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節
城市的霓虹燈在岸邊閃爍個不停,追逐著燈紅酒綠的人們開始出門過夜生活。在春城這個悠閒地城市,沒有人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有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線索提供者,離奇的死在了橋墩中。
輕輕搖了搖腦袋,我妄圖將腦海中的不適感搖掉。窺視的視線只在我身上停留了半秒,我甚至覺得會不會是自己因為周圍的黑暗而產生了錯覺。
快步走進橋墩,居然豁然開朗別有空間,在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一頂迪卡儂的四人帳篷出現在我面前。看得出這頂帳篷像是承受過劇烈的搏鬥,聚酯纖維的外帳整個被掀飛,上邊滿是粗細不等,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割出的破口。
而帳篷彈性很好的金屬支架也被扭的歪歪曲曲。卜算子的手下明顯報了警,捷足先登的警方不但帶走了李鳴的屍體,還帶走了帳篷裡所有的東西,就算我有心調查,也找不到任何頭緒。
周圍的足跡很凌亂,警方並沒有刻意保護現場。我仔細辨認了一番,突然皺緊了眉頭。橋墩下全是泥土地,警察的鞋子雖然沒有統一但很好辨認。根據自己知曉的足跡學知識,李鳴的腳印也不難判斷。可這樣一來情況就古怪了,自始至終,我只看到李鳴的腳印在慌亂的躲來躲去,而現場卻再找不到其他人的痕跡。
可李鳴究竟在跟誰搏鬥對誰畏懼,甚至慌不擇路的亂躲避那個看不見、沒留下任何存在痕跡的人是誰或者說,殺李鳴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只感覺一股惡寒從腳底爬到了脊樑骨。夜晚悶熱的微風吹在臉上,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溫暖。李鳴的突然死亡,確實透著古怪
但是如果真有看不見的東西存在,那卜算子派來監視保護李鳴的硬漢,為什麼會被嚇得神經失常呢越想,越覺得想不通。沒辦法在當事人的死亡現場找到更多的線索,我只能歎口氣,撥通了警局熟人的電話。賴死賴活好不容易才弄到進停屍房的授權。自己十分在意李鳴的屍體,或許在他死掉的軀殼上,自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但僅僅也只是或許而已。殺他的兇手並沒有留下搜索現場的跡象,甚至不在意他的屍體被警方帶走。這是不是說明有一股未知勢力,只對他的小命感興趣呢
今天一整天都過的很累。不論是李鳴那封突如其來的電子郵件,還是跟他的對話,都帶給了我很大的衝擊。我總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單純,似乎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當時的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警局的停屍間,會帶給我怎樣的恐怖經歷。
不錯,停屍間總是給人陰冷、潮濕、驚悚的感覺。距離李鳴死後的7個小時,我在一名老警察的帶領下,踏入了那扇厚厚的大門。剛進門,一股冷風就吹到了臉上。警局的停屍房有股很難聞的味道,門前掛著一口老舊的電子鐘,顯示著凌晨四點四十四分。真是個不祥的數字
「你自己進去吧。」老警察在門口就停下了腳步,說話時眼神有些閃爍。
我乾笑兩聲:「老李,你干經常這行三十多年了,還怕鬼神啊」
這李姓警察是我表哥夜鋒的老同事,算是半個熟人,雖然夜鋒早就離開了,不過春城的境界還是記得他。畢竟夜家的人,沒有一個平凡的。老李平常天不怕地不怕,據說還吃過屍土來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噁心的一眾實習警員吐了幾天。這樣的人,居然怕進停屍房
「世上哪有鬼,只有比鬼更可怕的人。」老警察隱晦的指了指裡邊,然後逃也似地溜掉了。
我疑惑的推開內間的門,就聽到一個清冷傲氣不耐煩的年輕女聲傳過來:「我等你很久了,走快點。」
警局的格局一直都大同小異,不過這所分局有所不同,為了節省空間,停屍房跟解剖室緊緊連在一起。有個身材高挑,戴著口罩的女孩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她倨傲的看著我:「你就是夜不語」
「是我。」我摸了摸後腦勺,這小妮子雖然看不清樣貌,但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三歲。眼睛倒是很漂亮,不過性格就不敢恭維了。
「那混蛋夜鋒的表弟聽局裡一些人提到過你,據說你小有名氣。有幾個案子還讓你幫過忙切,我不知道你一個外人為什麼會得到那麼多好評,不過看真人,也不過如此而已。」女孩用鼻孔噴出輕蔑的氣體,一眨不眨的看著我:「你為什麼對這個流浪漢那麼在意,還堅持要親自參與他的屍體解剖他是你親戚」
「不是。」我搖頭:「他人可憐,只剩下我一個熟人了。我想找出他的死因。」
「聽說在案發現場,刑警隊沒有找到兇手的任何線索。這件案子,估計懸。」女孩彈了彈舌頭:「去邊上穿白大褂戴手套,等下可別吐出來。」
這傢伙的話和語氣結合在一起,很有種超級毒舌的感覺。我突然明白老警察一到門口就避之不及了,跟眼前女孩呆一起幾分鐘,估計能減壽十年。
我穿上白大褂,戴了手套,跟著她向儲存屍體的冰櫃走去。世上的每個停屍房大約都是相同的模樣,一個正正方方的房間,除了出入口,四面牆壁上都是密密麻麻棺材大小的金屬櫃。櫃子就是冰箱,溫度調節到了最適合儲存屍體的度數。
...
第一千兩百章 詭異的物件 2
上一章:1209.第1209章詭異的物件(1)
『女』孩從其中一扇冰櫃中『抽』出屍體,滑輪發出難聽的摩擦聲,響徹在這充斥著死亡『色』彩的房間中。言情首發最新章節全文閱讀hua.-79-
「是他嗎?」她問。
我低頭一看,確實是李鳴的臉。他死前眼睛狠狠地睜大,瞳孔充血,嘴張開像是要吼叫,完全的死不瞑目。
「這傢伙很神秘,據說完全找不到他的任何檔案。就連指紋和dna檢測都沒辦法確認他的身份。他就像一直都不存在似的,突然從石頭縫裡鑽了出來。」『女』孩撇撇嘴,用眼神示意我:「把他搬到解剖台上,難道還想老娘我親自動手啊?」
我沒哼聲,怕『激』怒了眼前的姑『奶』『奶』。她要甩手不幹了,我的調查肯定會陷入僵局。警方再通情達理,也不可能讓我親自解剖屍體。一般運屍體都會將解剖車推過來。可這『女』孩明顯在刁難我,兩手空空,一副悠閒模樣,完全是想讓我用手扛過去。我鬱悶了,自己是真的第一次見這位美『女』,她為什麼老是臭著臉似乎跟我有仇的模樣?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屍體上罩著透明的塑料密封層,觸感很冰冷。我背著它走了幾十米,終於放到瞭解剖台。『女』孩盛氣凌人的瞥了我一眼,這才拿起刀割開塑料。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鳴的屍體。他雖然四十多歲,不過身體卻萎縮的厲害。體表還密佈著大量黑斑。[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hua.]那絕對不是屍斑,而像是從身體裡沉澱下來的黑『色』素,如同痣一般的存在。可,誰的痣會長那麼多那麼大,光是看一眼都覺得觸目驚心。何況那些痣有規律的排列著,恍如印上去似的。
『女』孩對此也有些驚訝,顯然沒遇到過類似的狀況。不過她一工作起來,討厭的『性』格立刻消失了,只剩下專注。
我皺了皺眉,昨天跟李鳴碰頭時,並沒有覺得他萎靡不振。夏天的衣著大多都很單薄,透過他的衣衫,他明明應該是個壯碩的體格。但現在屍體卻變得佝僂、枯槁,像是體內的某種東西被誰吸走了。
「受害者體表沒有明顯外傷。」『女』孩一邊解剖一邊用錄音筆做記錄:「現在割開屍體上的黑『色』素沉澱,呀,這是什麼!」
隨著她的驚呼,解剖刀已經穩穩的割開了李鳴屍身上的一個黑『色』斑點。頓時,一團漆黑的液體猶如墨魚噴墨般濺『射』出來,染了來不及躲閃的我倆一身。
「好噁心,這些像痣的東西,絕對不是天然生成的,或許是某種病變。」『女』孩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沒敢再碰屍體上的黑斑點,而是微微用力,剖開屍體的腹部。
這一剖,又讓她嚇了一大跳。就連我也險些驚呼起來。
只見李鳴腹部內的臟器全部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震的粉碎,軀殼盛滿了五顏六『色』、伴著膽汁的血水、以及『尿』液與糞便的液體,散發著濃烈的刺鼻氣味。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究竟是什麼力量,在不傷害體表的情況下將人的內臟『弄』得粉碎?武俠片裡傳說中的隔山打牛也不過如此,但那不過是人類的臆想而已。估計,真實情況比我想的更可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房間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女』孩的呼吸也不由得開始急促。隨著屍體的深入解剖,謎團一個接著一個浮現,李鳴的屍身像是無數的謎組成的復合體,難以解釋。
越是解剖,我越是難以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兇手到底是怎樣的人,或者說,什麼樣的東西?
我甚至懷疑,李鳴,他究竟還是不是一個人!
他的雖然萎縮了,可骨頭卻中毒了似的發黑,硬度驚人。經過毒『性』測試,李鳴生前並沒有中毒反應。他的顱骨也很奇怪,天靈蓋的位置有兩個渾圓的孔,那孔並不是器械鑽出來的,而更像被某種動物的獠牙咬中。
可究竟是什麼動物有那麼大的蟻力?最令人驚奇的,還是李鳴本人。從鑽孔的體積看,當時那硬物已經刺破了他的腦皮層,可他卻沒有死掉,也沒有行為能力缺失,反而活蹦『亂』跳的活了許久。
從天靈蓋穿孔的周圍增生物判斷,穿孔發生時間至少也是十多年前。這個李鳴,看來許多東西都沒有跟我說實話。當年他從石菩薩村逃脫的經歷,也沒有他所謂的那麼輕描淡寫。逃出村子後,估計一直都過著令我難以揣測的離奇生活。至少,他的死絕不尋常!
我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裡不由得衍生出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掉了。孔士輝作為惡名昭著的盜墓教授,他去石菩薩村肯定是為了盜墓。可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石菩薩村下邊埋藏著古墓的呢?更何況,聽李鳴的講述,那下邊根本就不是古墓那麼簡單,而是隱藏著某種神秘到難以解釋的超自然力量。
剛開始我還不信,可看了李鳴屍體上發現的種種不可思議後,自己有些信了。
就在這時,『女』孩的解剖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像是碰到了硬物。她已經被眼前屍體離奇的狀況『弄』得神經有些崩潰了,下意識的望向我。我倆兩眼相對,猶豫了一陣子,我咳嗽了一聲:「剖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