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戰術電筒幽藍的光芒將四周照亮,雖然並不算太亮,不過也足夠他看清楚四周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想到過自己身處的地方的種種可能,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在一個『洞』『穴』中,一個極大的『洞』『穴』中。戰術電筒原本便經過特殊處理,『射』去出的光線極遠而且富有穿透力,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辦法看到遠處的盡頭在哪裡。
齊陽轉過身體,想要看清楚身後自己的房子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不過這一看,又讓他呆在了原地。
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剛才他處身的地方,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多久以前的廢墟而已。
那個廢墟孤零零的如同殘破的積木一般稍微傾斜的放置在這個陌生的『洞』『穴』冰冷的地上,在戰術電筒的光芒照耀下,隱約的在地上勾勒著輪廓。廢墟是圓頂的,如同一個碩大的墓『穴』。
齊陽實在有點想不通。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突然受到襲擊暈了過去,而醒來的時候居然到了這裡。更怪異的地方,自己殘廢的雙『腿』也莫名其妙的被治癒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
附近的『洞』『穴』四周都乾乾淨淨的,只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岩石,然後就是一些房子塌陷後殘留下來的斷牆殘骸。隨意走了幾步,齊陽感覺腳底麻麻的,在地上『摸』了一把,卻『摸』到了一根人類的鎖骨。這根骨頭已經有些風化了,手稍微一用力就斷成了兩截。嚇的他連忙將手上的東西遠遠的扔了出去。
繞過那個圓頂墓『穴』,手中的電筒下意識的向別一側掃去。他險些又呆住了。剛才看不見的那一邊密密麻麻的擺放著上百口棺材。所有的棺材都緊緊的密閉著,看不到裡邊的情況。
眼前的景象,就算用膝蓋猜測,也不難明白這裡應該是一個墓『穴』群。
不管怎樣,總之『腿』好了也是件好事。先逃出去再說。來不及在乎自己的赤身,被一連串的事情嚇壞的齊陽一步一步的向遠處走去。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他走後不久,其中一個棺材的棺蓋緩緩的被推開,一隻蒼白乾枯、指甲長到彎曲的手臂從棺材中伸了出來……
有人說,恐懼來自於未知。但我卻有別外的感受。恐懼,未必全來源與未知,更多的,是已知的東西消失在了未知中,那個過程所帶來的恐慌以及難以接受,是最令人害怕的。
我和二伯父相互駭然。二伯父許久才用沙啞的聲音問:「小夜,你進來的時候注意到過那具屍體沒有?」「不清楚。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王紫瞳的父親身上。」想了一會兒,這才道:「似乎進來的時候,手術台上應該有什麼東西,沒有那麼空。」「嗯,對,我雖然也沒有關注那麼多,但似乎也看到過手術台上有東西躺著。」二伯父夜軒倒吸了一口冷氣,表情很嚴肅,甚至隱隱給人一種大難臨頭的錯覺。
第五百四十九章 屍遍滿城 上
就在這時,解剖室外傳來一陣喧嘩聲,然後就是密集的槍響,我和二伯父急忙跑了出去。。更新好快。
一出『門』就見到警局局長『肥』碩的身軀孤零零的抱著頭趴在地上,其餘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二伯父語氣急促的將局長一把抓住,急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局長絲毫不覺得倒在地上尷尬,依然一副死豬模樣賴在地上不起來:「剛才有一個神情怪異的『女』人一搖一擺,神態很不正常的朝大『門』外跑。我派人攔住她,沒想到她膽敢在警局裡襲警,一把將我派的人推到在了牆壁上。我急忙又派了幾個人過去,可是那『女』人力氣大的出奇,近六個人都留不住她。於是我只好命令開槍。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女』人中槍倒在地上,背上絲毫沒有流一絲一毫的血,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所以我命令全部警員都去攔截她,務必將她給抓回來。」
二伯父和我對視一眼,沉聲問:「你看到的『女』人是什麼樣子?」
「說起來也奇怪,我覺得那『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死豬局長不太靈活的大腦少有的使用了一次。
「你看,像不像她?」二伯父不動聲『色』的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對,就是她。夜教授,這人你認識?要不我叫警員全都回來,您自己處理?」局長一愣,思想頓時複雜起來。
「不用,盡量把她抓回來。」二伯父的臉『色』在這一刻比哭還難看,他的全身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拚命在忍耐什麼。
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將他拉到一邊輕聲問:「她是誰。」
「是誰!還能是誰!」二伯父幾乎要咆哮出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還被解剖過,怎麼可能會站起來走出警局的!」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女』人的身份,頓時也猛地打了個冷顫。那個『女』人,正是前段時間死掉的那個叫做楊麗的博物館管理員,也是本應該躺在手術台上靜靜等待解剖的屍體。可現在,死掉的她,居然站了起來。
看到我們神神秘秘的模樣,局長絲毫沒有自覺的從地上爬起,尊敬的問二伯父:「夜教授,你看還有沒有事。下午我還有個約會,一個叫盧雲斐的保險公司職員預約了要和我談一些共事。」
二伯父腦袋裡一片『混』『亂』,實在沒有心情和這頭豬『浪』費口舌,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完全沒有頭緒,雖然我一直抱有會遭遇屍變可能的猜測,但一旦真的發生了,卻一時間無所適從起來。
王紫瞳從解剖室裡走出來,她擦著眼淚看著,手扯著衣角不知道在考慮什麼。我們各懷想法的呆立在原地。
沒過多久,王紫瞳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聲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對不起,其實,或許我知道究竟是誰偷走了古屍。」
「什麼!」我和二伯父頓時抬起頭來。
所有的事情,彷彿中了詛咒一般,開始緩緩的開始了。
不要為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銹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只要積攢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銹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因為你的財寶在哪裡,你的心也在哪裡。這裡的意思是不要只為生活而挖空心思地聚斂財富?真正的財富是『精』神上的。
——《新約馬太福音》第6章20節
「你知道偷走古屍的是誰?」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王紫瞳,看的她腦袋都低了下去:「難道偷走古屍的那人,和你有所關聯?或者,根本就是你?」
「不,不是我。」王紫瞳急忙擺手:「只是那個人我認識。」
「是誰?」二伯父沉聲問。
「挖出古屍的時候,那個人也在現場。研究古屍的時候還請過他來。」王紫瞳頓了頓:「他叫趙康,是市級體育總局武術研究院專家。就是他發現在收集到的一些隨葬品中那桿木製的鐵頭標槍和一般習武的槍不一樣的。他提出一般槍頭是圓鏟形的,而出土的那把槍在古代兵器裡沒有類似的東西。很可能隱藏著一段武林秘史!不過,我覺得當時他看出土的其中一個隨葬品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很震驚。」
「那個隨葬品?」我問。
「就是那個武士木俑。」
「武士木俑?似乎確實有這個東西出土。」二伯父夜軒想了想:「不過這兩個木俑很奇怪,絕對不是武士俑。我也只是偶爾瞟了一眼,沒注意看,有些想不起樣子了。」
王紫瞳掏出了一迭照片遞給我:「我這裡有出土隨葬品的照片。」
我接過來一張一張仔細看著,當看到那所謂的武士木俑的時候,渾身頓時一顫。照片上的木俑形同白骷髏,一頭二臂,紅圓三目,頭戴五骷冠,頂上半金剛杵飾。男尊高舉右手的骨杖,左手托盈血顱器,曲右足而左足微弓立於白蚌殼上。『女』尊右持寶瓶,左手高舉果穗,曲左足而右足微弓立於白海螺上。二尊皆以綵帶圍繞、下著短裙非常莊嚴,就像安然住在般若烈焰之中。
我震驚的聲音都沙啞起來,好久才擠出幾個字:「這,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見鬼的武士木俑,根本就是屍陀林主!」
「什麼!」二伯父大吃一驚,二伯父以完全高於年齡幾倍的手速將照片抓過來仔細辨識,終於頹然的歎了口氣:「不錯,確實是屍陀林主!」王紫瞳有些疑『惑』:「屍陀林主是什麼,我看了那麼多考古書籍,都沒有見哪本記載過。」我苦笑了一下道:「屍陀林主是佛教掌管屍陀林的神,傳說他會護持獨處在屍林或墳地中修行佛法者。並有八大寒林作為棄屍的處所:東方暴虐寒林、北方密業寒林、西方金剛焰寒林,南方骨鎖寒林、東北狂笑寒林、東南吉祥寒林、西南幽暗寒林和西北啾啾寒林。據說這些地方全部是修不淨觀的最佳地點,也是修施身法者所必處之所。」
第五百五十章 屍遍滿城 中
「什麼意思,我怎麼完全聽不懂。--」王紫瞳更疑『惑』了。
「其實很簡單。」我解釋道:「屍陀林主在西藏教派中,一向是場的守護神。其形象奇特可怕,男骷髏左手當『胸』捧著盛滿鮮血的頭骨碗,表達了佛教無常的思想。佛教認為諸法無常,世間無任何永恆的事物,人有生老病死,可是眾生不明無常之理,妄生執著,最終招致輪迴之苦。屍陀林主向人們展示人的最後結果,不過是一架白骨,啟悟人們放棄對恆常的執著,尋求解脫。當然,在佛教中也有其它的解釋。」
「相傳在中原,高僧圓寂時如果沒有火化,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這個名叫的楊福信的僧人不但沒有火化,而且死後還有『陰』陽師『花』了大力氣處心積慮的用這種怪異方式將他埋葬,更加有趣的時候,他的隨葬品中還有一具屍陀林主。這個事情就很不簡單了,一定埋藏了可怕的理由。」我緩緩道。
二伯父一眨不眨的看著屍陀林主的照片,臉『色』煞白,抬頭看了我倆人一眼:「相傳高僧圓寂時抱著屍陀林主的木偶,能夠鎮壓一切『淫』邪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楊福信的高僧墳墓根本就是一個陣眼,用來鎮壓某個地方的恐怖存在。既然墳墓已經被挖了出來,恐怕這個陣勢也已經破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