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節
我和黎諾依今晚訂的酒店,叫狗宴連鎖。一聽就知道老闆是開狗肉館子發家的,說起來前台的服務生還偷偷的問我要不要吃狗肉。
我倆完全接受不了,當然使勁兒的搖頭。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整個酒店的人都對我們不太熱情了。我甚至都有一種,自己是不是進了黑店的錯覺。
狗宴連鎖酒店的客房還算乾淨整潔,有一切快捷酒店的優點和缺點,網速也不錯。晚飯隨意的在餐廳吃了一些後,我和黎諾依就開始各忙各的。
自己一直都在電腦前查資料,可是有關那片詭異森林的記載,當地論壇一丁點記載都沒有。黎諾依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發呆。
我們兩個只見彷彿有一層無形的隔閡,橫在最中央。我有意無意的瞟著女孩窈窕的背影,她脖子上那刺眼的灰色,令我擔心無比。
還好,黎諾依至今還沒有發現。
我歎了口氣,心煩意亂。也無心再繼續搜索資料了,深呼吸幾次後,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文檔,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思緒。
狗窩鎮本身就是一個疑點很多的地方。首先,那位個性極為張揚、特點鮮明的英雄。他應該是長期守護著這個城市。為什麼,他會守護這座城?
第二,狗窩鎮中出現的怪物是怎樣的存在?那些怪物普通人看不到。但卻有實體,能夠攻擊人和建築物。能夠造成實實在在的物理傷害。
第三,英雄,自然是和邪惡作對的。有英雄,肯定有邪惡勢力。怪物就是邪惡勢力?還是說,那個已經謀害了我和黎諾依好幾次的神秘人,才是邪惡反方?
第四,似乎只有狗窩鎮方圓十多公里才會出現怪物。可為什麼前一段時間,怪物竟然出現在了深圳的三和?三和距離狗窩鎮,直線距離足足有兩千多公里。可英雄,竟然也追殺了過去。
第五,黎諾依描述的,位於狗窩鎮主幹道旁的樹種單一的樹林。這同樣疑點重重。聽別人講,永遠不如自己親眼看到更清晰。饒妙晴為什麼現在會在那片樹林裡?是被神秘人抓了去,還是說她發現了兄長和母親的下落,追查了過去。
腦子裡現有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亂麻一般,我無法理清楚。但只要隨著線索的增多,看似毫無關聯的東西,必然會聯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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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第2000章 恐怖森林(1)
這一點自己並不擔心。
唯一最讓我難以承受的,是黎諾依。
那堅強的女孩手裡端著一瓶礦泉水,一口也沒喝,只是望著窗外。已經保持一模一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
我合攏筆記本電腦,走到她身旁,輕輕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軟頭髮的觸感和溫暖直觸心底。
黎諾依仍舊沒有動彈,她既沒有抬頭看我,也不哼一聲。我突然感覺背脊發涼。
落地窗戶上,倒影著我倆的身影。黎諾依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努力的翻動眼睛,在鏡子裡看向我的臉。
她的嘴唇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些什麼。女孩知道我學過唇語,我也確實看懂了。頓時,發涼的脊背,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要動,不要說話。我們背後,有東西!」女孩的嘴唇,沉默的告訴了我這句話後,房間的led猛地熄滅了。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背後黑漆漆的,我倆背對著客房的大門。面前是一扇落地窗,窗外的霓虹倒映在玻璃上。酒店樓下有一個牌樓,牌樓周圍擠滿了人。許多人圍著牌樓下臨時搭建的戲台,而戲台上,一群人拉著陝北特有的三絃琴,拉著二胡,吹著嗩吶。
戲台上,一個男子唱著陝北道情。
民俗風格強烈的陝北腔調從落地窗縫隙裡擠進來,歌聲陡然扭曲了,變得如同陰魂在噩嚎,驚悚莫名。
在那扭曲的秦腔中,背後,同樣傳來了一陣更加可怕的怪聲調。我和黎諾依都不敢回頭,只能僵硬的站立在落地窗前。
怪聲調在秦腔的歌聲中,逐漸靠近。我拚命地將那聲音從秦腔裡分離,腦子中,逐漸恢復了它單純的音色。那是在玻璃上磨指甲的聲音?還是骨關節被不停的扯斷的響聲?
那既複雜又恐怖的響,從大門外穿入了門內,在地上發出摩擦聲。有東西,背後果然有東西。那東西越靠越近!
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借落地窗上的玻璃,看清背後到底是什麼。可惜,我倆身後的空間仍舊一片黑暗。那東西越是靠近,我內心深處越是警鈴大作。我的背脊發涼,腦子裡有個和黎諾依同樣的念頭。
不能回頭!決不能回頭。否則,會死掉!
這個念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並不清楚。但是警告卻如同有實質般,藉著我的直覺如此告訴我。
那東西更近了,我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那呼吸,猶如風箱不停的拉扯,又如同喉嚨裡有老痰卻吐不出來的咳嗽,絕對不可能是人類能夠發的出來的。呼吸聲,近在我耳邊。
耳畔被難受的聲音纏繞,耳膜都痛了起來。
黎諾依身體繃得筆直,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明亮的大眼睛,眼皮子在微微顫動,臉頰上甚至流下了一滴淚。人只有在極為恐懼的情況下,才會無知覺的流淚。黎諾依,已經快要被不停接近的身後的東西,弄得要崩潰了。
我倆會死在這裡!我頭皮發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東西,帶著惡意帶著邪氣,是來要我們命的。無論回不回頭,它都想要我們死。回過頭,立刻就會死。不回頭的話,或許能拖延些時間。
必須要自救!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腦袋火力全開。自己的外套脫了,偵探社配發的手槍就藏在外套中。可現在自己根本不清楚背後是什麼,甚至連開槍對它有沒有用,都無法判斷。不過,自己倒是在楊俊飛的神秘倉庫中偷拿了些神奇的小物件用以自保。
其中一個,就被我放在貼身的褲兜中,用來當做保命的殺手鑭。可那東西使用起來,也是會要命的。
背後的響,更加靠近了。我感覺得到它的視線在緊盯著我,不,確切的說,它死死盯著的分明是黎諾依。
我一咬牙,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可以藏在手心裡的青銅小刀。刀出竅,隨手往空中一拋後,自己的身體立刻將黎諾依撲到,重重的撞在地上。
我倆的身體在地上翻滾,滾到了角落中。
黑暗的酒店房間,一股邪氣的風立刻就刮了起來。一股股破空聲滿屋子的亂竄,彷彿尖銳的口哨,將一切物件撕得粉碎。
青銅的小刀帶著一絲鋒利的精芒,所到之處土崩瓦解。背後的東西同樣被這無差別的攻擊刺傷了,慘叫一聲後,撞破大門逃了出去。
小刀仍舊在空中飛舞著,破壞著一切。我趁著它飛越自己的腦袋上空時,冒著手臂會被撕碎的風險,將小小的刀鞘舉到了空中。
刀像是受到了無形的吸引力,磁石般回到了刀鞘中。自己『啪』地一下,將刀鞘用符紙封住,這才鬆了口氣。
「得救了。」我一身癱軟的撐起身體,黎諾依嚇得不輕,豐滿的身軀壓在我胸口,不斷的喘著粗氣。
相顧無言的半晌後,突然關閉的房間燈,猛地又亮了。
光明再次回歸後,我咂舌不已。酒店標間無論是床還是燈、甚至床頭櫃後隔開廁所的玻璃隔斷,全都碎了。無堅不摧的鋒利小刀將所有物件切割成了細碎的廢品,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