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節

再就是將領的不定期輪換,還有重視文教,予以教化。說到底,一個朝廷最怕的就是能自己招兵自給自足的將領,只要他的兵源和糧草能自給自足……那就國無寧日,民不聊生,兵害猛於虎了。」
楊瀚緩緩點頭,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思量這些事,不上前朝,也是因為在我看來,當務之急,是決策好這些事情。今日與你一番話,再與我心中所思互相印證,我這心裡就有了譜了。」
小青歎了口氣,道:「明天,要早朝了?」
楊瀚苦笑道:「是啊,頭幾年大權旁落時,天天盼著能真正地升朝理政,如今終於做到這一點了,我卻好想歇在宮中,什麼都不管,就盼著我的孩子早日降生。」
小青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楊瀚的臉頰,柔聲笑道:「可說呢,當初在渡船上,一副痞賴樣兒地撩撥人家,那時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天,你我能有今日境遇,彷彿一場夢幻啊……」
楊瀚想起往事,也不由得癡了,過了半晌,才道:「是啊,那時,白素也在你我身邊,現如今,也不知道她在蓬萊如何。」
小青懶洋洋地道:「血鴛鴦夫婦不慣做官,就喜歡縱橫海上,我就由著他們去了,現如今,他們已是四大洲聞名色變的最強海盜。籍由他們,我與姐姐早就通了書信,只可惜彼此身份現在都有牽絆,也不知何時才能重聚,咦?」
小青瞟了楊瀚一眼,眼睛輕輕瞇了瞇:「怎麼忽然想起我姐姐來了,莫非一直念念不忘?」
楊瀚嚇了一跳,趕緊撇清:「哪有此事,我只是憶起往事,隨口一說。再說,你那姐姐,風流成性,她在蓬萊,只怕早就左擁右抱,建了一個大大的後宮,面首無數了。」
小青柳眉一剔,道:「胡說八道,我姐姐當初只是遊戲風塵罷了。你別看她口花花的,五百多年歲月中,她也就只有過一個男人……她如今做為蓬萊的長公主,而且是跟皇帝分庭抗禮的長公主,可是一個男人都沒……」
小青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彷彿被人點了穴。
楊瀚一見有些緊張,趕緊道:「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小青慢慢揚起雙眸,看著楊瀚:「姐姐是最耐不得寂寞的人,以前有我在身邊還好,如今她怎麼潔身自愛起來了,嘖!這是替誰守身如玉呢?」
「我怎麼知道?」
楊瀚叫起了撞天屈:「天地良心啊,你可別冤枉我。」
小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好啦,逗你玩兒的,看把你緊張的。嘁,你就是想,你也得有本事跟我姐姐見得上面啊。」
楊瀚子鬆了口氣,笑道:「你信我清白最好,我這人,最怕被自己的人誤解。」
楊瀚剛說到這兒,二狗子公公一溜煙兒地跑過來:「大王,有個叫荼單的老頭兒闖到宮裡來尋他女兒,還要撞登聞鼓,撞景陽鐘,大傢伙兒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攔不住他,幸虧徐公公出生,這才摁住了他。」
楊瀚驚道:「荼單?他女兒……荼狐?他到宮裡來尋什麼女兒?他女兒又不在宮裡。」
小青狐疑的目光頓時落在楊瀚身上。
二狗子公公期期艾艾地道:「咳!大王,荼狐姑娘,是在宮中的……」
楊瀚一呆,迅速轉向小青,正色道:「我是清白的!」
第420章 闖宮尋女
第420章 闖宮尋女
荼狐此時全然不知為了自己已經鬧出軒然大波。
此時她正在小談宮中,姐妹二人相談甚歡。
荼狐在三山沒什麼朋友,正是十六七歲活潑好動的時候,沒個姐妹聊天說話如何受得了?
所以小談使人一喚,荼狐也就來了。
小談先是以思念妹妹為由,幾次宮中相見後,漸漸就聊到了荼狐的家裡,現在處境,父親的情緒。
小談跟著唐詩走南闖北,歷練很多,想要不著眼跡地從小談口中打聽消息,自然並不困難。
其實,她跟小青其實都是一樣的,小青初見千尋時,未嘗不懷著審慎與警惕,但一旦熟悉了她的為人,就成了好姐妹了。
小談也是一樣,心地純良、沒有心機的人,很少有人不喜歡與其做朋友。
小談這幾次喚荼狐入宮,卻不是為了拉郎配,既然那日楊瀚在宴上已經做了那樣的表態,她也不好再想辦法把荼狐拉進宮中了。
小談只是懷了身孕之後,一下子多愁善感起來,思慮很重。
其實很多女人都有這樣的情況,一旦有了身孕,心思就重起來,大多是由生理的變化,引起了心理的變化,無從避免。
小談之前想把荼狐也變成楊瀚的側妃,引為奧援,是出於對未來的一種不確定感,危機感。現在依然如是。
她會擔心自己將來還會不會受大王寵愛,自己的孩子將來的處境如何。有些想法,一旦想開了去,不免就會因為種種不確定性而生起擔憂之心了。
引荼狐為奧援的想法已經打消了,她就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說服荼單那個倔老頭兒為大王所用。
楊瀚近幾日只在宮中,主要是思慮對於未來軍事架構的設計,有暇便會探望她們三人,小談漸漸也瞭解到了楊瀚的一些心思。
既然大王憂心於軍事架構的設計,那麼自己若能說服一個有名望、有地位、有能力的名將為大王所用,想來是會討大王歡心的。
而她要說服荼單,唯一的途徑,自然是通過荼狐。
因此,荼狐每每入宮,與小談姐姐都是相處愉快,但她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小談另有用意。
此時,說到父親近幾日常往外邊行走,每每回來,都吁歎望龍城中氣象之盛,小談不由心中一動,看起來,這荼單是承認大王氣運正盛,國力蓬勃向上的,那麼,未必就不能說服他為朝廷所用。
小談便道:「妹妹,你我義結金蘭,情同骨肉。有些話,我便不能不勸你,且不說是你,就是整個荼氏家族,都依賴於令尊。令尊之忠誠,令人欽仰,可如今就連孟展,都已是大王的臣下,令尊為大王效力,有何不可呢?」
荼狐聽了便懊惱地道:「誰說不是呢,我爹太倔強了。直到現在,他對孟展,雖不稱陛下,卻也是每日早起,必去問安。孟展待他如何,誰不曉得?
孟展最信任的彭峰等人,現在避之唯恐不及,從不登門呢。我娘見我爹如此,也不得不對孟展多些照顧,今日聽說他身子不適,還叫我攜藥問候,說再如何講,終究是我姐夫,看在亡去的姐姐面上,也不能坐視他孤苦伶仃……」
荼狐說到這兒,看了看四下侍候的小太監,湊近小談,悄聲地道:「姐姐你不知道,孟展府上所有僕從下人,沒有一個是他宮中用過的人,據說,都是一位羊公公派來的眼線,姐姐認識那位羊公公麼?」
小談點點頭,道:「嗯,見過兩面,不過,他常替大王在外行走,不算熟稔。」
「嗯!」
荼狐緊張兮兮地道:「聽說那位羊公公特別的狠辣,天下之間,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誰若對大王有不敬之語,哪怕是在床頭跟娘子說的,他都知道。你看,這樣一個喜歡聽床腳兒的,肯定不是好人,他派去伺候孟展的人,根本就是看押他的,我上午捱不過,去給他送藥,見他果然連藥都沒一口,那些人根本不管他。」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