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8節
時間可以有限,也可以無限。雖然自己似乎能無限重複著今天,但是我的生命卻完全不能由自己掌握。是時候掌握自己的命運了。第九次重生,今天一整天,我都有許多事情要做。
在街頭隨便買了幾個包子當做早飯,九點三十分左右,我仰首闊步的邁入了一家房產中介。幾番話過後,中介按照我的要求,用電瓶車將我載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區裡。
「這座小區安保很好,不是本小區的人,根本就進不來。就連外賣員和快遞都必須要登記。」中介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人長得有些寒滲,而且喜歡張口說瞎話。
我明明看到幾個外賣有說有笑的走進大門。就連中介開的兩輪電瓶車,也大搖大擺的駛進來了。保安低頭翻看手機,頭也沒多抬兩下。
「而且小區修成沒兩年,嶄新的很。一點質量問題也沒有。」中介又說道。
我撇撇嘴。這沒修好兩年的樓,外層的隔熱漆都斑駁了。雨水在剝落的牆皮上留下了骯髒流水痕跡。
「綠化也不錯。」
周圍的綠化被砍得差不多了,變成了停車位。小區路面坑坑窪窪,開車在上邊就像是按摩。
在路上東歪西歪終於到了目的地。中介下車:「對了,這裡的防盜措施非常好。很少居民反映進小偷。」
我說,喂喂。這傢伙睜眼說謊的本領爐火純青。是不是將我人長得嫩,就覺得我沒什麼社會經驗好上當受騙?中介把停在單元樓下的電動車上了三道鎖,就差沒把車給鑲進牆裡邊了。這也叫沒小偷?
自己一聲不哼,由著中介瞎扯。
中介一邊介紹個不停,對小區的誇獎,那詞彙根本就不帶重樣。聽得我都佩服了起來。
「你看,這棟樓有兩個電梯,多方便。」中介說。
兩個黑漆漆的電梯,不通風悶得慌。開門的瞬間直往外冒熱氣流。轎廂頂的燈不停閃爍,時亮時不亮。最可怕的是啟動時晃晃蕩蕩的,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溜下去。
「就這兒,到了。咱家這套房子在20樓。」
到了二十後,出了電梯。就連中介都偷偷鬆了口氣。任誰站在吱嘎作響,而且彷彿還能聽到水流聲的電梯裡呆著,都不會好受。
「2006房。」中介掏出鑰匙找了找。出電梯後的走廊狹窄老舊,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最主要的是,走廊很悶,沒有窗戶透氣。
在走廊裡轉過幾個黑漆漆的彎,2006房到了。看到門的一刻,膽大如我都有些悚然。甚至有股破口大罵的衝動。
丫的,這他奶奶的根本就是一座鬼屋。
第2096章 等一個人(1)
2006室的房門比走廊的牆更加骯髒老舊。防盜門長滿了花花綠綠的銅銹,銹跡的斑像好幾朵綻放的黴菌,招搖在陰暗的門上。明明悶熱無比的走廊,一靠近門,熱量就被隔絕了。
僅剩下刺骨的陰冷。
門上殘留著許多處撕掉的紙。看痕跡大小,不用猜也知道估計就是符紙一類的驅魔類玩意兒。
中介訕訕一笑,口燦舌花的他一時間也找不到詞誇獎這座門。他想早點收工走人。所以這傢伙速度的將房門打開,免得我打退堂鼓。
開門的瞬間,屋裡傳來一陣霉臭味。房間不大,意外的是傢俱還算乾淨整潔。我四下打量了幾下,點頭:「好了,我租了。」
中介正在挖空心思想怎麼勸我租房好拿中介費。聽我準備租下,竟然愣住了。好半天沒緩過來。
「這個,要不咱再考慮一下。雖然這裡確實便宜。」中介小哥反而開始勸我別想不開:「兄弟,你該不是跑這裡來自殺的吧?」
我笑起來:「簽合同吧。我租半年。」
就在這套疑似鬧鬼的房間的客廳裡,中介小哥和我簽了半年的租賃合同,帶著一腦袋的問號離開了。
自己伸了個懶腰,走到了陽台外,向下看了幾眼。嘴角又咧出了一絲笑容。好了,前期準備搞定。
收網了!
『高高山上一樹槐。
手把欄杆望郎來。
娘問女兒啊,你望啥子喲。
我望槐花幾時開喲。』
我一邊站在窗邊,一邊唱著這首四川民謠《槐花幾時開》。一唱就是十個輪迴。整整十天時間。
每天一大早,從九點十三分醒來開始。我都會循環著這樣的一系列動作。先是去同一家房屋中介公司去要求租房。
每一次,那個猥褻的中介都會介紹我到這個髒亂差小區的2005號房間。我每一次都租半年。
一整天時間,我都帶著望遠鏡,帶著足夠食用一天一夜的食物和水。就那麼坐在屋子的陽台上往樓下仔細的觀察。有的時候甚至眼睛也一眨不眨。
直到那一天死亡來臨後,再次開始下一次的重複。
2005號房很有點意思,哪怕是新刷過的牆面下方,也掩飾不了牆裡邊曾經貼滿了驅鬼符。
這裡完全具備一切鬧鬼的房屋的特徵。可是房子裡究竟有沒有鬧鬼。我倒是並不清楚。畢竟根據我所知,鬧鬼的地方要出現超自然徵兆,至少要好幾天。
唉,我可活不到那天。如果這套房中真的有鬼,估計也會被我現在陷入的糟糕狀況給鬱悶死。
它想要嚇我的前兆還沒開始,我就已經嗝屁了。
但是我也是特別的無奈,誰叫自己陷入的事件,會如此摸不著頭腦呢?觀察了十天後,我心裡有了些逼數。
自己跟中介要求的房子,特徵很具體也很奇怪,也不怪猥褻中介會將我帶到這兒。我要看到錦河,而且錦河的河景區二十一號就必須要在樓下。我要求從窗戶外往下望,就能看到河景區那條特定的十字路口。
最重要的是,要遠眺得到老街上的戲樓和天眼監控中心的大樓。這些要求單一個都很好解決,合攏起來就難上加難。中介能給我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我已經非常驚喜了。
至於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唱起這首川蜀民謠《槐花幾時開》的,說起來,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我用望遠鏡從二十樓觀察著樓下行人的一舉一動。我觀察他們的行為,觀察他們的路線,觀察他們的習慣和小動作。甚至觀察他們的嘴唇,用唇語解讀他們的交談。
我將自己置身世界外,不用自己的行動來阻礙這個世界的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