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我卻顧不得馬澤天，因為本來一臉平靜的白靈，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猙獰，那一瞬間，我的心裡疙瘩了一聲。
卻容不得我反應，白靈已經張口，向我咬了過來。如此近的距離，白靈的速度又那麼快，我又萬萬沒有想到白靈會向我出手，所以，我能躲開了的幾率幾乎為零。
在本能的驅使下，我舉起右手橫在胸前，白靈的口恰好咬在我的手上，如果說前一刻我還在抱著白靈是跟我開玩笑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在她的牙齒咬合的一瞬間，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牙齒貫穿了我的手臂，這一次，我就算是不死，恐怕手臂也要廢掉了。
但肉身上的痛苦，遠比不上來自靈魂的創傷，那一刻，我一直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白靈要攻擊我？難道她不認識我了？還是因為龍魂的原因失去了理智？還是因為，她生氣了？
剛剛我為了黃世明幾個的性命，不得不迎合樂欣演了一出樂欣想看的戲，卻沒想到她突然醒來，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我嘗試著解釋，可這事，白靈親眼所見，我又如何能解釋的清楚？而且，白靈根本就不想聽。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靈吃醋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吃醋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吧？
白靈這麼一撞，我根本站立不穩，直接一個後仰，就躺在了地上。可即便如此，白靈也依舊沒有鬆開我的手，雖然口中並沒有再加大力氣。
「呵呵！有趣，你這是想殺了他麼？」樂欣看到我被白靈襲擊，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反而是冷笑著說道。
而白靈，則是直接無視了所有人的存在，她的眸子靜靜的看著我，她眼中的那一抹藍色，深邃的像是碧藍的天空，裡面好似深藏著無數的情緒，還有無數想表達的東西。
突然，白靈的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一閉眼間，那兩行淚水就這樣掙脫了束縛，在她白色的皮毛上劃過兩道弧線。
時間彷彿緩了下來，那兩滴眼淚在我的注目下，慢慢的慢慢的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在了我的胸膛上。
幾乎是在流淚的一瞬間，白靈就鬆開了口，然後轉身一躍，那些惡鬼根本阻擋不了她離開。
就連樂欣也是冷眼看著，絲毫沒有阻止白靈的意思。
該離開的都離開了，現在只剩下我了。
我躺在地上，呈一個大字，過度使用魂火產生的疲乏敢，此時正在逐步侵略我的身體。放在一旁的右手，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血液正從傷口處不斷的流逝。
此時我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樂欣手下的惡鬼，其實我在臨死之前，很想看一下天空，但是恐怕，不能如願了。
白靈走了！黃世明他們走了，剩下我這個對於樂欣來說，毫無價值的人，我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迎接什麼下場。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只要黃世明他們和白靈能夠安然無恙就好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總得有人要因此犧牲，這個人選毫無疑問，那就是我。
第三百六十二章：良心的譴責
躺在地上等待死神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死神的鐮刀還落在了樂欣這個惡毒的女人手中，我沒有辦法預料，樂欣在失去龍魂的情況下，會如何對我。
確切的說，我是不知道自己會以哪一種方式死去，或許不止一種。
良久良久，已經失去掙扎慾望的我，竟然開始欣賞那些惡鬼的面孔起來，拋開猙獰不說，這些惡鬼除了沒有肉身之外，其實和常人沒有絲毫的區別。
只是他們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必須不斷的汲取能量，就像是人吃飯一般。汲取能量的方式有很多，最直接了當的方法就是從生人的身上汲取。
生人身上的精氣，就是純度最高的能量，這也正是世上為什麼會有些惡鬼傷人的事件發生。
即使失去了肉體的支撐，鬼也無法剔除人形中的惡和貪。
突然，就在我欣賞的正在興頭上的時候，那些惡鬼竟然盡數退去，夜晚城市的天空便展現在我的眼前。
在城市之中看不到天上的星星，此時的蒼穹看上去，就像是烏雲密佈，一股壓抑之氣撲面而來。但是這遠比不上那些惡鬼所帶來的壓抑感。
它們散去之後，我竟然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樂欣就悄無聲息的來到我的身旁，我躺在地上懶得動，她站在我的身前，冷冷的俯視著我。
突然，她眸子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裡面出現了一絲複雜，緊接著，她無聲的在我的身旁坐下，眼睛眺望著前方。
她的雙手抱著膝蓋，看起來到像是人畜無害。
沒到等到如期而來的死亡，我當即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慮。難道這個女人要搞什麼人道主義，要在我不經意間結束我的生命？
不可能，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折磨死我就已經很不錯了，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麼她此舉是何意？
想著，我便忍著手上傳來的疼痛感，坐了起來，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
滿大街燈光盡暗，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加之剛剛的打鬥，滿地狼藉，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鬼城。
但是最令我震驚的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跪在我不遠處，差不多有近百來只的鬼，看得出來，那些都是崔慶手下所養的鬼。
他們個個精悍，但是架不住樂欣這一方的人多，而且崔慶將他們吸入體內，消耗了他們一部分力量，所以在崔慶落敗後，他們才會有如此下場。
被我控制的那幾十隻鬼還拱衛在我的左右，我轉頭看了樂欣一眼，不明白她此舉是什麼意思。
「今天好累啊！」樂欣就像是一個小姑娘一般，忽然歎了一口氣。
可是以我對她的瞭解，此時她這張波瀾不驚的臉之下，正在醞釀著狂風暴雨，她表現得越是反常，那暴風雨來得就會越是猛烈。
想到這，我的喉結便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
「我今天又好氣啊！忙活了這麼久，你帶給我的龍魂跑了，怎麼辦？」樂欣突然皺起了鼻子，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說道。
當時我的嘴唇張了張，正要說什麼時，樂欣瞬間收回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同時，她的臉上便出現了一種狠辣。
我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卻沒來得急開口，樂欣便搶先說道：「殺了他們！給我解氣，我就饒你一命！」
「如果……我說不呢？」樂欣要我親手殺人，而且還是殺剛剛為了救我的人，這絕對不可能，我寧願自己被折磨死，也不會做出這等不仁不義的事情來。
「那你的後半輩子，就會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度過。」樂欣的表情可一點都不想在開玩笑。
雖然我對這種結果心存恐懼，但是，要我動手殺這些人，絕對不可能，做人要有底線，如果今天我越過了底線，那麼從今往後，我便將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