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下一刻一道道鎖鏈從軍陣中飛出,這些鎖鏈直接捆在那些馬背上的劍南軍身上。
頃刻間一個個劍南軍被拉下馬背,而後無數長槍上前,抵在這些劍南軍的命門上。
雖然期間有反抗,也只是徒勞掙扎,最後連林紹良都被鐵索捆住,被押到了伯爵府的石階之下。
「這些人要如何處置?請夫人示下。」寧采臣至始至終都沒有再親自出手,等到林紹良這些人都被制服後,他才躬身在姜小曇身前請示。
「先丟進大理寺大牢,是殺是刮讓你們伯爺來定。」姜小曇說了一句,而後衣袖一甩,就轉身準備回府。
「且慢。」就在姜小曇轉身之時,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下一刻巷口的城防司士兵也是一陣騷動,竟然有人強行衝開了他們的封鎖。
姜小曇緩緩轉過身來,看到一個中年婦人身後跟著兩個侍女,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下直接朝著伯爵府走來。
這婦人身旁只有七八人,但是每一個都是精氣狼煙的高手,這些人一身氣血之力凝為實質,直接將想要靠近的城防司士兵震開。
寧采臣也是眉頭一皺的擋在了姜小曇身前,他的目光看向這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婦人身旁的一個高手身上。
在這個高手身上,寧采臣感覺到了澎湃的氣血之力,這是他目前見過武道修為最強的。
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好大的排場,你又是什麼人?」姜小曇目光不善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婦人,她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最前方。
她堂堂興建伯夫人,皇帝親封的樂平鄉君,一代妖仙又何須別人保護?
婦人緩緩來到府門下,她穿的也是極為華麗,大約三十七八歲,但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依然很年輕,只是身上流露出久居上位的氣勢,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是武強侯嫡女,定西侯的大夫人,我姓何。」婦人一臉高傲的看著姜小曇,那是一種長輩看晚輩的高傲神態。
姜小曇聞言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就是大夫人何氏。
不過下一刻姜小曇臉上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同時她昂首挺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大夫人,用極其嚴厲的語氣呵斥道「你就是烽煙將軍周元讓之妻?你也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怎就如此不懂規矩?見了本君為何還不行禮?」
姜小曇的聲音很大,而且故意用上了嚴厲的語氣,明顯就是在教訓大夫人。
大夫人原本還一臉從容,可是聽到姜小曇提到誥命夫人,又以本君自稱,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姜小曇可謂瞬間握住了大夫人的命門,她是皇帝親封的鄉君,論品級比大夫人要高,主動行禮那是天經地義的,如果大夫人不按規矩來,那麼便是失禮。
失禮之罪可大可小,雖然僅憑這個對大夫人也不會有實質的損失,但是如果姜小曇有意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那麼丟面子的自然是大夫人和她身後的兩大侯府。
到了她們這種層次,除了在朝堂上你死我活的利益之爭,最看重的便是這面子二字了。
大夫人鐵青著臉深吸一口氣,而後雙手放在腰間,屈身對著姜小曇一拜,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定西侯府何氏,拜見樂平鄉君!」
「免禮吧,周夫人要不要進府坐坐?」姜小曇微微點頭,算是還禮,而後同樣語氣冰冷的問大夫人要不要進府坐坐,不過她把周夫人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姜小曇知道大夫人是不可能進府的,不過同樣也是面子,大夫人既然對自己行禮了,又是在自己家門口,這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都要做做樣子請一下。
「謝鄉君好意,小婦人今日是來領我女兒回去的,另外林公子是定西侯府的客人,還請鄉君把他們給放了。」大夫人壓下心中怒意,一臉平靜的說道。
看到這女人如此快就鎮定下來,姜小曇也是有些佩服,心道不愧是侯府大婦,這城府是沒的說。
大夫人說自己是來領女兒的,她這麼說也沒錯,雖然秀兒不是她所出,但正妻更勝生母,她確實有資格決定秀兒的事。
這一下反倒把姜小曇給難住了。
「你女兒?你女兒怎麼會在我府上?」姜小曇故作不解,卻是明知故問的說道。
「周秀兒在貴府,乃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她的婚事也是兩位侯爺早就定下的,如今婚期臨近,她自然該回家了!」大夫人卻是不再拐彎抹角,直接一句話擺明了車馬。
秀兒是定西侯府的女兒,這一點是事實,她不像周昂是被剔出族譜的,加上她是女子,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也是天經地義。
姜小曇神色變得凜然起來,雖然她也知道這件事很棘手,但周昂曾明確表示過要幫秀兒,這件婚事她們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而後姜小曇一臉傲然的說道「周秀兒本君自然認識,但她不僅是定西侯府的女兒,更是我興建伯府的小姐,她的婚事可由不得你們來安排,得由他兄長說了算!」
姜小曇的話可謂有些霸道了,也毫無遮掩的表明了態度,不過這也恰恰體現了如今興建伯的威嚴和權勢。
「這些話也是興建伯的意思嗎?你們可想好了?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做值還是不值?」大夫人目光不善的盯著姜小曇,最後這一問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周秀兒的婚事說到底就是一場政治聯姻,在大夫人甚至周元讓的眼中,秀兒其實也只是一個工具。
「這就是我的意思。」姜小曇還沒開口,忽然巷口又傳來一個聲音,不知何時周昂已經返回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巷口,只見周昂走出官轎,步履從容的向著府門走去。
「參見伯爺!」巷子中的城防司士兵齊齊行禮。
「都免禮。」周昂邊走邊說了一句,很快便走到了大夫人身前。
周昂在大夫人身前腳步放緩,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被押在石階下的林紹良一眼,而後小聲的在大夫人身旁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大夫人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只會耍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啊!」
周昂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林紹良這個蠢貨肯定是受了大夫人挑唆才來的,此事不管成不成,自己和劍南軍的仇便結下了,如此一來興建伯府就等於將九大藩鎮三分之一都給得罪了。
大夫人盯著周昂,眼神之中同樣不屑。
老實說大夫人已經有些認不出周昂了,畢竟也有十多年沒見過了,在大夫人記憶中,周昂還是十幾年前那個木訥且毫無作為的傻子。
「哼,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大夫人扭過頭去,故意作出一副瞧不起周昂的樣子。
大夫人小聲的嘀咕著,周昂的神色卻一下沉了下去。
周昂到不是憤怒,而是從大夫人這句話中明白,自己和周元讓應該是真的沒有關係,而這個大夫人很可能也知道些什麼。
最後看了大夫人一眼,周昂便繼續向府門而去,他沒理由和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因為大夫人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要讓他平等對待的,至少也要周元讓親自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