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愛有多深
現在想想,太祖爺爺當時那個環境下,轉行專治鬼道,可見也是迫於人道之無力,十分無奈。幾百年過去,人道依舊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或許更為變本加厲了!
我和沈冰押著劉啟山回到賓館,此刻賓館負責人和服務員全部消失,不知逃到哪兒去了。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只要你逃不到天上地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個都逃不掉的。
我們報案之後,當地警方很快介入,不出一天時間,將賓館經理、大堂經理以及所有服務員全部捉拿歸案。
在劉啟山證詞之下,賓館經理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承認二十年前,因為信奉了靈根大仙,魘鬼夜間托夢,致使他們同流合污,殺害了難以計數的遊客,侵佔並劫奪遊客財物價值數百萬元。他們被關入牢獄,等待法庭的最後判決。
陳明、霍偉佳、尹文澤和姚婷婷四個人,為什麼沒有被魘鬼殺死,一直是個謎團,尤其霍偉佳、尹文澤和姚婷婷三人,在山裡逃亡了八天之久,怎麼在魘鬼的魔爪下生存下來的?
尹文澤說,他們三人其實當晚就被捉住了,一直關在一個山洞裡,身上財物被洗劫一空。他們無意聽到洞外劉啟山和賓館經理的對話,說過幾天就是靈根大仙的忌日,忌日之前,是靈根大仙跟神女的神會之期,不會享用獵物,暫時關他們幾天,等到了忌日那天,靈根大仙才會開戒。
後來他們三人想辦法解開了繩子,從山洞逃出,碰巧遇上正在逃亡的陳明,四個人便一起逃跑。結果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一直處於迷路狀態,根本找不到路,在山谷中兜圈子。幾天來,他們全靠喝雨水和挖草根度日。
至於陳明的錢包,那是他曾經跑到了那裡,以為靈根大仙會救他的性命,誰知被劉啟山和賓館經理逮個正著,扒了錢包bi問了卡上的密碼,帶他從一線天過去,押往那個密林深谷。陳明還算機靈,中途逃脫他們掌握,這才會遇上尹文澤他們三人。
可能是他們也跑不出魘鬼的手掌心,再說劉啟山和賓館經理得到了財物,便懶得再去捉他們,讓他們在山谷內自生自滅。
我心想他們命真大,剛好趕上魘鬼忌日在即,不然一個都活不了,包括王陽。這件事總的來說很完美,人都沒事,還剷除了黃山一大害,心裡感到很舒暢。陳明和王陽向我們道謝之後,決定再在黃山遊玩幾天回去,臨走時我送了他們幾張辟邪符護身。
霍偉佳問我能不能幫他們找到唐小涵。我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把實情告訴了他們,唐小涵那天晚上就摔下懸崖死了,是她的鬼魂托我來救他們的。至於她的鬼魂此刻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他們三人一聽,都流下了眼淚,霍偉佳更是悲痛欲絕,一聲不響跑回出事地點,要自殺殉情。幸虧尹文澤比較瞭解他的脾氣,總算及時追到那兒把他攔住了。他對唐小涵的情深意重把我們感動的不得了,現在像他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孩太少了。我愛雅雪這麼深,也沒做到要以死相隨,覺得比起他,我根本不算個東西!
事情雖然結束了,可是我們之間的尷尬氣氛卻沒緩和。我想跟王子俊和沈冰解釋山洞裡發生的事,可是他們兩個好像都刻意避開我,誰都不怎麼愛搭理我,始終找不到機會。我們也沒心情留下來遊山,先返回黃山市,打算在原先入住的賓館住一夜恢復xiati力才買票回家。
第二天醒過來,曲陌告訴我,沈冰昨天晚上帶著父母骨灰走了,什麼也沒說。我心裡一沉,慌忙給沈冰打電話,結果一直沒人接。再打,關機了!看來誤會太深,她根本不打算聽我解釋,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原本我們之間還沒確立什麼關係,她這一走,恐怕再不可能見面了。
曲陌站在我跟前的時候,王子俊遠遠站在一邊,望著我眼中是一種冷漠的眼神。我心裡不由苦笑,這個誤會讓我們都嘗到了苦澀,還好王子俊心裡的疙瘩,以後還有機會解開,可是沈冰呢,或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我也懶得多說什麼,收拾東西去了火車站,在二十多個小時沉悶的時光中度過了這段灰心的旅程,回到了家裡。我一進家門,發覺自己病了,到底什麼病,卻說不上來,頭上昏昏沉沉,倒頭睡下去,卻不想醒過來。一連睡了兩天,都沒起床。
老媽幫我請了幾次醫生都說沒事,可能有心病。這醫生倒不是庸醫,看得出老子有心病。其實我說不出口,心裡是明白的,因為失去沈冰的信任,覺得這個世界了無生趣,睡著就不想醒過來面對這個世界。睡夢中都在想著她的一顰一笑,她叫我土包子時的神情,以及地府中我聽到她內心的獨白,這不是心病又能是什麼呢?
現在才明白,沈冰已經代替雅雪填補了我心中的空虛,她就是我的一切,失去她,跟失去雅雪一樣,令我感到茫然失措。
可是當我聽到老媽坐在床頭的哭泣聲,我的心又開始抽搐了,還有一個養育了我二十多年的女人,在愛著我、盼望我平安,我怎麼能讓她傷心呢?再痛再苦,我必須站起來,撐起這個家,讓她老人家不要為我傷心難過!
足足睡了五天,才逐漸好起來去開店舖。
坐在店舖裡,仍然聽著那首甜蜜蜜,可我的心裡種滿了苦瓜。
來客人了,是唐小涵。
我問她:「為什麼沒在黃山見到你?」
「我跟著去了,但在黃山遇到了那隻鬼,被他打傷了,在山外養了幾天傷,最後我見到了霍偉佳他們得救。」
「那你為什麼不出來見霍偉佳一面,他要為你跳崖的。」
「我沒這個勇氣,我這種模樣,怎麼敢讓他見到我?」唐小涵哭了。
我歎口氣,心裡莫名的感到一痛,愛一個人,卻不敢想見,那種痛苦,可知有多深。
愛有多深,痛便有多深,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