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真的被刺穿了。被妻子用呆滯的動作,大的不像人類的力氣,用菜刀狠狠的『插』入了心臟。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只聽到兒子恐懼的尖叫聲。他用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死死的拽住『插』入『胸』口的那把刀,撕心裂肺的喊道:
「兒……子,快逃……」果然不出所料,還沒等到晚上我就在電視裡看到了西郊一個家庭受害的消息。依然是母親殺死了丈夫和兒子,兒子的屍體不知所蹤,母親的頭顱也被人割掉了。然後警方封鎖了現場。童顏老『女』人林芷顏的傷居然在一天一夜之間好了個七七八八,能夠下『床』走動了。這傢伙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構造,我恨不得將她解剖開來看看。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能痊癒的那麼快,簡直能算靈異事件。
第五百一十五章 毛妖怪 上
「這就是多運動帶來的的好處,老娘我一向都很注重鍛煉。.訪問:。」她在鏡子前臭美的秀著自己勻稱的身材,一副顧影自憐的白癡樣子。
我沒理她。回到出租屋裡,將一天的遭遇講給她聽,然後便悶不做聲的做到沙發上重複的聽著林芷顏和老男人楊俊飛的錄音。一遍又一遍的聽著,聽得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能背下來了。如果楊俊飛要傳遞一些信息,而又要傳遞的很隱諱,不能讓監聽的人發現的話,就只能依靠這種方式才行。我堅信,這些錄音裡肯定隱藏著某些東西,只是我暫時沒有發現而已。
終於,還是讓我聽出了一些端倪。
楊俊飛每天都在陳述流水帳,但決口不提熊家婆,也沒提到調查的進展以及遇到過什麼突發事件等,他也沒有在通訊中強調任何東西。但是每一天,他都會提到一樣東西,就是早餐店。
他每天都去所住的酒店下邊的一家街邊早餐點吃早飯,而且非常準時,每天早晨六點十一分十五秒。他每天都在得意的重複那家小吃店多麼美味,以致於自己不願意晚去。這本身就是很矛盾的事情。瞭解這傢伙德『性』的人都知道,就算在辦案的時候,他都絕對不會早起,這『混』蛋那麼大一個人,還喜歡賴『床』。十分丟臉。
那早餐店有問題,或許,他在那裡留下了某些線索!
我取下耳機,不聲不響的站起來一邊在原地兜著圈子踱步一邊不斷思考著,過了許久停下,猛地抬頭從林芷顏說道:「有事情做了。」
她一驚,然後喜道:「你找到了線索。」
「算是吧。」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明天早晨五點半起『床』,我們要在六點十分的時間準時去一個地方。」
「去哪?」她疑『惑』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微微一笑。老男人,我到要看看你究竟給我們留下了什麼線索,希望值得我動那麼多的腦筋,走那麼多的彎路吧。然後找到你以後,狠狠的把你打個半死不活。不然難解我心頭的鬱悶。『混』蛋老男人,千萬要堅持住,活著等我來揍你。第二天一大早,剛過五點一刻我們就起了『床』。慢悠悠的走出大『門』,開著張三送的polo便向凌山市中心的摩爾酒店急馳而去。
來到那個酒店所處的街道時,剛好六點十分。我看到酒店樓下的步行街邊上果然有一家炸油條的早餐店,老闆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也是剛來沒多久,正張羅著從三輪車上將桌子凳子等東西拿下來整齊的擺放在地上。
「老闆,兩根油條,兩碗豆漿。」我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看了看食物牌,隨意點了幾樣東西。
「那要稍等一下了,十分鐘左右,我剛到,油條還要現炸。」老闆娘說。
「嗯,我們能等。好香的味道,老闆每天都起來這麼早嗎?」
「哪啊,這裡上班的人七點過才陸續過來。我今天來的比較早,平時都是六點半才到。來,先坐一坐。」老闆娘客氣的擦了擦桌子招呼我們坐下。
「沒關係,我們站一下。」我禮貌的回答,暗中扯了一把大大咧咧正想坐下去的林芷顏。
「幹嘛,那麼早讓本美『女』起來,累得慌,人家做一下都不行啊。」她瞪了我一眼。
我瞪了回去,小聲道:「白癡,你以為老男人為什麼一定要強調他是早晨六點十分到這裡的。」
「你不是解釋過了嗎,他是在告訴我們,線索就在這家早餐店裡。」她嘟著嘴,很是氣惱我又叫她白癡。
「這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也是我看到了這家早餐店後才想到的。」我擺擺手,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恐怕,他是想告訴我們桌子號碼。」
「桌子號碼?」她疑『惑』的反問。
「不錯。你看,早晨六點十一分,這家店的老闆娘大部分時間都在六點半才到。他六點十一分來,怎麼可能每天都能在這家店裡吃。這其中有古怪。」我慢吞吞的解釋著:「其實,他真正想強調的,是十一這個數字。」
「有了。」我走到十一號桌,在桌面上撫『摸』著,果然在上邊發現了一些東西。
林芷顏看了一眼,驚訝道:「這確實是社長的筆跡,不過,這是什麼意思?」只見桌子的一腳上赫然刻著六個不太顯眼的英文子母:aehfcd
我看著這串子母沉『吟』片刻:「這應該是一個坐標,像這種小把戲沒有好難的吧,你居然會不知道。英文的二十四個字母分別代表了二十四個數字。aeh是158,fcd是63。」
「158,63?這恐怕不是標準經緯度坐標吧。」林芷顏搖頭:「你是不是搞錯了。」
「當然沒有。去車上拿凌山市的地圖出來瞧瞧。」來到這個城市以後我為了『迷』路,順便買了一幅當地的地圖,這地圖做的很貼心,不但有轄區總範圍,還用刻度標出了比例。
打包了豆漿油條,在車上將地圖拿了出來,果不其然,老男人楊俊飛給我們的坐標位置就指的是地圖邊緣的刻度。
「158,63。嗯,應該是在地圖的寬15。8厘米,長63。厘米的地方。有了!」我用手指順著刻度對應著,終於食指停在了城市西南郊區,凌山中的某一個位置。
「社長給我們留的東西就在那裡?」林芷顏抬頭看我。
我『嗯』了一聲:「有可能是他留的東西在那裡,也有可能經過他的調查,所有事情發生的源頭就在那裡。總之我們只要去那裡,離揭開真相就很近了。」
林芷顏皺了下眉頭:「看這個位置,剛好是最近狼群聚集的地方,很危險。」
「再危險也要去。說不定老男人也在那裡。」我決然道。
「說起來,我最近都在想一個問題,用網上的搜索工具也找不到答案。」她偏著頭想了想,疑『惑』的道:「熊家婆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和我們所知道的那個故事完全不一樣?這些事件真的和這個童話有關聯嗎?」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最近我下功夫研究了很多文獻資料,但是卻和這裡的情況很難對上號。」我歎了口氣:「關於熊家婆,其實,我以為它的源頭來自於麻胡,這應該是不用懷疑的。麻胡這東西也是一種用來嚇唬小孩的生物。南方叫馬虎子,東北叫老虎媽子,巴渝叫麻老虎,其實都是同一種東西。用麻胡來嚇唬小孩子的習俗,從唐朝的時候就有文獻資料考證,比如唐李匡乂的《資暇集》非麻胡條有提到:
俗怖嬰兒曰麻胡來,唐顏師古《大業拾遺記》也說:至今兒啼,聞人言麻胡來即止。至於熊家婆,在渝、楚、湘、黔有人熊嘎婆變婆野人婆等變種,在方言中都是猿猴,山魈,狒狒之類的動物,與馬猴,又叫做沐猴獼猴等詞密切相關。在中原的麻胡一詞傳到江漢一帶,極可能被訛化為方言馬猴而且附會為猿類,熊家婆更成了人熊婆的訛傳。由此看來,熊家婆就是走水路進入四川的了。」
「等一等,我都被你『弄』糊塗了。這個麻胡又是甚麼東西?」林芷顏捂著額頭,做出暈頭轉向的表情。
「所謂胡麻,在唐朝人李匡乂的《資暇集》有提到:俗怖嬰兒曰麻胡來,不知其源者以為多髯之神而臉刺者,非也。隋將軍麻祜『性』酷虐,煬帝令開汴河,威稜既盛,至稚童望風而畏,互相恐嚇曰麻祜來。稚童語不正,轉祜為胡。只如憲宗朝涇將郝玭,蕃中皆畏憚,其國嬰兒啼者以玭怖之則止。」
我吞了下口水:「現在只能以這個文獻作為參考,其實他說的究竟有幾分可信度,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類似怖兒止啼的事情,正如李氏所說的那樣,並非一個。
「清朝的趙翼在自己的《陔余叢考》卷三十九威怖兒啼條也舉過麻秋、劉胡、桓康、楊大眼、倍侯利、郝玭、劉錡、邪律休哥、牙吾塔等嚇唬孩子的民間生物,但不知為何偏偏把名不見經傳的麻祜轉為麻胡?又為何麻胡這個名詞會各地皆似?有人說通過遼來這本書左證,胡麻這種嚇唬孩子的傳說在魏晉時候已存,但究竟是不是張冠李戴卻不清楚。而且麻祜的記載是前朝舊事,相隔很久,看起來李氏之言,更像六朝小說,難免有附會之嫌。」
「我昨天自己仔細的讀了幾遍人李匡乂的《資暇集》,通篇廢話,不過可信的地方倒是找出了兩點,一是麻胡這種嚇小孩子的生物絕非杜撰,其二便是當時民間已經不詳語源,而且開始穿鑿為多髯之神而臉刺者了。與胡字諧音的胡是個隋唐的字,源於鬍子也就是胡人多髯的意思,東漢時許慎《說文》:胡,牛顄垂也,只作垂『肉』解,魏晉亦無鬍鬚之義。那麼麻胡幻化為多『毛』妖怪,估計也是當時的事情吧。」
第五百一十六章 毛妖怪 下
林芷顏點點頭:「嗯,說起來雖然我出生在國外,不過老爸老媽確實用熊家婆的典故嚇唬過我。,最新章節訪問:.。我記憶裡的熊家婆的的確確乾瘦,身上『毛』茸茸的。不過也不像你描述的那樣啊。」
「這點就要從音韻學的研究說起了。歷史上熊家婆的形象和名字一直都在不斷的變化著。」我解釋道:「文獻上有人說麻胡是記音之辭,與坳胡等詞同源於古音邪許,這很有道理。所以如果麻胡被傳說為妖怪的話,我想它流傳到江漢恐怕已經變成了猴子一般的生物,而傳到閩南則變成了老虎,以及變作了中原的馬虎子,粵語的丫烏婆,這些都不算希奇。至於虎姑婆這東西,至今山東方言仍呼狼為麻胡,照樣嚇唬小孩,正是麻胡能夠訛傳為狼的一例明證。根據文獻,熊家婆這一生物肯定是有過的,說不定凌山裡狼群的聚集和它也有關係!」
「你是說狼會受到熊家婆的影響?」林芷顏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