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節

房間的走廊燈開著,昏暗的光帶著冰冷的色調。客房的空氣裡有股流動的冷意,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出了一身汗,就連睡衣都被打濕了。奇怪,明明這個小鎮的夜晚很冷,可我為什麼會出那麼多汗?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爬起床,走到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沖了個淋浴。人清氣爽的關了燈,依然留下走廊那盞暗紅色的小燈沒關,再次爬睡起來。
我很疲倦,腦袋暈沉沉的,所以睡得很熟。
當自己睡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戳自己的背部。剛開始是隔著被子戳,不久後竟然伸進了被子裡。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扯不掉的紙符 1
「睡不著啊。」張輝搖了搖頭:「一閉上眼睛,就整晚整晚做噩夢。」
「什麼噩夢?」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天的功夫,這只娘娘腔已經精疲力盡到沒力氣裝腔作勢了。他的手一直不停的玩弄貼在額頭上的紙符,一會兒將它往下扯,一會兒又將其捲起來。
「很奇怪的噩夢,我只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究竟做的是什麼夢,完全記不得了。」張輝歎了口氣。
「這張紙符,還沒弄掉?」我好奇的又問。一般一整晚人體毛孔分泌的油脂,會把皮膚一次,上邊貼的東西大約都能弄下來。可為什麼那張紙符還好好地貼在娘炮張的額頭上?
「扯不下來,不管怎麼扯都扯不下來。」張輝歇斯底里道:「這東西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明明看起來是紙做的,可我洗澡的時候特意將它泡在水裡,這東西都完全不會破。我整晚又拉又扯,都沒法弄掉它!」
「要不,我陪你去醫療室看看。」我看了一下手錶,已經七點了,殯儀館的醫療室也開了門。
「嗯,行。」五大三粗的張輝做出柔弱的模樣,點頭,伸手要我扶住他。
我忍著噁心將他扶起來,這傢伙還趁勢在我肩膀上靠了靠。如果不是自己想搞清楚那張紙符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早將他扔水溝裡了。
殯儀館的醫療室就在主建築的右側,挨著屍體化妝室。據說兩個部門的人員和器材在最忙的時候是互通的,挨的近比較方便。
今天值班的是殯儀館的館花,周醫生。周醫生大約三十歲,早就結婚了,三年前生了只漂亮的小蘿莉。這位有著還算姣好臉蛋的御姐館花至今據說還有許多老員工愛慕。當然,娘炮張輝不屬於其中一個,倆人甚至是互相看不對眼的死對頭。
「靠,白骨精在這兒。」張輝一看到周醫生,就想轉頭離開。他可不想自己現在的模樣被那只白骨精看到。
結果事與願違,周醫生眼尖,以飛快的速度一把關上了醫療室的門,不懷好意的笑著:「娘炮張,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不是都說娘炮這種類型的生物,是一輩子都不會得病的嗎?」
「要你管!」張輝回頭千嬌百媚的瞪了周醫生一眼。
周醫生看到他的臉,愣了愣:「你額頭上別著個什麼東西?今年剛出來的娘炮新潮流嗎?」
「屁的新潮流。」張輝轉過身,氣呼呼的罵道。
周醫生沒理他,看著我道:「你是新來的工讀生吧?」
「對,剛來一個禮拜。」我點頭。這位御女醫生的白大褂被改過,穿在身上挺性感的。
「辛苦你了,遇到這麼一個奇葩上級。」周醫生憐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沒你吧?真被了記得千萬要報警,被爆菊可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我被這位御女直白的話弄得滿腦袋黑線。都說奇葩的地方出奇葩人,難道這家殯儀館就麼有正常的人類了嗎?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你以為人家會像你這只白骨精一樣。」張輝橫了周醫生一眼。
「醫生,前輩的腦袋上那張紙符,你看到了吧。」我被倆人的對話弄得不耐煩起來,自己早已經麻煩纏身了,還是離這兩朵奇葩遠一些為好,免得被傳染了笨流感。
「紙符?」周醫生狐疑的看了張輝腦袋一眼,用手將那張捲起來的紙符使勁兒往外扯了扯:「這是一張符咒?喲,娘炮張,跟你的臉蠻配的嘛。」
「別廢話了,既然看到了,就把它給我弄下來。」張輝鬱悶的快要吐血了。
周醫生撓撓頭:「我當醫生那麼多年,還第一次看到這種笨蛋。明明一扯就下來的東西,還特意跑來麻煩一聲。」
她說完,又更加用力的扯了扯紙符。紙符沒被扯下來,反而弄得張輝怪叫一聲:「媽的,白骨精,你手輕一點,痛死人家了!」
周醫生吐吐舌頭,意外道:「貼的真牢,看來要用工具了!」
御姐醫生從醫療箱中拿出鉗子、鑷子、酒精和一些酸鹼性藥劑:「一般粘性物質都是鹼性的,我用酸性藥劑中和一下,然後用鑷子給你夾下來。」
說完,她在符咒和張輝的黏貼處倒了些藥劑,然後試著用鑷子夾了夾。符咒依然貼在張輝的額頭上,一絲一毫鬆動的痕跡也沒有。
「奇怪了,怎麼會這樣?」周醫生疑惑道:「我再試試酸性的藥劑。」
說完用清水洗了張輝的額頭,又拿出一瓶紫色藥劑倒了些上去。這一次,仍舊沒辦法去除符咒的粘性。
「乾脆把符咒周圍減下來,自身連接處那一小片,過幾天它自己就會因為皮膚的分泌物掉下來的。」周醫生不屈不饒的拿出剪刀,準備將符咒減掉。
「等一等。」我突然攔住了她。
「怎麼了,工讀生?」周醫生遲疑的看著我。
「醫生,你不覺得有些怪嗎?」我昨天就覺得這張紙符有些奇怪了,今天看到御姐醫生用各種方法都沒法將這張薄薄的,看起來就很脆弱的紙張弄掉,不由得謹慎起來。
「確實是有點怪。」醫生點點頭:「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柔韌度和堅硬度這麼厲害的紙張,差些令我懷疑起它的材質了!」
「所以……」我正準備說下去。
突然,周醫生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剪刀壓了下去。只聽卡嚓一聲,娘炮張輝猛地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他被一股莫名的痛苦弄得從椅子上翻滾下去,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就連臉色,都痛得煞白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
周醫生被他的舉動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暈,我只不過想剪掉那張紙而已,又沒有碰到他的肉。他怎麼痛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御姐醫生怕怕的喃喃自語。
「醫生,你看你的剪刀。」我突然感到喉嚨有一些乾澀,就連背都發冷起來。
周醫生呆呆的順著我的話看向低垂著的手,不由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扯不掉的紙符 2
只見她手上鋒利的手術剪,居然不知何時刀刃居然出現了卷口。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不過是剪了一張紙而已,居然把手術剪刀給弄壞了。」她將剪刀湊到眼皮子底下仔細打量,難以置信。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