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我打起『精』神看屍體。她死前似乎就已經赤身了,全身的肌膚都有嚴重燒傷的痕跡,而且呈現輕微的金屬化,她的『胸』部肌『肉』有大面積的破裂,四肢和身體局部出現了水腫。手臂上還有電流斑。應該是觸高壓電而死的。
表哥也看著屍體:「你的這位同學是『摸』整棟樓的變壓器,觸電而亡的。根據分析,她的本意是想跳樓,但是最後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放棄了。」
「什麼未知的原因,根本就是沒膽子跳下去罷了。」我哼了一聲,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自己和她的『交』往並不是很深,但生活中還是有些『交』集,並不會如同見到陌生人死後那般輕鬆。再加上生前的大美『女』變成了眼前這麼一副噁心的恐怖樣子,一時間腦子裡無法反應過來。
「還有其它線索嗎?例如遺書什麼的?」我轉頭問。
表哥搖頭:「什麼都沒有。專家勘查了整個天台,推斷這『女』孩已經下決心尋死了。她走上來,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動手脫掉自己全身的衣物。再走到天台邊緣靜靜站了若干時間,最後自殺。天台上一向很少有人來,最新的腳印都是她一個人的。所以排除了他殺可能。」
我『陰』沉著臉,拉著曾雅茹離開了。
內心沉甸甸的,就像壓了厚厚的鉛塊。如果說歐陽劍華的死和鑽石項鏈還有間接的聯繫,那麼周凡和吳廣宇呢?楊心欣呢?這三個人根本就沒有接觸到鑽石的條件,可他們為什麼都死掉了?
而且死因都是一樣。就相似『性』而言,應該是因為同一個要素才遇害的。但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果硬要重合在一起的話,只有一件事。
就是我們六個人一起玩了召喚芭蕉『精』的遊戲。但根據那個遊戲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危險。何況我事後也做了萬全的善後處理。難道這個遊戲之中還有一些我沒有辦法察覺到的特殊因素,或者在特殊地域下,讓整個遊戲都變了質?
會有那種可能『性』嗎?
我暗自搖頭,實在想不通。所有的線索都『交』錯在一起,在自己似乎就要把握到真相的時候,偏偏會節外生枝,認定的真像也變得模糊不確定起來。
這一系列事情絕對有所聯繫,而且那種聯繫恐怕就在我們玩芭蕉『精』遊戲的地方。
味道指的是味覺,氣味指的是嗅覺,看到指的是視覺,感到指的是感覺。這些都是人類感知世界的必要手段,缺一不可。一道美味的菜,你先是看到,聞到,然後覺得好吃,而後吃進嘴裡刺『激』味覺,最後大腦發出真的好吃的指令,將這種印象當作記憶儲存下來。
但是歐陽劍華三人死後散發的氣味呢?原本它只能靠嗅覺途徑傳播的,但是我偏偏覺得,聞到的同時,味覺和視覺都受到了影響,彷彿根本就收到了和嗅覺一模一樣的信息。
令人噁心到想吐的信息。
真的是一種怪異到極點的氣味。
那晚我和曾雅茹為了解開謎題以及找到她姐姐失蹤的線索,再一次來到了舊校舍。
圍牆的小『門』已經換了新的,鎖也『弄』了一把稍微堅固點的。不過倒也難不倒我,取出以前從表哥那裡敲詐來的開鎖套裝,用一根定制的散『花』針將鎖打開,然後推開了『門』。
「你確定要跟我進去?」我轉頭問。
曾雅茹堅定的點點頭,但緊扯著我衣角的左手卻在不住的發抖。
「這次可不要隨便暈倒,也不想想自己有多沉,我背著很辛苦的。」
她滿臉通紅:「不要婆婆媽媽的,快給我進去!」第三次進這個鬼地方,感覺,依然是有種詭異。四周的警戒線已經被拉掉了,芭蕉樹依然像是營養不良一般,病懨懨的癱著滿樹的葉子,像是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微風撫過,樹影晃動,卻看不出絲毫的生機。如果要告訴其他人,這些芭蕉樹在半個月前還生機勃勃,恐怕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難以置信。至少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的。
第三百零八章 死味的真相 本篇...
習慣『性』的從最近的樹上扯下一塊葉子放在手電下看,那種乾枯的觸覺拿在手裡十分不舒服。--但是至少已經不再散發幾天前的噁心氣味了。
葉子在風裡沙沙作響,曾雅茹也打量著四周,但內心中總有一絲莫名的恐懼。她用力拉了拉我的胳膊:「阿夜,你覺不覺得這裡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我笑道:「每次來,這裡都是一次一個樣子,說實話我都快麻木了。」
曾雅茹搖頭:「這一次不太一樣,我老是感到心裡不塌實。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的預感。」
「那你出去等我好了,我調查一會兒,很快就出來。」我頭也不抬,手敲著樹身。裡邊傳出空『洞』的悶響,似乎汁液已經被『抽』空了。
「不要,一個人我會怕。」她拚命搖頭。
「那就乖乖跟在我身後。」我從包裡拿出刀子,然後將最近的那株芭蕉樹砍倒,一看之下頓時呆住了。裡邊居然是空的,不要說汁液,就是角質層也沒有了,整棵樹只剩下一層空殼。驚奇之下又砍了幾棵,也是一模一樣。
究竟是什麼力量,或者說是蟲害或疾病,居然能將一棵樹變成這個樣子?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玩遊戲的那棵樹在哪裡嗎?」我遲疑了一下,問道。曾雅茹指著不遠的位置:「應該是那個方向。」
我抬起頭向那裡看去,周圍都是大片的死氣沉沉,渲染的氣氛都沉重起來。我就幾乎要喘不過氣了。只是看不到那棵奇形怪狀的芭蕉樹。「說起來,骨灰鑽石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曾雅茹似乎想稍微減輕一點恐懼,開口問道。我邊用視線搜索邊回答:「每個商品都有一定的商品號碼。那種貴重的特殊物品當然不會少,我在項鏈上找到了一串辨識條,然後委託我的一個老朋友向lifegem公司查詢。」
「你什麼朋友那麼神通廣大?一般那種特殊的公司就算我這樣的小市民也知道他們會對客戶保密。特別是美國的公司。像這樣的產品,不保密的向國防總部才怪。」她好奇道。
「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罷了,碰巧他還算是國際小有名氣的偵探,這點小事難不倒他的。而且以我們的『交』情,他也沒辦法拒絕。」我淡然的說,想起從前和他經歷的那起古怪事件,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主角和楊俊飛的事情,請參見《茶聖》。)
「那結果什麼時候拿的到?」
「最遲3天,他會電郵給我。」我的視線漂移,總算將那棵樹給找了出來。移步走過去,我下意識的抬頭望著樹頂,頓時,全身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再也無法動彈了。
「阿夜,你怎麼了?」曾雅茹焦急的搖著我的身體。我卻發不出絲毫完整的語音,只能用嗓子乾澀的造出不成意思的『咯咯』聲。一股惡寒從腳底直爬上了後腦勺。
「你究竟怎麼了?」她的聲音也開始不完整,慌『亂』的幾乎要哭了。
我用手緩緩指向視線死死注視的地方,她望了過去,卻是滿臉疑『惑』。許久,我才聲音顫抖的說:「那裡曾經張有一個像是嬰兒的怪異芭蕉蕾,也是我們玩芭蕉『精』遊戲的媒介。那晚遊戲結束後我就將它砍了下來,但是你看……」
原本應該空『蕩』『蕩』的地方,那個狀如嬰兒的芭蕉蕾原封不動的長在本來已經被砍掉的地方。那張嬰兒的臉,第一次看到時,眼睛原本是緊閉住的。但是現在卻睜開了,睜的大大的,彷彿帶著莫大的怨恨,猙獰的盯著我們。
只是望著那對像是眼睛的形狀,血液似乎都要被凝固住了。只有冷,徹骨的冰冷。冷得我和曾雅茹不住的哆嗦。
「好可怕的形狀。」曾雅茹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按住心臟的部位:「一眼看過去,差點把膽都嚇破了!這玩意兒真邪『門』!」
我喘著粗氣,臉『色』鐵青:「不管怎樣,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至少瞭解了一件事情。楊心欣他們四個人的死亡,肯定和這顆奇形怪狀的芭蕉樹有關。」
「看到這棵樹,我也有點贊同你的觀點了。」她緩緩點頭,挽住我的手更用力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稍微想了一下:「既然那個蕉蕾會長上去,我們就把它再砍下來一次,然後燒掉。我就不信它還能長!」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她稍有些遲疑。
「都死那麼多人了,如果還找不到連續死亡的關鍵原因,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會死掉。」我沉『吟』道:「別忘了,我們也玩過那個遊戲。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我或者你。」
曾雅茹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她向我伸出手:「刀拿來。」
「幹嘛?」我疑『惑』的看著她。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