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徐諾目光盈盈一轉,問道:「我們三山洲,得到什麼了呢?」
唐驕微微一笑,道:「當然是建立三山帝國,這五百年來從不曾有過的,三山世界的第四大帝國!」
唐驕把茶壺從茶盤中提出來,往几案中間一放,道:「這是三山洲,位於瀛州、方壺、蓬萊三大帝國的中心,宛如一座海中的孤島。只是,這個島太大了,實際上,它就是一片大陸。」
唐驕又拿過三個杯子,依著三大帝國的方位圍繞著茶壺依次放好,說道:「如果沒有我唐家協助,天聖後裔出現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接著,木下親王一定會向瀛皇請旨,揮軍來攻,方壺和蓬萊兩大帝國也會派出水師。」
唐驕抬頭看向徐諾,道「三山帝國甫立,一簇火苗,只要一陣大風,也就吹滅了。」
徐天冷笑一聲道:「唐先生似乎忘了我三山洲上獨有的龍獸!」
唐驕微笑道:「我沒有忘,只是,你們有龍獸,也只能保證你們可以退回深山,利用龍獸這柄雙刃劍禦敵於外,不至於被屠殺殆盡罷了,那是你們想要的麼?」
唐驕的目光從徐諾和徐震、徐天的身上一一掠過,沉聲道:「沒有一個完整的、強大的帝國做後盾,沒有一支以艨艟巨艦為主的水師,你們怎麼殺出三山?怎麼發揮龍獸的優勢。」
唐驕的目光最後回到徐諾身上,凝視著徐諾道:「我們得到瀛州帝國,你們建立三山帝國。各自得國,這個交換,很公道。」
徐諾微微顰起眉兒來,望著桌上圍繞茶壺的幾個水杯久久不語。
唐驕笑了笑,又道:「老夫聽說你們東方諸部,另行奉立了一位天聖後裔為女王?」
徐諾娥眉輕輕一挑,道:「那是假的。」
唐驕淡淡地道:「東山諸部相信她是真的,那她就是真的,只要他們服膺於她!」
徐諾收回目光,看向唐驕,道:「唐先生這是威脅麼?如果我們不答應,先生就要往東山一行?」
唐驕搖頭道:「東山野蠻,不知利害,不是一個好盟友!我們還是希望能與瀚王合作的。三山洲孤懸海上,於諸大陸不通,想必王后的消息有些閉塞。」
「你可知道,蓬萊帝國正在發生叛亂,一個名叫提比利烏斯的萬夫長揮軍殺入了他們的皇城,殺死了他們的皇帝和皇后,現在他們的皇太子昆圖斯已經逃到龐培城,在那裡指揮平叛。
方壺帝國相對平靜許多,不過他們的教皇正在步步緊逼,想要攫取凌駕於各國王權之上的權力,諸王與教派勢力也是互相傾軋,暗中角力。我瀛州的情況就不用說了,
可以說,這是五百年來未有之亂象,誰若能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中搶得先機,誰就能在未來謀得一席之地。」
徐諾目光一亮,道:「三大帝國若是無暇他顧的話,我三山洲貌似也沒有多麼危險。」
唐驕捋著鬍鬚,呵呵一笑道:「方壺洲上,教皇和諸王各有忌憚,如今只是騎虎難下罷了,一旦這時傳去三山洲的消息,他們會順勢放下彼此之間的紛爭,一致對外,先把三山洲這個威脅扼殺於萌芽之中。
至於蓬萊帝國的戰爭,你以為區區一個萬夫長,就有能力勢如破竹地殺進京城,殺了帝后?那不過是皇室和元老院為了皇帝行省和元老院行省的勢力漸失平衡,在元老院的暗中支持下挑起的一場叛亂罷了。
不過,他們的最終利益還是一致的,不會鬥個魚死網破。最終,他們是一定要妥協的,但這需要一個契機,而三山洲的崛起,完全可以成為這個契機。那些老奸巨滑的元老們不會坐視那個愚蠢的萬夫長繼續壯大,尾大不掉的時候,連他們也吞了。
至於我瀛州帝國呢?一旦木下親王請旨成為討伐三山的統帥,他就有權節制全國兵馬,有權調動全國物資,那個昏君雖然不理政務,昏饋無能,可是對這位王叔卻很信任。那時,我們唐家只能蜇伏起來,繼續隱忍,靜候時機,可你們三山呢?你們,沒有退路。」
徐諾的臉色變了,沉吟良久,能做答。
唐驕淡淡一笑,抹下眼皮道:「王后感覺難以決斷麼?我想,瀚王也許會給我們一個圓滿的答覆。這等謀國的盟約,不得到瀚王的承諾,我們上將軍也不會放心,王后說,是麼?」
徐諾深深吸了口氣,擠出一絲微笑,道:「我王巡視諸城未未歸來,就請先生在此小住幾日,我馬上派人,促請大王回宮,再與先生商議!」
第236章 預埋釘子
第236章 預埋釘子
走出澤衍園,徐諾便站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一直盼著唐家來人,可唐家人真的來了,卻令徐諾有些驚疑不定了。唐家同意結盟,但是……
徐家的新城仍在建造之中,這座古舊的山城裡也是一片忙碌,許多受命要遷出山去的百姓正在陸續做著搬遷事務。
對於出山,百姓們都是喜氣洋洋的,到了山外日子更好過,這個簡單的道理他們都懂,不需要做什麼動員。
這座山城經徐家打造多年,以山為牆,堪稱雄城,易守難攻,徐家是不會拋棄的。不過為了壯大自已的勢力,徐家的重要人物當然都要出山,這裡只能留一些老弱慘淡經營,沒落卻是必然的。
一見徐諾站住,徐震和徐天也站住了,徐震道:「七七啊,若是果如唐驕所言,諸洲動盪,三國紛爭,對於我們的崛起倒正是機會。只不過,我三山洲現在只有西山諸部算是一統於瀚王麾下。」
徐天笑著接口道:「二哥,只是名義上統於楊瀚麾下。」
徐震一笑,道:「是啊,只是名義上,各部落都在打著自已的小算盤,未必會聽命於我徐家。而東山諸部又另立了一個女王,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要主動去招惹瀛州鎮國親王,那位親王,天皇年幼時,他還攝過政呢,在瀛州可謂是位高權重,威望隆重,我們向他挑戰,只怕力有不逮啊。」
徐諾笑了笑道:「方纔叔父怎麼不說?」
徐震道:「哪能在那老傢伙面前露怯。要是底牌都被他摸清了,咱們就任人擺佈了。」
徐諾輕笑一聲,隨即輕輕顰起眉兒來,若有所思地道:「他們一來,就表明了看重楊瀚的態度,凡事都要跟楊瀚商議。奇怪,難不成唐詩回去後,向那唐傲進了什麼言……」
徐天道:「我們已經封鎖了三山洲,他們唐家卻還知道東山諸部已經另立了女王,說明唐家有耳目在這裡,那麼他們也應該清楚,楊瀚只是我們打出來的一個招牌,根本調動不了一兵一卒,他們找楊瀚商量什麼?」
徐諾淡淡一笑,道:「無非是想在我們和楊瀚之前埋顆釘子罷了。等唐家得了瀛州,那時,我們就是他們的對手,若是三山四分五裂,縱有龍獸在手,也不可能與之相爭的。」
徐天冷笑道:「哼!他們想埋釘子就埋釘子?那楊瀚無兵無權,只能任由我們擺佈,我們想讓他今晚死,他就活不到天明!唐家,打錯算盤了!」
徐諾輕輕搖頭,道:「沒那麼簡單,諸部不會聽我們的,所以,楊瀚這塊牌子,我們就算硬著頭皮也要打下去。只要這塊牌子各部落都需要,那他就不是想倒就倒的。這種情況下,一旦唐家有意扶持,只要我們這位大王不太蠢,總能建立起一支屬於他自已的力量。」
徐震不屑地道:「就算如此,他能建立多大的勢力?頂多也就是我西山諸部中又出了一個部落罷了,他還有本事一家獨大、乾綱獨斷麼?」
徐諾目光閃爍,輕輕地道:「時勢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時勢,不要大意,一切……都有可能!」
徐天得意洋洋地道:「幸虧我們有先見之明,已在楊瀚身邊安排了人手,現如今他就連衣食住行,都是咱們徐家的人在打理。他對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這時,一個壯丁飛快地跑來,一見三人站在澤衍園門口,忙行了一禮,站在一旁。
徐震瞪了他一眼,喝道:「什麼事?」
那人這才湊上來,附耳對徐震低語了幾句,徐震聽了微微一笑,擺擺手,那人便退開了。
徐震哈地一聲笑,道:「蘇家送進宮去的一個女子,在楊瀚面前搬弄咱們徐家的是非,楊瀚大怒,將她摑得豬頭一般,趕下山去了。這個楊瀚,還算上道,若不是他現在無權無勢,不敢輕易得罪任何一方,只怕就要把那女子砍了。」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