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死人臉皮

    你猜怎麼著,這傢伙再次伸出來的不是自己腦袋,而是一個死孩子腦袋。在手電光柱下,這顆發紫發黑睜著一對灰濛濛眼珠的小腦袋瓜,是說不出的詭異瘆人,差點沒把我們嚇死!

    你說活人身上突然長出一顆死小孩的腦袋來,這不僅是嚇人了,而是太詭秘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想不出是什麼樣的死鬼在玩鴨子。但絕對是鬼邪無疑,當時顧不上多想,揮手就把銅錢撒出去,布成了銅錢陣。沈冰挺起銅錢劍,就朝小孩眉心刺去。

    這顆小腦瓜挺靈活,往下一耷拉,銅錢劍就走空了。但它躲不過銅錢陣的黃光,擊打在頭上,痛的一咧嘴,帶著整個身子都跳起來,掉頭朝坡下就跑。我心裡納悶,這顆腦袋到底是頂在鴨子頭上,還是把鴨子腦袋給揣進肚子,它直接長到他脖頸上了?

    我心頭不由打個突,但願不是後者。

    沈冰捏法訣唸咒語道:「天地玄宗,萬氣之根。鬼妖滅爽,精怪亡形。急急如律令!」右手一揮,把銅錢劍擲出去,追著那顆小腦袋瓜就飛過去了。

    我這也催動法訣,銅錢陣幾乎跟銅錢劍上下並行往前激射而至,黃光鎖住小腦袋瓜,讓它一頓身子,銅錢劍正擊中後腦勺。「噗」地一聲,腦袋上冒起一團黑氣,銅錢劍也掉落在地上。

    小腦袋瓜一耷拉,身子咕咚往前撲倒,「嗤嗤……」從褲管內往外冒出滾滾黑煙,瞬時間,鴨子整個人癟了下去,就跟氣球放了氣似的。小腦袋瓜撲稜幾下,就再也不動。

    我和沈冰急跑幾步到跟前,黃光隱沒,看來這死玩意已經搞定。沈冰從地上撿起銅錢劍,撥了撥腦袋瓜,就跟碰到了爛瓜一樣,頭皮一下就往下癟了,流出一灘黑水,散發著濃烈的腥臭。

    我們一捂鼻子,沈冰把腦袋撥正,最後看到整個腦袋瓜就剩下兩張腐爛了的黑皮,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模糊不清,腦骨不知道哪去了。再看鴨子身上,不由一怔,衣服癟癟的蓋在山坡地面上,那就是一身衣服,裡面啥都沒有,鴨子人呢?

    沈冰被這股腥臭嗆的受不了,往後退開,我接過銅錢劍,把衣服挑開,裡面除了一灘黑水外,連一點皮肉都沒有。我和沈冰面面相覷,這趕上大變活人了,把鴨子變沒了。不過這灘黑水挺詭異,我真怕是鴨子被鬼氣所化留下的液體。要真是那樣,他已經沒得救了。

    我又用銅錢劍挑起那張黑皮,用手電仔細照看了一下。是人的臉皮,看上去有很長時間了,都變的發黑腐臭。並且臉皮不大,應該就是剛才看到那個死小孩的臉。我心頭不由倒吸口涼氣,這什麼鬼邪啊,殘害了孩子,還拿孩子臉皮來禍害人。黃皮子雖然吃小孩,但沒聽說過拿小孩臉皮搞惡作劇。

    沈冰這時在我背後輕輕捅了一下,指著前面一棵樹唔唔兩聲,我轉過頭,看到那棵樹上掛著一條布絲。於是把這張黑皮放下,走到那棵樹跟前。布絲是新的,而且從顏色上看,很像是從那個女的衣服上掛下來的。估計他們倆跑到這兒,鴨子擋住了邪祟,女的往前跑了。

    我跟沈冰甩下頭說:「那個女演員可能在前面,咱們繼續追。」

    沈冰點點頭,跟著我往前跑出十幾米,才把手從嘴上拿開,要回了她的銅錢劍。一邊跑,一邊不住在樹上抹擦。嘴上還咕噥著:「太噁心了,這把劍還能不能要了?」

    我才要開口,忽然聽到了哭聲,聲音不是很大,但在幽靜的林子裡,卻聽的十分清楚。我心頭一緊,心想可能是那女的。當下站住腳步,可是沈冰還在往前跑,一不留神,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可是斜坡,身子順著坡就下去了。我趕緊往前追了幾步,彎腰拉住她的右腳。這麼一低頭,就看到左前方一棵大樹下,蜷縮著一團黑影,而哭聲也變得更清晰。我急忙拿手電往那邊照了照,是那個女的,全身衣服掛的破破爛爛,蹲在地上捂著臉在抽泣。

    沈冰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埋怨道:「你明知道前面有東西,怎麼都不打個招呼?」

    我衝她噓了一聲,往那邊指了指。沈冰一看是那個女孩,高興的說:「她還活著,我們趕快過去吧。」我跟她搖搖頭,並且示意不要說話,因為覺得這事有點蹊蹺。鴨子都被邪祟給整沒了,這女的就能好生生的蹲在這兒哭?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女的是真有問題。她哭了一會兒,把手慢慢放開,逐漸露出了臉孔,立馬把我們嚇得張大嘴巴,慌忙關了手電。我勒個去的,又是一張死小孩的臉!

    這有點棘手,如果還按剛才辦法來硬的,我怕這女的,也會跟鴨子一樣消失掉。吃一塹長一智,哥們這次倒要看看,死玩意到底要玩什麼花槍。我拉著沈冰蹲下來,從包裡摸出了艾葉,遞給她一片,都貼在額頭上。

    封堵生氣外洩,邪祟就看不到我們了,於是又拉著她悄悄起身往前兜個小圈子,繞到了那女的身後。距離她大概十米左右蹲下來。

    沈冰把嘴唇貼在我耳朵上小聲問:「怎麼不直接上去把她幹掉?」

    我揮揮手,顧不上跟她解釋那麼多,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那女的。就見她慢慢站起身,轉動著小腦袋瓜,往我們剛才所在位置看了看,然後衝著那邊一步步走過去。看樣子她以為我們還在那兒。

    等她走出幾步,我就從後面看出了毛病。儘管林子裡很黑,但習慣了一會兒黑暗,能夠模糊看到她的身影。而這條身影輕飄飄的,就像一身衣服掛在半空中飄搖一個模樣。草他二大爺的,這衣服裡到底有沒有肉體啊?

    我明白了,現在這女的跟鴨子一樣,已經蒸發掉,剩下的就是一身空衣服,外加一顆死小孩的腦袋瓜!
《陰陽鬼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