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節
徐諾恨恨地抓起了茶杯。
「啪!」
外間屋裡,聽到裡間摔茶杯的聲音,薰然抽抽著兩頰,笑得更開心了,此時的她,倒真符合「孟婆」這個稱呼。
「滋溜兒~~」,薰然轉了轉碗沿兒,又吸了一口粥,然後挾起一枚鹹菜,有滋有味地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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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管平潮、何常在、徐勝治等人真有度日如年之感。
楊瀚要等他的女人生完孩子才跟他們走,他們能怎麼辦?只能等啊。
這幾天閒來無事,望龍城、鳳求城他們都逛扁了,青鳥甚至快馬加鞭,去了一次半月灣碼頭,回來時,親手駕了一輛車,車上拖著一丈多長的一條大魚,給憶蘭舟、滿紅綃他們看。還不斷地驚歎,表示那大海,果然如書上寫的一般,浩渺無際,比他們大秦最大的湖還要大上許多倍,浪頭尤其地高。
這些日子,他們雖然只能掐著指頭算日子,等著談妃生孩子,不過這四處的走訪,倒是發現這山外的國家居然充滿勃勃生機,其城池雖不及大秦的城池雄壯,地方百姓雖然還不及大秦百姓百業興旺,官府似乎也還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但是,只要有個十年八年,就能翻天覆地大變樣兒似的。
這倒是令他們稍稍生起了敬畏之心。
對有實力的人,大家總會生起警畏的。
這一日在館驛裡實在待的無聊,那館驛裡的標準飯菜也吃的膩了。
徐勝治便做東,邀請滿紅綃、憶蘭舟和青鳥四個六曲樓的同仁到酒樓飲宴。
至於徐撼,護送他們到京,覲見了大王之後,就回大雍了。
一則,他不敢久離根本,二則,如果和徐勝治走動太密切,落在司吏校尉們眼中,也不是什麼好事。
四人臨窗而坐,正是酒酣耳熱之際,忽見一支龐大的隊伍遠遠行來。
其實這幾日他們早看過不少大型商隊往來了,有來自海外的,有來自南疆的,只是這支隊伍人數太多了些,而且隊列整齊,大不尋常。
臨窗的青鳥仔細看了幾眼,不由驚咦一聲。
青鳥這才發現,這支隊伍的衣著和旗幟也有些眼熟,定睛再一看,不由吃驚道:「是太卜寺的人!」
憶蘭舟和滿紅綃、撫霜枝聞聲扭頭向外看去,瞧見那支衣著只以黑白兩色配色,格外仙氣飄飄的隊伍,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可不,來的正是太卜寺的人,他們終究還是趕來了。
其實,三公院與六曲樓來迎皇帝,同為一國,本不需要另遣一支隊伍,哪怕是競爭,也顯得太刻意了,人還沒接回去,先就透著內部不合,殊為不美。
不過,太卜寺經過五百年的發展,已經不是當初天聖帝國九卿之一的一個衙門了,而是獨立朝廷體制之外的一個宗教部門。
經過他們五百多年的宣傳包裝,大秦皇帝在大秦百姓心中,已經鍍上了一層神性的光輝,就如瀛州人把他們的天皇當成神族一樣,虔誠的程度甚至尤有過之。
太卜寺的人現在對天聖後人不稱皇帝,而稱神君。受到太卜寺和三公院雙重統治的百姓們,則給他們的皇帝生造出了一個新稱謂:神皇。
是以,太卜寺派人來迎接他們的神君,名正言順。
憶蘭舟看著那隊伍越走越近,鍾馨絲竹吹奏神曲的聲音也隱隱入耳,這才淡淡一笑,道:「陛下前兩日身邊出現的那兩個太卜寺中人,顯然只是先驅,這,才是太卜寺的重頭戲。」
滿紅綃美目流盼,道:「那麼,陛下籍故不走,拖到如今,會不會不是為了寵愛談妃,而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太卜寺來人呢?」
青鳥翻了翻眼睛,道:「什麼意思?陛下不信任我們?」
憶蘭舟笑而不語,最熱衷奪權的是徐家的人,憶蘭舟和滿紅綃都是不怎麼在意,只是利益與六曲樓綁定太深,六曲主人執意有所作為,他們也只能服從的主兒,自然不想過多表現。
徐勝治卻是臉色難看,把酒杯重重一頓,冷哼道:「陛下這是從一開始,就不大信任我六曲樓啊?」
在場的沒有一個白癡,這種明顯挑唆的話,誰會在乎。只有青鳥,口無遮攔,嘿嘿一笑,道:「該說是對你徐家,不甚信任吧?」
徐勝治臉色變了變,微笑道:「大家同氣連枝,何分彼此?」
徐勝治話音剛落,就見樓下一騎快馬,背插三角小紅旗,遠遠馳來,瞧見前方一支龐大的隊伍吹吹打打,如林之徐地走來,怕衝撞上去,這才猛地一勒韁繩,在那馬兒希聿聿一聲長嘶人立而起的時候,不失時機地喊出一句話,把那聲音遠遠地傳出去。
「大喜,談妃誕下皇三子,母子平安!」
第470章 為父則柔,為母則剛
第470章 為父則柔,為母則剛
小談生了,也是兒子。
小談很驕傲,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神采飛揚。
顧盼之間,就像一位打了大勝仗、凱旋而歸的大英雄。
小菜看著小談那掩飾不去的光輝,既替她的閨蜜開心,又不禁生起一抹空虛寂寞之感。
或許,這才是她們這樣的人求之不得的最好歸宿吧。如果,當初小姐吩咐人留在三山的時候,自己不是推卻而是主動請纓,那麼今天帶著滿面自豪與幸福的那個小女人,是不是就換了自己?
這個念頭甫一升上來,小菜便有了一種罪惡感,好像自己在覬覦小談什麼,連忙斂去了雜念。
小談當初那種話嘮模樣沒心機的樣兒都是裝的,實際上,她比小菜更加機警,這也是當初唐詩把她留下的原因。
小菜臉上那種遺憾與艷羨的神情雖然一閃而逝,卻沒逃過小談的眼睛。她握住小菜的手,低聲道:「大王春秋正盛,後宮必然不會空虛了。與其叫旁人住進來,不如是我的姐妹。」
小菜被她一下子說破心事,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羞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小談撇撇嘴道:「而今,我可是已經把你留在宮裡了。大王你隨時都看得見,剩下的可要看你自己了,我總不能把你剝光了送上他的床吧?自己想辦法喔。」
小菜一張臉變成了初次下蛋的小母雞,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吱唔地道:「你……你再胡言亂語,人家可不理你了。」
小談上下看她兩眼,歎道:「大王最不喜歡一種女人,我看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