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節

玄月一聽,很是驚慌,怯懦地道:「神君,太卜寺例代以來,還沒有女子可以升到博士一階。」
楊瀚不悅道:「你既稱為我神君,我就封你做博士了,誰敢不服?」
接著,楊瀚又湊近了去,悄聲笑道:「總有一天,你要服侍於我的,神君的女人,出身豈能太低?」
這句話一出口,玄月神也醉了,魂也飛了,暈暈淘淘的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她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楊瀚身後,如何叩頭謝恩,如何嬌羞起身,全然不記得了。
至於蔡小菜,楊瀚初時想讓她陪著小談,可是兩人整天膩在一起,一種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感覺沒有來由,因為楊瀚的理智告訴他,小菜不可能對他有任何威脅,只要他想,一把就捏死了,比捏死一隻臭蟲還容易。
但是,危機感還是油然而生,要知道,荼狐也跟她們膩在一起,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就很可怕了,三個女人湊在一起,就連楊瀚都有些抗不住了,於是,他大手一揮:「
小菜啊,瀛州,你是回不去了,坦白說,寡人也不會讓你回去。可你就這麼混跡宮中,將來頂多做一個女官,有什麼出息?現在我給你指一條陽關道,送一份大機緣給你,你出家……啊不,你加入太卜寺吧,寡人賜一個女巫的職位給你。好好做,你起點可不低,玄月自幼入太卜寺效力十餘載,才做到這位置呢。」
玄月虔誠地點頭,神君真慷慨,對身邊人也是真的體貼呢。這個小菜,莫非將來要與我做姐妹?那我對她,倒要多關照些了。
奉常寺卿管平潮、郎中令何常、撫霜枝徐勝治,還有滿紅綃、憶蘭舟、青鳥一行人上殿面君,趨前拜見,聽到楊瀚朗聲命他們平身、抬頭,閃目向上一望,一眼看見楊瀚左右兩位身著黑白兩色陰陽衣、繡祥雲仙鶴,靈逸出塵、背插長劍的美貌少女,頓時心中一沉。
難怪這瀚王如此托大,對徐勝治的示意不以為然,反而特意封了徐諾一個婕妤,簡直是在徐家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個大耳光,原來……太卜寺已經先與瀚王搭上了線,我三公院、六曲樓,終究是晚了一步。
第467章 針尖尖對栗板刺
第467章 針尖尖對栗板刺
大秦奉常寺卿管平潮定了定神,把迎奉楊瀚歸國稱帝的國書奉上,又把他們此來的理由對楊瀚一一面稟了一番。
楊瀚高坐在御座上,撫著滑潤如玉的扶手,微笑道:「寡人自異世歸來。祖宗的遺訓,一直不敢或忘。內秦的存在,寡人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五百年前,國難之際,先祖諸般交代,未免不夠詳盡。
而寡人甫至三山時,情形與今日不同,所以寡人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直至近來,寡人已然站穩了根腳,這才派人尋訪內秦。有一人,名叫宋詞,便是寡人所遣,你等可曾見過此人啊?」
管平潮與何常在聽了神色略顯尷尬,宋詞此人的存在,他們隱約知道一些,但此人早就落在太卜寺手裡。
他們如今就是想搶在太卜寺前頭迎奉皇帝歸國,搶這頭功如今可好,楊瀚身邊分明站著兩個來自太卜寺的人,先機還是失了。這失去的,不僅是先機,還有頭功啊。偏偏楊瀚還要明知故問。
大殿上冷了那麼一剎那,徐勝治見狀,忙趨前救場,躬身道:「原來陛下知道臣等忠心耿耿,一直在等候陛下呀,臣等聽了真是感懷莫名。那宋詞,臣等是知道的,現如今他就在太卜寺中。待臣等迎奉陛下回轉大秦,陛下自然可以見到他。」
楊瀚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
徐勝治忙道:「臣,徐勝治,忝為迎奉陛下歸國的副使。陛下宮中徐婕妤,便是臣的姑母。」
徐勝治說完,一撩袍裾,跪倒在地,畢恭畢敬地道:「姑母輩份雖高,年紀卻輕,往昔不知深淺,冒犯了陛下,陛下慈悲,赦了臣的姑母罪過,徐氏一族,皆感激涕零。」
徐勝治頓了一頓,道:「臣此番來,本是國事。只是臨行前家父還有囑咐,希望能見到分離已久的族人。家父已年愈七旬,老邁年高,是以臣冒昧乞請陛下,能讓家父得遂心願,想必,家父得知,姑母得以充後宮,侍奉陛下,也必歡喜的很。」
楊瀚微微一笑,頷首道:「好。此佳事也。寡人豈有不允之禮,往赴內陸時,寡人自會帶上徐婕妤。」
徐勝治喜不自勝,再拜而謝,然後起身。
郎中令何常在馬上超前一步,欠身道:「獲悉陛下歸來三山,大秦軍民百姓,莫不歡欣鼓舞,翹首期盼,能早日一謁陛下尊顏。大秦之帝位空懸已五百餘年,眾臣工更是希望陛下能早日歸位。卻不知陛下何時可以啟程歸國,臣等好早做準備。」
楊瀚微微一笑,道:「談妃分娩在即,寡人待談妃生產又三日,便啟程前往三山。屈指算來,大概在半個月之內,便可成行了。」
管平潮、何常在、徐勝治等人聽了不禁一呆,先前停朝三日不見,他們還能理解,楊瀚便是對那大秦再如何垂涎三尺,總要做做樣子的,這才符合帝王心理。
可如今……還要再拖半個月?難道楊瀚對接掌大秦政權竟如此不在意?那可是一個無比強大、富饒的帝國啊,任誰聽了能不動心?
玄月聽了,卻是暗暗激動,神君果然更信重我太卜寺多一些,拖延半個月,這是在等我太卜寺使臣趕來啊。雖然神君讓我和小談侍立於此,已經保證了我太卜寺不會寸功未立。
但……迎奉神君歸國的隊伍中,有我太卜寺人馬在,才不致令大秦百姓非議啊。
此時,管平潮、何常在等人也隱約猜到了楊瀚的用意。原本,他們就因迎楊瀚歸國,他們的權益受損最大而對楊瀚並不歡迎,甚而動了齷蹉的念頭,這一下更是殺機暗起。
這個楊瀚,果然不能留。
不過,面上他們自然是既畢恭畢敬,又滿面遺憾,扼腕說些大秦百姓正如何望眼欲穿一類的恭維話兒,這朝對也就結束了。
楊瀚在宮中設筵,款待眾來使,三山一眾文武作陪。
席間酒酣耳熱之際,欣欣然便吩咐黃耳道:「二狗子,請徐婕妤來,陪寡人飲酒。」
徐諾一聽便惱了,勃然道:「他怎麼不叫他寵上天的荼貴妃去,叫我去做甚!」
孟婆寬慰道:「哎呀,你就不要計較這些小事了。我方才聽到消息,他答應前往三山時,帶你同行了。你可是唯一陪伴楊瀚前往大秦的妃嬪,這路上,大王少不得會臨幸你的。抓住機會,曲意奉婉,務必要討得楊瀚歡心,只要他開心,你還怕不能更進一步,得晉貴妃之位?」
徐諾乜著孟婆道:「我怎麼覺得,你做孟婆不合適,倒是更適合當個老鴇子?」
孟婆也火了,乜著徐諾冷笑道:「你到底是自重還是自賤?如果你把侍奉你自己的丈夫,當成是下賤的妓女奉迎客人,那也隨你。希望,你能做一個合格的娼妓。」
「啪!」眼前袖影一閃,孟婆下意識抬起手來,可格架動作尚未完成,臉上已經挨了一個記耳光,把她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
孟婆頓時勃然大怒。
其實孟婆不只一個,月老也不只一個,他們以前分工明確,一個對內,一個對外,只是六曲樓中一些中級職司的人員。
可是,六曲樓派薰然這個孟婆混入咸陽宮,接觸徐諾,負有傳令、監視的責任,本來也只是把她安插在這個位置上而已,可她卻下意識地覺得,似乎徐諾就要受她擺佈、由她驅使了。
現在,一記耳光,扇腫了她的臉,也把她那虛妄的自傲與矜持扇沒了。孟婆惱羞成怒,尖叫一聲,十指箕指,似一頭瘋狂的母豹般撲向徐諾,可是,雙方交手不過幾個回合,又是一記耳光,扇在了她另一邊臉上。
孟婆再度被扇飛,牙齒都掉了一顆。
做為徐家嫡房長支的女兒,徐諾可是自幼練就一身好功夫。但是楊瀚初至三山那幾年,其實她的功夫較之現在,還要差了許多。因為作為徐家宗支,她練功雖也刻苦,可實際上能讓她出面動手的機會實在太少,她更多的時間是用來博覽群書、增長學問上了。
可是,在她被打入冷宮的這兩年多時間裡,尤其是被囚禁在那深深洞窟的歲月裡,她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可做。她沒有瘋,也沒有頹廢,她把每一天的時間都用來錘練她的功夫了。
如今,招式還是那些招式,技巧還是那些技巧,但力量和速度、反應,卻比之前強了一倍,這是一個很可怕的進化。力量、速度和反應的翻倍,原本殺傷力不那麼大的招式,現在就是致命的。原本可以輕易破解的技巧,現在就是破無可破。
「啪!」
「啪!」
《南宋異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