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節


「不對,好像有哪裡不太對!」我皺著眉頭,將下午從江裡撈出來的紙船又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妞妞抬頭,疑惑的看向我:「哪裡不對了?」
「這個船不對。」我看了一眼窗外密不透風的霧,又看了一眼紙船。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又濃烈了許多。
小蘿莉坐直了身體:「哥哥,你想到了什麼?看你嚇的,臉都白了。<>」
「你看看船身。」我的語氣在發顫。
妞妞搖了搖腦袋:「沒什麼特別啊,就是郵輪的模樣。」
我將船舉起來,對著頭頂的燈光:「那麼你再這樣看看。」
被光一照射,換了個角度後,整個紙船都似乎變了樣子。妞妞猛地瞪大了眼:「棺,棺材!」
從下往上看的紙船,本來是通體白色的。可燈光下,慘白的船身不知為何透出一股死氣沉沉的黑,猶如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就那麼橫在我的手指間。
光透過紙面,暈出了灰敗的光圈。彷彿籠罩著骯髒的污穢,悚人的很。
「從上往下看是一個模樣,從下往上看又是別一個樣子。這種紙船,我記得在長江流域有個特殊的稱呼,叫棺船。是用來送死人的。」我用手指不停地敲擊桌面:
「船的上游,有人放了紙錢,還折了和東方郵輪號一樣的棺材船。他是,想為整船的人送葬啊!可為什麼船上卻有五個紙紮人,以及五個隱藏在船艙裡的人呢?這是不是意味著,只有十個人能活下來?」
妞妞被我的一番話給嚇的不輕:「難道放紙船的人會襲擊這條船,將所有人殺死?」
想來想去,她都想不出有別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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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死寂的船 1
?我輕輕搖了搖腦袋:「應該沒那麼簡單。紙錢,棺船。該死,總覺得腦子裡有個特殊的風俗儀式需要用到這兩個玩意兒。可我就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你老了啊。」小蘿莉毫不客氣的發出了致命攻擊:「哥哥,記憶力衰退可是早衰的跡象哦。」
我瞪了她老大一眼:「滾一邊去玩你的,我上網查查看。總覺得事情會不太簡單。」
「是不簡單喔,妞妞總覺得上了這艘船後,夜不語哥哥你心事重重的。」妞妞撇著嘴,想要旁敲側擊。
我故意沒理她,掏出手機,突然咦了一聲:「怎麼沒網絡信號了?就連手機信號也沒了!」
妞妞舉起自己的平板電腦:「對啊,我電腦上也沒wifi了。難道這附近是信號盲區?」
游輪上的wifi也是基於電訊信號發射出來的,沒有電訊網絡了,也自然無法連接互聯網。
怪了,記得前不久東方郵輪號才經過一座江邊小城鎮,不應該這麼快就進入信號盲區才對。何況,作為運輸繁忙的長江流域,也不可能出現信號盲區。
我越想越覺得心頭七上八下的厲害,猛然間,耳朵動了動:「妞妞,你有沒有覺得,房間外邊安靜的可怕?」
我倆的船艙雖然在三樓,可仍舊能夠聽到一樓甲板傳來的老年團數百人的喧鬧。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吵吵鬧鬧的聲響突然就消失了。
彷彿整船人都進了自己的船艙入了夢。甚至兩岸一直都有傳來的動物怪叫、以及來往船舶發出的汽笛,也失蹤的乾乾淨淨。
四週一片死寂,只剩下船外的濃霧依舊翻滾不休。一如濃霧,就是整個世界。
我和妞妞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推門,跑了出去……
曾經有個著名哲學家提出過這麼一個經典問題:「假如一棵樹在森林裡倒下而沒有人在附近聽見,它有沒有發出聲音?」
至今,這都是一個哲學界以及物理學界討論的謎題。
很多東西其實都和這個哲學問題一般主觀,眼睛看不到的東西、耳朵聽不見的事物,究竟是不是存在呢?對於一個瞎子而言,你相對他,是不是就是隱形的呢?
我不是哲學家,我沒有這股想像力,所以我不知道。我只清楚,自己和妞妞,肯定遇到了個相當可怕的怪事。
當我倆推門跑出去,站在三樓走廊上時,入目的全是瀰漫的白霧。無休無止的白霧充斥了視線中的一切,填滿了空間。哪怕只相隔五十厘米,眼睛也僅僅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影像。
「哇,夜不語哥哥。這霧氣可有點凶戾喔。」妞妞眨巴著眼,玩心十足的不停將手探入周圍的霧中,隨著手伸直,霧氣立刻將其吞噬,最終只剩下模糊:「霧是水分子遇到了空氣裡的懸浮顆粒,以及一定氣候原因下出現的自然天象,可現在長江上的水分子究竟要有多濃,霧才會變得這麼厚?」
她抽抽小鼻子,用力聞了聞附近的空氣:「呼呼,沒聞到怪味。這霧沒毒。」
「有毒沒有毒,我不清楚。但是這霧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的眉頭緊緊的撞在了一起,眼前濃的異常的霧氣掩蓋了環境,我根本觀察不到任何景物。
剛剛還覺得房間裡安靜的可怕,可真的走出來,才驚然發現,更可怕的是外邊居然更加的死寂。
有沒有嘗試過在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裡,四面沒有窗戶,只有牆壁。當你將門關上後,整個房間似乎都變成了一個回路。你發出的任何聲音都會在四個牆壁間不停反彈,回聲和回聲互相感染干擾,你的耳朵甚至也會在回聲鳴。
站在游輪三樓的走廊,我就有這種怪異的錯覺。耳朵被自己和妞妞的對話弄得嗡嗡作響,眼睛又被濃霧阻擋,就彷彿周圍的霧如同牆壁,不停地隔絕外界的聲音,反彈著內部的聲響。
這難受的感覺非常不容易形容。
妞妞也感覺到了,她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耳朵怪不舒服的。」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四周的霧氣,沒有輕率的往前走:「沒想到屋外比屋裡更安靜,現在幾點了?」
「剛八點。」妞妞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八點,在長江這段流域,天應該已經黑盡了。可是霧氣裡,似乎還隱隱透著些光。」我觀察著眼前的霧。
這鬼裡鬼氣的霧奇怪的很,輪船走廊的燈雖然亮著,可光被霧吞的只剩下些許能量。不過朦朧的光,卻並不從頭頂射下。而是來源於四面八方,微弱,像是霧自己發出來的。
突然,我猛地又意識到了一個更怪的現象。
船停了,不知道何時船就已經不再往前行駛了。東方郵輪號的房間走廊是半封閉的,有頂,但是沒有窗戶,用鐵欄杆當做護欄,隔離預防人掉下去。原本一出船艙就能感受到的呼嘯河風,現在居然沒了。
一點風都沒有。只剩冰涼的陰冷空氣,凝固在空中。
沒道理啊,江船不同於海船,哪怕江船停止了行駛,也會被長江水攜帶著一直往下游流。不可能一直靜靜的停在原地。除非,是下了船錨。可游輪的船錨不是說下就下的,沒有緊急狀況,根據法律法規,不可能下船錨。
《夜不語詭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