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節

而今驚見荼狐竟然活著,這心中最大的負擔放了下來,難免喜極忘形。
「姐……夫……」荼狐雖對這個懦弱的不像個男人的皇帝怨憎的很,可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是能口出惡言的人,所以呆了一呆之後,還是低低地喚了一聲。
孟展被她一叫,更是情動不已,忘情地伸開雙臂,便將她抱在懷中。
吃他一抱,荼狐卻是有些忍不了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哪怕不喜歡一個女人,抱一抱她,親一親她,也是無所謂,不走心就行了。可女人不同,此時吃他一抱,荼狐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下意識地便雙手一推,掙脫了開來。
此時的荼狐,還不曾見到父親,不知父親被他下獄關押諸般詳情,否則只怕更要怨憎難平,一記巴掌是少不了的。
眼見如此一幕,滿堂臣工更是噤若寒蟬。
拜楊瀚的急腳遞密諜所賜,他們在南孟傳播了大量謠言,其中關於孟帝無恥,盅惑皇后妹子的事,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本來還有人不信的,可如今這一幕……如果他們沒有私情,哪有姐夫去抱小姨子的?
楊瀚一臉茫然,納罕地道:「安樂侯,你……認識小狐妹子?」
楊瀚這一問,滿堂臣工齊齊打一個激靈!
著哇!這上邊還坐著另一個姐夫呢!
他跟那美人兒之間是否……這下可有樂子看了!
嘿!原來今天的壓軸戲,這才開始啊!
第417章 點不下去的鴛鴦譜
第417章 點不下去的鴛鴦譜
孟展聽楊瀚一問,忙擦了擦眼淚,拜倒在御案前,泣聲道:「大王,她,名叫荼狐,乃是……臣的妻妹呀。」
楊瀚輕輕「啊」了一聲,仍舊一頭霧水。
荼狐?瞭解孟國情形時,曾隱約聽人提過一嘴,倒沒往心裡去,要不是荼狐名字裡也有個狐字,令他當時聯想了一下莫雕狐,此時連這點印象都想不起來。
原來,莫雕狐就是荼狐?
楊瀚移目向莫雕氏看去,莫雕氏心中暗驚,急忙離座謝罪。
莫雕氏拜道:「大王,臣婦有罪。臣婦當日在草原上救下荼狐,憐她孤苦,所以收為義女,並非臣婦的親生女兒。當時因見談妃娘娘有了身孕,草原上的女子性情魯莽,恐怕侍候不周,老婦便讓義女荼狐前往侍奉,竟得娘娘青睞,認作了義妹,老婦……也只得將錯就錯,更不敢說明了,臣婦死罪!」
聽她這麼一說,楊瀚才明白緣由。
楊瀚擺擺手道:「你起來罷,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些許小事,還何必掛齒。」
楊瀚看了孟展一眼,再瞟荼狐一眼,道:「寡人看安樂侯與荼狐姑娘,只是妻妹嗎?」
孟展看一眼荼狐,壯起膽子道:「臣不敢欺君,臣與荼狐,早……早已有情……」
楊瀚恍然,笑道:「原來如此,方纔你那忘情一擁,倒真是嚇了寡人一跳。」
楊瀚略一沉吟,眼下情形,眾臣工都看在眼裡。孟展是個亡國之君,他既公開聲稱與荼狐有情,如果還留荼狐在宮中,恐怕自己要擔上和宋太宗趙光義一樣的不仁之名了,莫不如……
記得當年大隋得了天下,南陳亡國,後主陳叔寶的妹妹樂昌公主成了大臣楊素的小妾,到後來竟與流落民間的駙馬徐德言再度相逢。楊素大度,便放樂昌公主離府,使其夫婦和合,終成一樁美談,我如今不妨效仿之……
想到這裡,楊瀚微笑道:「原來如此,寡人記得一樁古事,講的是破鏡重圓的故事。而今你二人既有情,寡人又何妨效仿古人,成人之美,使你二人破鏡重圓,寡人如今把她賜還給你,如何?」
孟展一聽,又驚又喜,剛要翻身下拜,已經有人叫了起來。
莫皋雖與荼狐相處時間不長,倒是挺疼這個妹妹的,而且她私下聽過娘親想撮合荼狐與楊瀚的事情。
這時一聽,莫皋便不知輕重地就叫起來:「大王此言差矣,我就見過鋦鍋的鋦碗兒的,可沒見過破了的鏡子還能復合的,就算是復合了,那也不可能沒有裂痕吶!」
楊瀚眉頭一皺,看了她一眼,一瞧這姑娘揚了二正的樣子,顯然是渾人一個,倒不好與她計較,便咳嗽一聲,只當沒有聽見,只是笑瞇瞇地看向孟展,等他叩頭謝恩。
莫皋不知輕重地又叫起來:「大王,你莫不是眼力不好麼,湊得這麼近,還看不到我妹子好看?你看你生得這麼年輕俊俏,連我看了都饞,與我妹子正是天生一對,不如你要了她吧。」
荼狐聽了刷地一下,鬧了個大紅臉。
莫皋這句話一出口,殿上眾臣子早就忍俊不禁,有人還強忍著憋笑、偷笑,有人卻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這一笑,本來只是偷笑、憋笑的也忍不住了,大殿上登時笑作一團。
出了大殿,兩排席棚一直排開了去,各色赴宴人等依次而坐。
荼單雖是布衣,但是名聲地位太高,所以就排在殿外第一席,忽然聽見殿上轟堂大笑,聲震屋瓦,荼單不由暗暗搖頭:「終究是個才稱王的,哪及我孟國規矩,金殿之上,豈有如此放肆喧嘩的。」
莫雕氏老太太幾乎要被這個女兒氣死,想她一生機敏,莫皋她爹也就是靳無敵的親爹,那也是一代草原英雄,怎麼就生出這麼個蠢物?
莫雕氏一直懷疑,莫皋四歲那年發了一場連續三天的高燒,莫非就是那時燒壞了她的腦子,對,一定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莫雕氏趕緊跪倒請罪:「大王恕罪,小女……小女幼時曾經著了一場風寒,足足高燒了三天,以致燒壞了腦子,出言無狀,還請大王恕罪。」
楊瀚還未說話,小談坐在一旁輕輕開口了:「大王,據妾身所知,小狐妹子尚未許人啊!而且,小狐妹子的父親,荼單老爺子還在呢,就算嫁娶,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大王指婚,只能是錦上添花,不然,便成了亂點鴛鴦譜呢。」
楊瀚一拍腦門兒,不錯!荼單那倔老頭兒還在呢!那我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只要讓她父女相見便是了,說不定此舉便能感化那個倔老頭兒。
那倔老頭兒雖然強的討人嫌,但是這樣的人一旦歸附,忠心反而絕對不用擔心啊。
想到這裡,楊瀚轉為一臉欣然道:「不錯,是寡人莽撞了,快,快請荼單上殿。」
荼盈聽了,便鬆了口氣。剛才聽楊瀚指婚,她的一顆心真是跳到了嗓子眼兒上,經過草原那棄她而逃的一幕,現在真是怎麼看孟展怎麼噁心,她是寧可孤老一生,也不願與孟展在一起了。
楊瀚說完,又向荼盈一笑,道:「狐妹子,你是談妃的妹妹,便是寡人的親人。寡人今日所言,依舊有效,你想指婚時,與寡人說一聲,寡人與你做主。」
楊瀚這是一番好意,荼單不肯為他所用,孟展又是如此敏感的身份,以後受人排擠那是難免得了,若是二人結合是他指婚,誰想排擠他們,就得多思量一下了。
另外,楊瀚也是覺得,荼狐與小談已經義結金蘭,那就等於是變相地讓他跟荼單攀上了親戚,以後再要拉攏那強老頭兒,應該更容易了吧?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