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此時白靈座靠在床上,陽台那裡的窗簾被拉了起來,外面陽光明媚,從白靈的視野,應該可以看到那座城市的高樓大廈。
這間房裡陰暗,瀰漫著一種我極其討厭的味道,就和在醫院裡的感覺一模一樣。白靈坐在床上,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靠近一般。
她看著窗外,目光呆滯,久久都不眨一下。蒼白的臉襯托出了她的虛弱,我看在眼裡,不由得一陣心疼。
要不是徐老跟我說白靈已經沒事了,我早就已經肝腸寸斷。
「白靈!」我走到床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動作輕輕的,待坐穩了之後才輕輕地呼喚了白靈一聲,白領的身體震了一下,眼中這才漸漸有了焦距。
她的動作很緩慢,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她的頭終於緩緩地向我轉了過來。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的心裡陣陣抽痛,突然想對她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白靈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沒有驚喜,沒有意外,甚至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我一直在做一個夢!一個我好熟悉的夢!」白靈看著我,但是焦距似乎不在我的身上一般。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當即疙瘩了一聲,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恢復記憶了?」
龐大的恐懼壓力頓時向我襲來,就在這一瞬間,我就在大腦中模擬了她和雲兒相互廝殺的畫面。
我的心不禁驟然緊縮。
「白靈…………」我很清楚自己在恐懼什麼,目前的局勢已經夠複雜了,白靈失憶是一種局面,恢復記憶又是另一種局面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恢復記憶,於現在的巨石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讓更加惡化,對她也沒有一點好處。
還不如讓她忘掉一切,一世無憂。
可是現在…………
「我夢見了一個小道士,他在一群惡人的手中救了我,然後對我很好很好…………」說著,白靈的臉上竟然洋溢出了一種難得的笑容,這種笑容我認得,它叫甜蜜。
一個小道士,明顯不可能是我,卻讓白靈出現了這種甜蜜的笑容,當時我的腦海中便蹦出了一個疑問:「小道士是誰?」
在我之前,白靈還喜歡過一個人?這不禁讓我醋意大起,這種原來自己不是唯一的感覺,醋罈子都打翻了。
「我對他說,我要嫁給他…………」白靈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床上,邊笑邊流淚。
聽到白靈的這句話,我一口悶血差一點就噴了出來,現在就不是醋罈子打翻的級別了,我當時就想問這個小道士是誰。
告訴我他的詳細信息,我找他單挑去,當時別提我心裡多難受了,可是現在白靈可憐兮兮的模樣,我說話都不敢大聲一點。
不過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白靈好像還沒有記起關於我們的事情,不然她就不可能是這種反應了。
當時我的心理活動豐富,白靈也不管我,只是兀自說道:「可是他嫌棄我,說我們人妖殊途,呵呵…………」
白靈的臉上洋溢著悲傷,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流,她抽泣著,彷彿那一段記憶,埋藏著她不願意提起的痛苦一般。
見狀,我站了起來,慢慢的坐到床邊,然後向她伸出了雙手,在我的手接觸到白靈的肩膀時,白靈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頓時撲到我的懷裡。
她狼嚎大哭,我就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這時候,我心疼這隻小狐狸,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我印象中強勢的白靈,而是一個普通的,無助的小姑娘。
很快,我的胸膛就被她的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別哭了!臉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我邊拍著她的後背,邊柔聲安慰道。
可是白靈根本就不聽,反而哭得更大聲了,她真的像是一個小屁孩一般,小時候我逗村裡那些小屁孩也是,他們哭了,越安慰就越覺得委屈,就哭得越大聲。
這種時候,我應該任由她發洩,直到她哭累了,安靜了,我才能跟她說話。
只是我沒有想到,她這一哭會哭這麼久,最後她安靜下來時,身體還是因為不住的哽咽一抽一抽的。
「沒事了沒事了!只是一個夢而已!」好歹等她冷靜了下來,我這才開口安慰道。
「不是的,這不是夢!」白靈在我的懷中掙扎了一下,作勢又要哭出來,我趕緊遷就她,說:「好好好!不是夢不是夢,是真的!」
我這一遷就,阻止了一場災難!白靈這才止住了哭聲,又安靜了下來。
「你還記得多少關於這個小道士的信息?」這小道士可能存在於白靈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之中,現在可能死得連骨頭渣子都沒了,就算還活著,恐怕也是跟木靈子一個級別的摳腳大爺爺。
想想我竟然會吃這種老頭的醋,想來也是不應該啊!現在就算他還活著,能跟我比麼?我現在是小鮮肉。
自信源於顏值。
「不記得其他了,我就記得他嫌棄我,還要趕我走……」說著,白靈又大哭了起來。
嚇得我不敢再問,好不容易又等她安靜下來,不過一會的功夫,她竟是躺在我的懷中睡著了。
她的頭埋在我的懷裡,那裡一片溫熱,都是她的淚水。
她這副模樣看起來著實招人心疼,我不敢再問問題,生怕再刺激到她,如今她情況不穩定,還是多哄哄她,遷就她才是。
第三百零九章:第一事發地
這一覺,白靈睡了好久好久,她將我抱得死死的,就像是生怕我在她睡著的時候跑了似的。
外面的太陽漸漸西斜,淡淡的紅色夕陽從陽台穿透進來,微風拂過,窗簾輕輕律動著。
抱著白靈,我何嘗不是害怕她受到傷害,從我的身邊離開,我曾經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保護她,就可以護她周全。
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錯了,命運總是在我最自以為是的時候給我當頭一擊,然後在我的耳邊告訴我,我有多麼的天真。
經歷了這麼多,我早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少年,我知道自己需要去做什麼,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有些事情難兩全,但是再艱難,我都必須要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