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娘是她?

      很快喜堂已經佈置好了,戲班子也開始在試唱了,誰都知道張獻忠脾氣不好,若是唱不好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頭,一個個焉的跟黃瓜似的,唱不好戲,都他媽得死。」軍士沖台上的戲班冷喝道。

    「秦哥,你說張老賊不會是要娶春蘭吧?」菜花問道。

    我心裡一沉,胸口悶的更厲害了,冷然道:「不管娶的是誰,他今晚都得死。」

    「秦哥,你別急,我去抓個陰兵過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幾株沖天炮騰空而起,在杜寨的上空爆裂出絢麗的火花,隱約有喜悅的嗩吶、鑼鼓聲從杜寨山下傳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急急忙忙的跑進了院子,扯著沙啞的聲音呵斥道:「都還愣著幹嘛啊,人都來了,趕緊吹起來。」

    那些被強迫的杜寨村民無奈的拿著嗩吶、鑼鼓無力的吹打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怨恨、憤怒的神情。

    「都興奮點,板著張死魚臉,是迎親還是送葬呢,小心大西王不痛快了,要了你們的小命。」那人沉著臉呵斥道。

    這人我認識,正是杜寨的管家杜休,看來這不要臉的老雜毛八成是投靠了張獻忠當了奸賊。

    「秦哥,喜悅聲似乎是從山下傳來的。」菜花皺眉道。

    我現在也沒了底,難道張獻忠迎娶的不是春蘭,要知道寨子裡就數春蘭最美,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沒時間多想了,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不能錯過。

    想到這,我轉過頭對菜花與杜氏兄弟道:「現在杜寨已經被蔓布圍起來了,正好給了咱們機會,按計劃行事,你兄弟二人去尋找老爺,我和菜花留在這探虛實。」

    「哈哈,新娘子來了,都準備好了嗎?」一個身穿紅色繡龍花邊喜袍的漢子,朗聲長笑從府宅大步走了出來。

    「大西王,你是九五之尊,這是納妃,親自迎往,豈不是有違禮數。」杜休想要討好張獻忠,忙點頭哈腰道。

    「滾,你哪知美人之尊,朕若不親臨,惹惱了美人,那才大事不妙。」張獻忠拂袖甩開杜休,搓了搓手,滿臉的興奮、急色。

    說著,李天仇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躬身抱拳道:「大西王,送親隊伍已經在杜寨門口了,車駕、三百虎賁已待命。」

    張獻忠冷喝道:「坐什麼車駕,把虎賁軍都撤了,想要嚇著美人啊?」

    「可是杜寨的餘孽已經……」

    李天仇話音未落,張獻忠豪邁大笑起來,「幾隻老鼠就把你嚇成這樣,天仇,這可不像我大西軍第一猛將的風範啊。」

    李天仇眼中寒芒一閃,忙道:「天仇知道了,今晚絕對不會讓一隻老鼠出現在杜寨。」

    「這就對了,你去佈防,朕親自去迎親。」張獻忠拍了拍李天仇的肩膀,滿意道。

    隨著院子裡的嗩吶、鑼鼓之聲跟著張獻忠出了寨子,杜宅防務疏鬆,安靜了下來。

    我打了個手勢與杜氏兄弟,分開行動,「菜花,看到那個戲班子了嗎?咱們混進去。」

    那些戲班子的人都是杜寨原來的老班子,杜公、春蘭平時就好聽戲,我跟那班頭也有些交情。

    我偷偷從假山後面貓著身子,躲過巡查的兵士,往那些畫著花臉的花旦摸了過去。

    「誰?」他們正在後台忙著化妝,抹粉上色,我突然的出現嚇了他們一跳。

    「噓,杜班頭,是我,秦劍。」我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天啦,是姑爺!」杜班頭忙把我拉到了一邊,激動道:「姑爺,你怎麼才來,老爺、小姐他們……」

    我道:「我都知道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張獻忠要迎娶的是誰?杜公他們呢?」

    杜班頭泣然道:「姑爺,老爺與小姐下落不明,我和班子的弟兄也是被杜休這個不要臉的老賊從祠堂拉出來的,杜寨的鄉親們都被困在祠堂。」

    我看他滿臉的迷茫,估計也問不出個門道,想了想道:「你給我兄弟二人化上妝,先混進來再說。」

    杜班頭點頭道,忙招呼班子裡的弟兄,給我和菜花化妝,眾兄弟見了我和菜花都很興奮,「秦爺,正好今晚要演一出三英戰呂布,你就演猛張飛,菜花兄弟長鬍鬚正好演關公,你看如何?」

    我點頭,「如此再好不過了。」

    化了妝,只聽到府宅前,又是連珠炮響,「奏樂!」杜休急步引進門來,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在喜悅聲中,張獻忠胸戴紅花引著穿著喜袍、頭戴鳳冠、頭蓋的新娘從大門朗聲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經過大門口火盆子的時候,張獻忠輕輕握著那新娘子的芊芊玉手,柔聲笑道:「美人,跨火盆了,慢點,慢點!」

    只見那新娘玉手蔥花般細嫩,身材緊緊的包裹在微緊的喜服內,凹凸有致,倒跟春蘭有幾分相似,不過我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一時卻也說不上來。

    「姑爺,好,好像是小姐……」杜班頭語塞冷然道,「小姐嫁給你那天,不也是穿著這身喜袍嗎?哎,張老賊……」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內火急如焚,那身喜袍我卻是再熟悉不過,可不正是春蘭的婚衣。

    「噗!」體內的氣血澎湃,我再也壓制不住喉頭的血腥之氣,張嘴就急的吐了口血。

    「姑爺……」杜班頭等人大驚。

    菜花瞪了杜班頭一眼,忙扶著我,冷喝道:「穿一樣的衣服就是春蘭嗎?再幾把亂說,我滅了你老兒。」

    「鬧騰什麼呢?」杜休皺眉往戲班子走了過來,我忙扯著衣角的黑袍擦掉了嘴角的血漬,眾人紛紛立定,佯作無事,生怕他起疑。

    杜休繞著我們上下微微看了兩眼,尖聲道:「都不想活了,好好準備,戲唱不好,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說完,甩袖而去,又去張羅招呼去了。

    「吁!好你個奸賊雜毛,回頭先了結了你。」菜花暗罵了一聲,忙扶著我問:「秦哥,你沒事吧。」

    「沒事!」我心如刀絞道。

    「奇怪了,怎麼孫五陽也來了?」菜花指著賀賓中的一群人,詫聲道。

    張獻忠就好圖個面子,自然是少不了邪宗的人湊熱鬧,我道。

    說著,裡面傳來了杜休那老雜毛的沙啞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我一聽,心裡更是難過,體內翻騰的血氣,沖的我兩眼一黑,險些栽倒。

    「秦哥,你也別急,說不定那根本就不是嫂夫人。」菜花安慰我道。

    「你們在這盯著,我去看看。」

    我知道拜完堂,按照習俗,新娘子得先送到後堂,新郎在大廳與眾賓客喝酒謝禮,既然是杜休主持婚禮,估計是離不了這一套。

    從正廳側邊,我偷偷摸到了後院,也許是因為張獻忠太過自信了,後院的門口,只有兩個兵士在院門兩側站哨。

    我四下看了一眼,這院牆極高,若是我不受傷或許還能從另一側翻過去,避開兵士,但是現在我體內的乾陽氣被李天仇一箭擊潰,提氣很是費勁,翻牆基本是不可能,唯有力戰了。

    「秦哥!嘿嘿,我來了。」我正在發愁,菜花從後面乾笑著探過頭來。

    「你怎麼來了?」我問。

    菜花手中拿著一個酒罐子,笑嘻嘻的灌了一口,道:「我這不怕你搞不定,所以就過來看看。」

    我點頭道:「你來的正好,把這兩個雜毛給解決了。」

    菜花打了響指,提著酒罐,逕直往那兩個守衛走了過去,「幹什麼的?站住!」士兵厲喝道。

    菜花揚起酒罐道:「我是戲班子的,大西王讓我給你們送酒來了!」

    「太好了,老子聞著酒香,正饞著呢。」守衛欣喜道。

    菜花酒罐子往左邊的守衛懷裡一扔,那守衛笑著伸手就接,菜花眼中寒芒閃爍,匕首順勢而上滑過了守衛的脖子。

    另一個守衛大驚,想要尖叫,菜花反手手心金光一閃,一道掌符打在士兵的額頭上,那兵士立時定住了。

    「搞定!」菜花拍了拍手,笑道。

    說著拾起地上陰兵的衣服、鋼盔套上,對我道:「秦哥,我已經封了這傢伙的魂魄,我在這給你看著,你進去,儘管跟嫂子快活就是。」

    我感激的看了菜花一眼,沒多說,快步往新房走去。

    新房點著龍鳳燭,火光紅亮,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她端坐於床邊,心中百感交集,往她快步走了去,「春蘭,春蘭……」

    我激動的喊了一聲,手剛要掀開春蘭的蓋頭,陡然脖子一寒,新娘反手扣著我脖子,森寒的殺氣從指尖透露,只要稍稍用力,我就得喉管碎裂。

    「春蘭,是我,我是秦劍。」我還以為她認不出我來了,忙一把抹掉臉上的妝粉,激動的解釋道。

    「誰是春蘭啊?」一個嫵媚的聲音柔柔道。

    我心中一寒,這不是春蘭的聲音,而是……

    流浪的法神說:

    朋友們,晚上有事,回來晚了點,晚點還有兩更!
《陰陽鬼契》