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雲兒躺在我的懷裡,雙目緊閉著,我抱著她又開始狂奔,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將那張隱身符貼在了身上,或許真能減少很多沒有必要的麻煩也不一定。
隱身符貼在我的身上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現在我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一些,只想快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從市區到這裡,我已經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想害我的人,而我也不斷的走狗屎運,每次都有人站出來就救我。
想到這裡,我的腦海中便又閃過青怡死前的畫面,自責再一次從我的心中升起,雲兒的四叔也為了我現在生死未卜。
先是青怡,後是雲兒的四叔,都怪我,都怪我沒用,一直連累自己身邊的人,以前連累白靈,現在連累雲兒,我他媽為什麼這麼沒有出息?
自責,悔恨,負罪感頓時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怒視著前方,就算是肺裡火辣辣的疼也不停下,現在只有這種自殘才能讓我得到片刻的心安。
而且,現在時間緊迫,我真的不能停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我視線模糊,都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我才終於跑出了這片密林,前方小鎮的萬家燈火遙遙在望,我忽然鬆了一口氣,好歹是出來了。
還好雲兒的體重很輕,不然我早就撐不住了。我在原地休息了片刻,然後又向小鎮進發。
這個小鎮看起來很近,一走起來我才發現,它比我想像的要遠得多。但是我堅持了一會,終究是到了。
或許是接近市區的原因,這個小鎮看起來並不落後,我找了一個最近的旅館,把身上的隱身符拿了下來,然後開了一間房。
因為我手裡抱著雲兒的原因,我永遠忘不了前台那個小伙子看我的眼神。
我抱著雲兒進了房間,然後趕緊將她放到了床上,就在我要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忽然看見她竟然在對我笑著,笑得很甜蜜,根本沒有剛剛昏睡的模樣。
「哇!你騙我!」我生氣的說道,然後把被子甩到了旁邊,現在我才想起來,鬼根本不用蓋被子。
「我哪裡有騙你,之前我是很難受嘛,只不過現在好了一點而已。」雲兒嘟著嘴對我說道。
「你還敢狡辯,明明就沒事,還要我抱你跑了這麼遠的路,還害了擔心死了。」我怒氣沖沖。
「你真的擔心啦?」
「廢話!」
見我怒氣未消,雲兒趕緊服軟,說道:「我那不是想試試被你抱的感覺嘛!這麼久我都是躲在血凝玉中,你都沒抱過我。」
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的怒氣頓時消弭了一大半,問道:「感覺好嗎?」
「嗯嗯!超級好,長這麼大我都沒有感覺這麼好過。」雲兒的臉上,分明寫著我還想要。
「得得得,在這種時候,也就你有心思想這些。」我揮了揮手,無可奈何的說道。
「嘻嘻嘻!你不生氣了?」雲兒甜蜜的問道。
「你有你的四叔,我哪敢生你的氣啊!」我轉口說道,誰知我話還沒說完,雲兒當即鼻子一皺,作勢就要哭出來。
「誒誒誒,你怎麼了?」我最怕女孩子哭,當時一下子就慌了。
「我四叔……他還沒回來!」雲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像是一個丟了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我趕緊過去抱住了她,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四叔那麼厲害,肯定沒事的,放心啦!」
「嗚嗚嗚,我害怕!」雲兒將臉埋在我的胸口上。
「不害怕不害怕,你四叔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四叔好不好?等到你四叔,我們就去東北如何?」我說道。
「嗯!」雲兒哭得稀里嘩啦,哽咽的嗯了一聲。
「乖啦!」我摸了摸她的頭,安撫著她,很快,她的哭聲就漸漸小了下去,一轉眼她就躺在我的懷中,沉沉的睡了去。
時間流逝得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沒過多久,外面就開始發亮了,我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現在手腳有些麻。
我只是想輕輕動一下,緩解一下那種麻痺的感覺,誰知我剛動,雲兒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坐了起來,第一句就是問我:「我四叔回來了沒有。」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然後雲兒的眼睛一紅,又作勢要哭。
「我跟他說好的,事情一辦完就來這個小鎮會合,他現在還不來,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雲兒帶著哭腔說道。
「不會的,你別想太多,你看外面的天亮了,白天你四叔行動不便,也許是回到地府之下了也不一定呢!」我試圖安慰她。
聞言,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你先在這裡待一會,我去去便回。」說著她已經站了起來。
「等等!你要去哪裡?」我趕忙問道。
「我回地府一趟,我四叔可能真的回到地府了,我得去看一看,不然我不放心。」雲兒當即散成了一陣煙霧,向地板滲透了下去。
「這裡能回到地府嗎?」我趕緊追問道。
「能!我們地府的門,無處不在!」雲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知道最後沒了聲息。
一個房間頓時空蕩蕩的,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下子靜了下來,我站在床前,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耳邊一清淨,腦中又開始浮現那些我不想想起的畫面,比如,白靈,比如青怡臨死前。
那一刻我心神不穩,趕緊坐到床上閉目開始唸經書安撫自己的情緒。
又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雲兒突然憑空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我知道,她四叔肯定不在地府中。
果然,還沒等我開口問,雲兒就說道:「林墨,我四叔不在下面,他不在下面。」說著她又猛然哭了起來,然後很自然的走過來,抱住了我,放肆大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次,我真不知道該安慰她什麼了,她此時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你越安慰,她哭得越大聲。
索性我一句話都不講,任由她哭,任由她鬧。
我只是慢慢的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又過了些時間,雲兒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我正要開口說話,房間的大門突然響起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