理……」
杜白仔細斟酌了一下,覺得理論上的確是有些可行性的。
而具體的可行性,可能還要經過後續的實驗才能得知。
這些倒是暫且不急。
……
元陽城外一座大山的半山腰處,久聞盛名的古禪寺便坐落於此。
這裡僧人們誦念佛經的聲音繞樑不絕,渾厚有力,伴隨著絡繹不絕的香客們誠心點燃的香火,似是有形一般盤旋於寺廟上空之中,久久不曾散去。
這裡處處都有佛道的韻味,尋常人彷彿只是跨入其中,便能感覺到內心的平和寧靜,頗為神奇。
也正因為這些神異的地方,這裡才會被百姓所敬仰信奉,人氣頗旺,甚至一些遠地方的達官貴人也會不辭辛勞來此拜佛。
而如今科舉在即,這裡的香客比起往常也是更多了一些,大多都是來祈求佛祖的保佑,或者也是臨時抱佛腳。此刻的大殿之內幾乎是摩肩接踵,人聲嘈雜如集市一般。
寺廟前販賣燭火的小攤小販們也是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幾天的生意已經比得上尋常一個月,賺得盆滿缽滿。
而伴隨而來還有專門解籤的,開光的,賣護身符的,生意也是不錯,往往一支開了光的普通毛筆可以賣到幾兩銀子!
這些寺廟的僧人們都沒有刻意去拒絕,畢竟這也是他們的一些收入來源。
而後方禪院之中,之前從元陽城裡出來的懷勝禪師此刻正在閉目凝神誦經打坐。像底下那些普通人的生意交給弟子們來做就可以了,只有一些達官貴人才需要他來接待。
就像剛才送走的一位官員的家眷,求的就是家宅平安,他送給對方一串灌注了佛法的佛珠,至少可以保證尋常鬼怪不敢侵擾。
當然其中收了多少的香火錢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此時他忽然眼睛一睜,轉頭望向遠處,眼裡流露幾分喜意。
他感覺到,師兄回來了!
他走出門去便看見了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正徐步走來,那熟悉的樣貌可不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師兄麼!
只是與顯露老態的他不同的是,那人雖然是他的師兄,但卻面龐紅潤,貌若壯年,若是不知情者根本就無法看出此人竟然比他還要大一輩。
懷勝禪師心知這是因為師兄對於佛法已經精深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所以才能保持這般模樣,這是尋常人羨慕不來的。
「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懷勝禪師迎上去幾步,以面對師長一般的態度恭敬道。
一個老者對一個中年人做出這般舉動,在外人看來是頗為違和的,但在這些和尚的眼中卻是再正常不過。
「嗯。本來應該能早一些回來的,只是那只妖怪實在太過狡猾,東躲西藏隱匿蹤跡,憑白耽擱了許多時間……」那師兄微微皺眉道。
「那如今此妖可是伏法了?」
「還沒有。」他師兄微微搖頭,眼中幾分凝重之色,也是有些疑惑,「原本我已經將那妖怪打至重傷瀕死,本以為是手到擒來,屆時便可以以其之妖身超度被它所害的那些亡魂們。誰知那妖怪卻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是最後一刻逃脫了我布下的手段……」
「如今我只能感知到那妖怪應該就在元陽城附近,所以我便盡快趕了回來,準備召集眾師弟們一同施展佛法,找出那妖怪的藏身之處,以免那妖怪狂性大發傷及無辜……」
「又是元陽城?」
懷勝禪師一時啞然。
自己剛從那裡回來,還想著這段時間不再過去免得又碰上那只可怕的老鬼,看來是不成了。
師兄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便詢問了一句,懷勝禪師也不敢隱瞞,將先前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尤其是著重描述了那只實力驚人的鬼怪。
雖然這兩次經歷來看對方並不是那種殺人嗜血的惡鬼,但終歸是一個異類,放任其在普通百姓之中隱藏著定然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更別提對方的背後很可能有一個可以控制鬼怪的邪修!
「又有一隻強大的鬼?」師兄眉頭皺的更深幾分。
此鬼怪加上那只逃竄而來的妖怪,恐怕看來這元陽城是要平靜不下來了……
他愈發覺得事情的緊迫性,歎道:「吩咐下去,讓眾師弟們盡快來此集合,準備誦念佛經……」
第170章 打獵與放生
縣試就是明天了,久未見面的盛雲庭也難得有了機會出門一趟權當放鬆一番。剛得了空的他也沒去別處,溜躂著就來到了蘇府上,對著杜白好一陣訴苦。
「縣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書桌前,杜白緩緩收回練字的筆鋒,抬頭望向一旁正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椅子上的盛雲庭,這傢伙此刻滿面都是疲憊,無精打采彷彿身體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