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節

「這可不行。」易古輕輕搖了搖頭,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已經圍攏了十多個身強力壯的男性護士,他們將走廊的左右全都堵死。抓魚似的,只剩下眼前的鐵門空蕩蕩孤零零的矗立在我身前,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將我趕進門內。
我在心裡大罵,眼前的易古,肯定是我熟悉的易古嘴裡的分身。沒想到自己稍微有些麻痺大意就中招了。該死,只能先衝出去再說。
隱晦的將手伸入衣兜,想將偵探社配的小手槍給掏出來。可近在咫尺的易古並沒有給我機會,在他的示意下,十多個人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將我牢牢按住。我恨得不得了,早知道自己就抽空學一些空手搏鬥術了。這個世界文弱的人幹什麼都礙手礙腳的,就算再聰明智商再高,在暴力面前也無法抵抗。
我不斷掙扎,易古顯然有些生氣了。他從衣兜裡掏出一瓶藥水,吩咐身旁的護士:「給他打一針鎮定劑,三倍劑量。這個病人明顯有暴力和精神分裂傾向,非常危險」
你妹的,老子怎麼就變成病人了。無論怎麼聞,都有股裸的陰謀味。
被人壓的喘不過氣的我眼睜睜的看著白衣護士用針筒抽出鎮定劑,然後將尖銳冰冷的針尖刺進了自己的脖子。
還沒等我感覺到痛,整個人的思維和意識已經被切斷,徹底和身體的全部細胞失去了聯繫
來之前在互聯網上看過一段頗有些顏色的話,雖然很黃很暴力,但確實有些道理。
說,歲月是把,當年頂風尿十丈,現在順風尿一鞋,哎歲月不饒人啊
是啊,歲月不饒人,雖然我才二十歲左右,但過多的經歷讓我本應該有的警覺性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差了許多。原本那個易古絕對不會輕易得手的,可,我卻給了他可乘之機。
等自己醒過來時,已經被關在一間白色的房子中,身上綁著束縛衣,房間四牆壁包裹著用來防止病人自殘的海綿層。我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束縛衣不是一般的紮實,根本就不是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能夠掙脫的,於是很快就放棄了。盡量讓大腦冷靜,我一聲不哼的觀察著四周。
整個房間都空無一物,空間也不大,只有八個平方米。白色的房間,頭頂的節能燈很亮,將眼前的一切照射的難以忍受。正對面有一扇同樣被海綿厚厚包裹住的門,四面沒有窗戶。就算是正常人,在這個壓抑的地方呆久了都會瘋掉。
對於這類房間,我並不陌生,甚至有些熟悉。這裡是關押重度狂暴、自虐、暴躁、自殘精神病患者的地方。從前的我經常去類似的地方找人找線索,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成了房間裡的主角。
第一千兩百七十九章 恐怖七樓 ...
我安靜的躺在地上節約體力,望著天花板發呆。 .xzhaishuyuan.co邊有一個監視攝像頭,一股偷窺的視線從上邊洩漏出來,令我眉頭一皺。
腦袋迅速運作著,監視器的別一頭,正津津有味觀察著我的人,是別一個易古嗎他,將我關起來究竟有什麼目的甚至我嚴重懷疑,這原本就是一個陷阱。根本就沒有兩個易古,從頭到尾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我引誘過來、囚禁起來。
但是,到底是什麼勢力、為什麼要這樣做
陸平組織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轉彎抹角,他雖然潛伏在暗處,可是勢力龐大,對付我和楊俊飛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似的,而且他莫名其妙的放過我好幾次,這傢伙的目的,似乎很難理解,絕不是單純的為了救活自己的妻子、又或者長生不老那麼簡單。
至於雅心的勢力,雖然他們同樣隱藏在暗處、而且手段卑鄙無恥,但直覺告訴我,應該也不是他們。那群人擅長驅使生物,在陝西偏僻的地方建成如此龐大的精神病療養院,然後專門來對付我,完全不是他們」的風格、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也確實不值得別人那麼大費周章的來陷害囚禁。
那麼那個易古,將我誣陷為病人,關起來,其實是意外又或者,這裡的院長察覺了我的目的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來這兒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清楚,就連守護女和黎諾依都不知道。但是轉頭一想,如果醫院中真的有兩個易古,別一個醫術高明的易古洞曉別一個傻嘻嘻的易古的一切行為,他將我視做某種威脅,那麼他囚禁我的原因,倒是很能理解了。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遭的罪,可真是無妄之災啊。
沒發呆多久,房間門就被打開了。幾個護士推著食物和藥品車走進來。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年輕女護士帶著口罩,先是核對我的資料。
「夜不語,重度狂暴症患者,有嚴重暴力傾向,非常危險。」小護士念了我的資料後,看著我的臉發出嘖嘖的歎息:「可憐這張帥臉了,居然是精神病,真不知道在外邊的世界受了什麼打擊」
我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
小護士頓時更加花癡了:「王姐,你看,他居然瞪我。」
這女花癡一邊說一邊雙手捧心:「連瞪起人來都那麼帥,小帥哥,怎麼沒在你病之前認識我呢可惜了可惜了,哎」
「好啦,你的花癡病也該治治了,一看到帥哥哈喇子就流一地,有夠受不了你的。」叫做王姐的護士把我的嘴撬開,將一種可疑液體灌了進去。液體的味道不奇怪,甚至像蜂蜜般甜,這令我警覺心大冒。越是危險的藥物越是裹著厚厚的掩飾,這液體不會是某種將正常人變成瘋子的東西吧
我不哼一聲,假裝將液體嚥下,然後繼續看著天花板發神。自己很清楚在精神病院裡哭鬧求助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這裡的醫療人員信奉著只有瘋子才會說自己不是瘋子的原則。
這個世界原本便是如此瘋狂,在特定的環境裡哪怕是真話都會被當做定罪的證據。如同關在監獄裡的囚犯大聲喧嘩自己是被誣陷的、沒有罪。可獄警們會聽你的,為你申冤嗎根本不可能,下場只會有一個,就是把獄警鬧煩了,他對你實行身體上的特殊照顧。
我不聲不響的一個人靜靜想自己的事,任兩個護士折騰。花癡小護士的惋惜眼神不時掃過我,臨走前,她又忍不住開口了。
「喂,王姐,你覺不覺得這個帥哥病人有些特殊。」她小聲問:「安安靜靜的,眼神也非常正常,雖然神色有些冷,可我覺得他似乎就是個正常人。」
王姐苦笑著搖頭:「不要被病人的外表給欺騙了,精神病患者很有蠱惑性。你來的時間太短,根本不知道這些越是平靜的病人,發起病來到底有多可怕。上次那個小吳,就是因為同情一個漂亮的女病人,沒有給她打鎮定劑,結果被女病人咬斷了脖子」
小護士頓時打了個寒顫:「咋這麼可怕啊我還以為這傳言是假的呢。」
「我告訴你,以我十多年的工作經驗而言,精神病患者和人類,根本就不是同一種生物。」王姐撇撇嘴。
兩個人根本沒顧忌我,一邊工作一邊說。小護士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又道:「那個咬死小吳的女患者,現在就住在七樓嗎」
「不錯。」王姐的語氣頓了頓:「說小吳是被咬死的,也有蹊蹺的地方。法醫驗屍的時候說他的脖子被咬穿,內臟有被啃食的痕跡。牙齒印卻不屬於人類,齒痕尖銳,像是某種嘴巴不大的犬類在他死後吃過他的屍體。當時警方還讓我們將所有的狗牽出來對比牙印呢。」
「這也算是怪事之一吧,聽說這家療養院古怪的地方還有不少。」小護士和王姐工作完,推著車走了出去。
門啪的一聲合攏了,只剩下房間裡不斷迴盪著厚重的回音。
我死勁兒挪動身體,在監視器看不到的死角,偏著腦袋將嘴裡含了許久的藥液吐在了牆體的海綿上,然後用背部靠著掩飾濕掉的地方。
就這樣時間在無聊中漫長緩慢的流逝起來,空無一物的房間裡自然沒有時鐘,我感覺不到時間速度的快慢,只能依靠兩個護士的來往規律來判斷上午中午還是下午。
每天,王姐和花癡小護士都會來三次,餵我吃藥和食物。期間小護士也會和我搭話,我一概沒有理會。
滿無天日的不知道被關了幾天,眼見我從來沒有發過病,好心的小護士為我申請了放風時間。醫院方面也通過了,於是我總算能在吃過午飯後,到活動室轉悠轉悠,呼吸一下根本就不新鮮的空氣。
當自己看到陽光時,才發現就算小心翼翼的沒有吃藥,就算意志堅定的我也快要被憋瘋了。
第一千兩百八十章 恐怖七樓 2...
說是活動室,其實不過就是個密封的活動空間。由於是在七樓,透過窗戶還是能看到自己大概的位置。這裡是行政大樓後邊的住院部,位於整個精神病療養院的中央。二十多米的高度並不足以將療養院看透徹,不過音樂還是能在這個高度眺望遠處的漫漫黃沙。療養院的圍牆就是一道分水嶺,圍牆外連片的黃色連接著天與地,而圍牆內綠蔭淒淒,鳥語花香,令人猶如在夢裡。
在活動時的時間,終於能稍微喘口氣了。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病人服,裡邊就連內褲都沒給我留一條,光潔溜溜的,很不舒服。七樓的人似乎很零碎,至少連續幾天我都沒有在這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間中看到別外的患者。
老女人林芷顏曾在我腿上一個隱蔽的地方,將定位器注入了皮下組織。原本以為一輩子都用不上,沒想到還真有用武之地。自己被關的房間裡根本就沒有信號,我在活動室的窗戶下試了試,信號發射是發射出去了,可看狀況,似乎外界有某種阻隔電訊的儀器。
放風的時間每次只有半個小時,比呆監獄還難受。每天這半個小時猶如天堂。知道現在我才清楚,原來幸福不過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窗外耀眼的陽光是那麼的親切,就算隔著窗戶玻璃灑在身上,都有種救贖感。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