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棺下見血
饒是動作夠快,還是被火苗子在手上燙傷幾處,痛的不住呲牙咧嘴。我這邊被小雪玩了一把火,陸飛也沒好到哪兒去,身周驀地飛出一片黃蜂,圍著他嗡嗡的亂叫,嚇得這小子一捂腦袋,向南邊跑過去。
「習哥,跟哪兒來的黃蜂啊?」這小子一邊跑一邊急叫。
是啊,大冬天哪來的馬蜂?黃蜂在我們當地叫馬蜂,這種玩意到冬天就滅絕了,來年春季才會出現。不過仔細一瞅,那都是「大yin蜂」!
大yin蜂就是馬蜂死後的陰靈,飄蕩在曠野裡,一般是不會出來害人的。除非是受到某種法術招引,才會傾巢而出。好在這玩意沒毒,並且個頭較小,身上陰氣也就相對較弱,就算被叮上幾口,也沒啥要緊的,還不如活馬蜂叮一下來勁。
小雪這隻老鬼,吃的鹽比我們喝的水都多,招出這些玩意沒啥奇怪的。而且她用陰蜂來對付我們,擺明了沒想下死手,我於是膽子就壯了幾分,跟陸飛叫道:「用驅邪符!」
我這剛說完,「嗡嗡」一群大yin蜂不知從哪鑽出來,鋪天蓋地的衝我湧過來。我的媽,黑壓壓的一片,就算這玩意陰氣弱,那也架不住數量多啊,這跟蝗蟲過田地一樣,它們從我身上過去,估計就剩下骨頭架子了。
當下把法瓶往口袋裡一塞,抱住腦袋就跑。這會兒顧不上尋找方向了,哪兒陰蜂少就往哪兒奔。
「我是最後一次看在習成面子上,不殺你們。你們好好玩耍吧,我去了!」小雪得意的說了兩句,嗖地一下化成一條黑氣,竄進了大門。
草他二大爺的,朱忠旗跟哪請的一個陰陽先生,居然大門內不設防,讓小雪暢通無阻的就闖進去了。眼瞅著黑氣消失在視線內,無可奈何,屁股後頭跟著一大片大yin蜂,別說回頭,連停一下都不敢。
我這沒了黃符,制不住這些死玩意,陸飛倒是用了一張驅邪符,把身後的陰蜂驅散。他惶急的跑過來,又唸咒燒著一張驅邪符丟在我身後,頓時這些死玩意化成一片黑霧,迅速消散開。
「你沒事吧習哥?」陸飛喘著氣問。
我老臉禁不住一熱,今晚出師不利,被小雪耍的背包失火,又差點讓陰蜂給分屍,最後還是被陸飛救了,有夠丟臉的。
「沒事,你在外面守著,把包給我。」
「你的背包呢?」陸飛好奇的探頭往我身上看。
靠,你個混小子,剛才沒看到我身上冒煙嗎?哥們又不是神仙,身上冒仙氣,你這麼明知故問,不是存心讓我難堪麼?
我沒好氣一把將他身上的背包扯下來,顧不上多說,奔到鐵柵欄大門前翻越過去。陸飛在後面叫嚷著,跟著翻進大門。剛往前跑了兩步,突然覺得腳踝上一緊,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傳進皮膚內,凍的我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全身打個冷戰。
院子裡到處都是燈光,非常明亮。低頭看到左腳被一條蛇纏住,嚇得我頓時身子一僵。這玩意豎著腦袋,頭上有個肉冠,跟頭大蒜一樣,閃閃發著銀光,一對血紅的小眼珠,充滿了無窮怨毒的神色,死死盯著我!
草他二大爺的,是蛇靈!
我心頭不禁怦怦直跳,如果被它咬上一口,煞氣就會侵入血脈,會死的相當慘厲。好在這死玩意懼於我身子裡的道氣,沒敢馬上下口,而是用惡毒的眼神來擊潰我的意志力。
「習哥……」陸飛追過來剛喊一聲,就看到我腳上這條蛇。
我急忙跟他揮揮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陸飛臉色煞白的點點頭,知道遇上了大麻煩。我腦門上佈滿了一層冷汗,心想被這玩意纏住,一時半會估計脫不了身,於是跟陸飛朝靈棚努努嘴,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撒腿往那邊跑過去。
他這一跑,引起蛇靈分神,微微側頭向他背影斜視過去。我趁此時機伸手在包裡掏出一張符,擦,是一張「請神求子符」。道家小店這種生意是最火爆的,陸飛包裡帶這種符也屬正常。誰知再掏出一張,差點沒趴下,是「混元治病咒」。唰唰唰一連掏出四五張,全是保家平安或是祛病淨身的,竟然沒找到驅鬼辟邪的。
這個時候蛇靈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小腦袋又抬起來,用極其詭異的目光盯著我,我伸進包裡的手又縮出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靈棚方向傳來,劃破夜空,聽起來驚心動魄。我心頭咯登一下,暗叫糟糕,小雪動手殺人了!
蛇靈受到聲音牽引,轉頭看過去。我此刻沒了任何耐心,於是從口袋裡拿出法瓶,從中倒出幾滴法水灑下去。因為法水不多了,所以不敢隨便亂用。也不知道這幾滴會不會太少,能否搞定這死玩意。
擺弄法瓶的聲音讓蛇靈機靈的抬頭,但恰巧法水迎面灑到。落在它的蒜頭肉冠上,發出「嗤」一聲響,冒出一縷青煙。銀光就在這瞬間消失,肉冠變成了黑色,從中噗地撲濺出一團黑水。
「嗷……」蛇靈發出一聲怪叫,迅速放開我的腳踝,鑽入地面消失了蹤影。
我還以為多難對付呢,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倒是我自己嚇自己了。抹了把頭上冷汗,用手捂著法瓶瓶口,快速跑到靈棚前。
此刻靈棚下靜悄悄的,就是整個別墅也是沒有半點聲息,宛如進了公墓陵園一樣,靜謐的氛圍中,透著一股股死亡恐怖之氣。
我們當地的靈棚搭起來很漂亮的,五顏六色,掛滿了封神演義中的神仙人物彩繪布幅。只有黑色的棺材與此形成鮮明的對比,材頭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讓人感到亡靈的氣息。
棺前擺著一盞馬燈,這就是長明燈,指引鬼魂走陰間路的。一張黑白遺像上,是一個充滿了天真笑容的小女孩。不過此時看在眼裡,她臉上的笑容散發著絲絲詭異,讓我心裡不住發毛。
而棺材兩側,各躺一具屍體,鮮血橫流,都已流到了棺材下面。我心說不好,這棺材雖然是架空而起,血染不到棺材底,但棺下是決不能見血的,不然讓新死未久的屍體吸收血氣後,會變血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