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石家空宅
想到這兒,再也顧不上他們幾個人,拔腿往前就追。可是剛追出兩步,又想到我這一走,顧家這四口人咋辦?這事整的,讓我分身乏術,顧得了沈冰就顧不上了他們幾個。咋辦?真後悔沒帶小白旗,不然讓尖頭鬼幫我追沈冰,就不用發愁了。
我心裡歎口氣,這兒可有四條人命呢,我不能不顧他們死活。眼瞅著沈冰消失的方向,心如刀絞一般,忍痛掉頭回來。但他們四個人根本不信任我,罵聲不斷,叫我趕緊滾開,他們掉頭回南五坡。
攔也攔不住,我心裡一發狠,撒出八枚銅錢,還沒唸咒語,顧小凝就「嗷」尖叫一聲大叫道:「他要殺人,他要殺人!」一路往南五坡方向狂奔而去,那速度比火箭都快,追是肯定追不上的。
「你要殺人是不是,那就先殺了我吧?」顧老中回頭站在那兒,拉開自己胸前衣服,露出乾癟的胸脯子,一臉怒容瞪著我。
「大爺,我不是要殺你們,是在救你」
「你別花言巧語了,我們再也不相信你這個畜生。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次,我就拼著這把老骨頭跟你拼了!」
他們接著往回走,我就跟在後面,可是老頭一回頭罵道:「你是不是真想逼死我們全家?好,老子跟你拼了!」說著就往回跑過來,看樣子真要跟我拚命。
我歎口氣,耷拉著腦袋向後轉,這事解釋不清了。現在哥們好比三打白骨精時的孫悟空,那簡直比竇娥還冤。草他二大爺,我是徹底沒招,還是去找沈冰吧。撒腿朝前一通疾奔,可是黑漆漆的山路上,追了半天都看不到沈冰的影子。想做搜魂,羅盤在沈冰包裡帶著,並且現在身上也沒她的頭髮,做個毛啊。
一顆心逐漸往下沉落,腳步也放緩了。要知道還是被顧老中給罵走,不如剛才直接追沈冰去。現在她被千人皮給擄走,凶多吉少。我心裡只敢這麼想,其實我很清楚,只有凶,沒有吉,但卻不敢這麼想,我存了一絲僥倖,萬一對方還要拿她來要挾我,就不會被殺死。
失魂落魄的走了一段路,遙遙看見燈火隱現的北三坡村,腦子清醒了一點。現在擔心沈冰生死是多餘的,問題是怎麼才能找到她。虧我自負聰明,被千人皮給擺了一道,就整的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了。
它能把我耍的團團轉,哥們就有辦法把這死玩意引出來。在我心底總感覺,它不會殺沈冰,絕對會留著她來對付我的!
要想引出這死玩意,必須開壇,於是撒腿又跑起來,一口氣跑到石先生門口。用力敲了幾下門,裡面卻靜悄悄的,半晌沒動靜。我心裡不由冒起一股涼氣,石先生家不會遭到毒手了吧?
一想到這兒,立刻失去耐心,用力把門撞開。屋子裡沒點燈,整個院子黑漆漆的,透著一股子陰森和詭異。
我拔出桃木劍,左手拿出一張符貼在劍尖上,又從口袋裡摸出八枚銅錢攥在手心裡。盯著死一般寂靜的屋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過去。剛到那座塔樓跟前,就聽從屋子裡傳出石先生的聲音:「別再往前走了,快逃!」
我頓時一愣,什麼意思?但意識到院子裡肯定有古怪,於是往後連連退步。忽然小腿上感覺一陣冰冷,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同時身周氣溫驟降,差點沒把血液都凍僵了。我咬牙忍住這股奇寒,捏個法訣念了驅邪咒,桃木劍尖上的符一燃之際,腿上的東西消失了,那股奇寒也無影無蹤。
心說這不會是血夜叉吧,一道驅邪咒就能把它嚇退,那就有點太笨了。隨後撒出銅錢陣,絲毫沒有反應,那說明附近現在很乾淨。一邊用法訣催動陣法轉動,一邊又往前試著腳步走過去。
再走到塔樓跟前時,石先生又出聲示警,還是那句話要我回頭。草他二大爺的,到底咋回事,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現在也不往後退了,在桃木劍上又貼一張驅邪符,催動銅錢陣往前接著走。
但剛過塔樓,那股奇寒又出現了,凍的我全身一陣發抖。緊跟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讓我整個人往前一百八十栽了跟頭,後背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桃木劍不脫手,不知道飛到哪兒了。急忙唸咒語催動銅錢陣,他二大爺的居然沒反應,哥們到用你的時候,怎麼吃飯不管事了?
忍著痛拿出一束香,用火鈴咒燒出一把火,這次看到銅錢陣有反應了,他媽叛變了。八枚銅錢竟然變成了八個碗口大的鬼臉,全都披頭散髮,滿臉血絲,瞪著一對猙獰的鬼眼珠,帶著嗚嗚鬼哭般的淒慘陰風,衝我飛過來。
背脊上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玩意不但嚇人,看樣子還具有相當高的攻擊力。嚇得我在地上一個翻身,誒,沒翻動,我勒個去,後背上好像有什麼粘液,把我牢牢粘在地面上。
眼看八隻鬼腦袋,都張大血盆大口,飛到跟前了。八張嘴巴各咬一口的話,我估計得掉三四斤肉。那還得看咬在那兒,萬一咬在喉嚨上或是肚子上或是再往下,草,再往下就不行了,非變太監不可。
危急關頭急中生智,用力扯開上衣所有扣子,上半身快速脫出衣服坐起來。正好這時八隻鬼腦袋一齊撲到剛才我頭顱所在位置,「卡卡卡」全都啃了一嘴泥。好險,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跟著如法炮製,把雙腿從褲子裡脫出來,頭也不回的往後放了一把火,往前急衝到門口,推門進了屋子。
進門我就怔住,點著燈呢,怎麼在外面都沒看到有絲毫燈光?
一盞油燈擺在衝門八仙桌上,隨著開門湧進來的風勢,燈頭搖曳欲倒。但屋子裡空無一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是不是在裡屋?我先關住了房門,在上面貼了兩道辟邪符,擋住鬼腦袋再說。
「滴答……滴答……」
一陣滴水的清脆響聲,從裡屋傳過來,在寂靜的夜裡,十分的清晰。手電早不知跟桃木劍一塊飛到哪兒去了,端起桌上這盞油燈,慢慢走到裡屋門口,揭開門簾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